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人偶》黄昏血泪

28、拾

　　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眼睛连最细微的光都能捕捉到。是从何时知道，那是人类所释放出来的？如同仙女棒一般，在人类慢慢消失时会绽放出一朵又大又漂亮的花朵。但只有少数的人的花会一直活着。那道光波摇曳着，极具攻击性，还夹杂着悲伤的色彩。被光吸引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就像火光吸引着飞蛾一样。曾经目睹那道光的我，已经无法再回到黑暗当中去。

　　硝烟滚滚，船舱燃起大火。一片混乱，人们互相拿刀砍杀，分不清谁是谁。

　　——我也是飞蛾，一只再度失去篝火的飞蛾，而且是一只拼命抗拒，害怕被篝火燃烧吞噬的飞蛾。围绕篝火飞舞的飞蛾，这里到处都是……

　　屋顶上，银色长发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随意披散在肩头，捆缚银丝的红发绳不知被他丢弃何处。白衫飘飘，只见他拿起刀鞘，将刀身抽出，闪过一道银色的亮光。

　　——但是在无数的飞蛾中有一个另类，他并不是蛾。尽管很难分辨，但它却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若用刀来比喻的话，就像出鞘的钢刃一样。

　　银时屹立在瓦片之上，散发着野兽的气息，他紧握着铁子为他打造的刀，猩红的眼睛盯着似藏，好似一头狮子看到猎物一般。一头沉睡的狮子，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爪子。

　　——那是……耀眼的银色。

　　两把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我正忙着做事时，看到一个不识趣的家伙偷偷溜进来……没想到是你，想趁火打劫吗？就凭你那身体做的了什么？”银时笑得很勉强，冷汗涔涔。他清楚地感觉到，妖刀正在拉扯他内心深处的本能——再不控制的话，会失控的。

　　“你还不是一样，气色这么差，该不会是拉肚子了吧？啊？”似藏故意撕裂银时的伤口，让银时倒吸一口冷气。“我看你才拉肚子呢！”银时迅速拉开他与似藏的距离，“哼……你怎么了？都流血了耶……”似藏抬起刚刚撕裂银时伤口的手，诧异感受到，他的手，一股剧痛袭来。中指与无名指间血淋淋的刀伤。

　　“喂喂你才是怎么了？手都流血了哦。”似藏冷笑，蓄足力冲向银时。

　　一群浪人被桂放倒，桂把刀收鞘，发出“咔”的声响。眼前，高杉坐在护栏上，没有把视线转向来势汹汹的桂。笑得邪魅，“你瞧，假发。银时也来了。他想跟‘红樱’单挑呢。哼……他还是那么愚蠢。对方可是能和万批战队匹敌……”桂斜视看向屋顶，看到伤痕累累的银时有点心疼。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行为了，他的身体无法跟上‘红樱’的指令，正在哀鸣。那家伙快挂了……你应该知道……使用‘红樱’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他是你的同伴，难道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高杉闭目微垂头，“那是他的选择，能这样死去正是他所希望的吧。”

　　“他所希望的？”铁子看着铁矢，有点不可思议。“是的！那个男人希望自己变成一把利刃！变成一把能够保护名为高杉的篝火的利刃！和回到黑暗中相比，他更愿意投身篝火来助它气势，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眼里只有篝火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唉……真是个既悲哀又愚蠢的家伙……不过等待他的是超越善恶的美！就像挥剑一样，本身就很美！”

　　高杉端详着自己手里平举着的刀，“刀是用来砍人的。刀匠是负责锻造的。那武士呢……是用来做什么的？不管怎么说，唯一的目的而执着存在的东西……是那么美丽且柔软。刀就是这样。呵呵，很单纯吧？我也一样，除了眼前的一条路再也看不到其他……不管是岔路上倒下的同伴还是别的什么人……”

　　“那银时呢？”桂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明明知道，银时一定回来阻止你的，如果银时遇上‘红樱’……它会醒过来的。”高杉不语，只是沉默着把举在手里的刀收入鞘。望向海平线。“银时在你心里，地位已经褪色了吗？也好，少个人跟我抢。”

　　“假发，你别想。他是我的，不管是性命还是身心。”

　　似藏被狠狠打飞，倒在瓦砾碎中。银时以穿越‘红樱’成长的速度，与似藏战斗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