《寻找你的声音》十年一朝

11、先兆

　　虽然罗素住在一线城市的市中心，但是由于错过了上下班高峰期，所以罗素和妈妈林娟在阮斌的接送下很快就到家了。
　　原本林娟要阮斌到家里坐坐的，但是阮斌约了谈项目的老师，所以把她们两母女送到楼下就开车走了。罗素住院的东西并不多，两人可以很轻易地就搬上楼，而其中罗素最珍视的莫过于那个纽扣项链和一个绣着“临“字的手帕了。
　　罗素一回到家就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笑了起来——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回过家了，家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井井有条、干爽舒适。
　　想到家里其实还住着一个男人，罗素才反应过来，自己住院了这么久，父亲好像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自己。其实在罗素的记忆中，父亲很少出现，所以她和爸爸的关系并不好，以至于有一次林娟跟朋友出去吃晚饭，家里剩下着两父女的时候，两人在餐桌上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罗父给素素的印象就是严肃、精干！罗父年纪轻轻就考上了公务员，然后一路做到现在的科长的位置，在政界也比较有名望。可惜他只生下了罗素一个女儿，对于他这个带有封建思想的男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所以他从没有寄希望于罗素，更别说为她铺路了。有时候罗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
　　罗素从小就在父系这边受着重男轻女观念的迫害，不仅父亲对自己爱理不理，连爷爷也是。小小的罗素只有在妈妈和外婆家才能找到家人的温暖。
　　也许是太久没有回过家，也许是一尘不染的房间，勾起了罗素对童年的回忆。
　　那年她才三年级，那年她开始接替她妈妈的工作，帮着做饭、洗碗、洗衣服、扫地拖地……因为她妈妈又怀孕了。原来她也满心期待着妈妈给自己带来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但是看见原本活力十足的妈妈要整天躺在床上，她心里是不好受的。然而更不好受的，是不久之后她知道她想要的弟弟或妹妹没有了！
　　这个是在罗素大些了才有的记忆，不知道是这段记忆太苦所以忘记了，还是这段记忆本来就不属于她。她只记得当时林母平静地说：“她/他走了。“妈妈当然指的是肚子里的小人走了。所以罗素的理解是：爱子如命的父亲和爷爷抱子的梦破灭了。
　　想起自己的童年，罗素苦笑了起来。父亲永远不会慈爱地看着她，爷爷永远都是板着脸，妈妈在家里总是低声下气，她总是高兴不起来。其实罗素不在意的，即使过年的时候爷爷给她和给堂妹的利是钱相差很多，即使她总得不到父亲的安慰和保护，即使看着妈妈在操持家务中日渐变老，但是她有母爱，还有在外婆家那群欢脱的小伙伴！罗素透过房间的小阳台看着窗外的蓝天唸唸：幸好两边平衡了，不然我可能就成了变态杀人狂了。罗素长大后知道：童年的伤害最容易引起长大后的精神疾病。
　　“哐！“
　　罗素惊得转过身来，冲出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林娟一手撑着饭桌，一手扶着头，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瓷片。
　　“妈，你怎么了？“罗素上前扶住林娟，慢慢把她带离那片碎瓷地。
　　“没事，就是有点头痛而已，可能忘记吃药了。“林娟坐稳后向她拜拜手说，“帮我去房间里的书架上拿拿药来吧。“
　　罗素很惊讶，妈妈什么时候要吃起药来了，但是她此时只是一心找到药瓶，缓解妈妈的头痛。“Dolan tin”罗素心疑，“外文药？“
　　“药来了，水在这里。“罗素把药和水送到林娟面前。
　　罗素见妈妈吃过药之后没有明显的痛感了，就催促林娟去床上休息一下。
　　罗素扶着林娟躺下之后回去客厅里找刚才那个药瓶，心想凭借自己的水瓶，看明白那种药是治什么的总不难。可是她发现药瓶竟然不见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放在饭桌上的。罗素此时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林娟自己拿走的。然后她疑惑为什么妈妈不能让自己知道。她静静地走近主房，看见妈妈呼吸均匀，可是眉心微蹙。四处查找，轻轻拉开每个抽屉，最终都没有找到那瓶药。她的目光锁定在房间唯一一个上锁的抽屉。她从来没有带开过，也没有看见过里面的东西。
　　罗素深深地吸了口气，退出房间，可她没有发现，一滴泪从床上人的眼角流出。
　　罗素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按照记忆的样子在互联网上输入“Dolan tin“，她再三确认之后才按下搜索键，为的就是不想看见自己希望的东西。
　　“脑癌晚期止痛药！“当罗素看见这几个字时，差点没拿稳手机，她觉得她的世界要塌下来了，她此时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还没有好，多么不想亲眼看见这个消息。
　　罗素平静了一下自己波澜的心，不停地安慰自己：不是的，妈妈只是照顾自己太操劳了才会头痛不舒服的。药……药是治疗头痛的普通药，只是买药的时候正好买到，跟什么幸福伤风素、日夜百服灵什么的都一样。其实她知道自己在骗自己，因为这种药不是随便可以买到的。

　　生活总是存这么戏剧性的东西，但是请相信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本来今天要大更的，但是要断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