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吞噬之空》卓越非凡

106、指环升级

　　在塔尔博升级彭格列戒指的时候，纲吉几人被安排在旁边房间休息，女孩抬手拉住想要去往别的房间远离群聚的云雀，把他留下来，并把自己知道的加藤朱利是初代雾之守护者戴蒙斯佩多的情报告诉了大家。
　　话音才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股无法忽视的杀气，纲吉偷偷地回过头去看Reborn，小婴儿果不其然瞪着黑洞洞的眼睛对着她。纲吉秒怂，她默默扭回来望向狱寺希望他救救自己，她的岚守却只能见死不救，大魔王的毛，谁逆的只能谁去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第一杀手不满的情绪不断外溢外溢，几乎要化作实质戳痛她的后背，纲吉实在撑不住，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委屈巴巴地回头：“对不起……”
　　“错哪了？”
　　还愿意跟她讲话，有戏！纲吉一路小跑到Reborn坐着的桌上，把手放在桌沿，再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还有呢？”
　　额，还有吗？emmmmmmm…沢田负心汉纲吉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点别的，最后决定作弊耍赖，凑近小婴儿柔软的嘴唇，见他不躲不闪，便笑眯了眼将两人的嘴唇重叠：“都怪我。”
　　女孩的嘴唇柔软又温暖，带着湿气和她的香味，一触即离，却狠狠的撩动了世界第一杀手的心弦，他听见“铮”地一声，他的怒气仿佛就像琴弦上的灰尘，扬散在空气之中，尽管还板着脸，Reborn知道自己已经溃不成军，而敌人还察觉到了，乘胜追击，又亲了他一口，彻底击败了他。
　　他当然可以不再生气，可是他却无法释怀纲吉隐瞒他的做法，也许他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和纲吉谈一谈，关于这段时间他们的疏远。虽然他们还睡在一起，偶尔也会一起洗澡，但是Reborn能够感觉到纲吉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谈过她的烦恼（虽然她本来就是不擅长倾诉的性格），也很久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随着旧十年记忆的融合，她变得越来越独立，能够自己思考问题，能够自己处理问题，加上感情顺畅，他这个家庭教师似乎越发没有意义……
　　他还记得初代雾试炼的时候她说过的话，那是她第一次把不满那么直接地说出口，他当然知道她是不愿意做黑手党首领的，可是大家知道，和实际说出来是两回事，Reborn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去思考，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他这个把黑手党、里世界带到她的生活里，并教导她必须成为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老师，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
　　不是没有适合的时机，从来没敢问出口的那个人，是他。

　　“十代目，这个事情需不需要通知九代首领？”
　　纲吉摇了摇头，并不作此打算。她和玛蒙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本应该死了几百年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在西蒙都已经离开的现在，她也没有办法提供什么证据去证明自己的说法，哪怕九代真的相信她，那其他人呢？他们又会怎么想九代？
　　她可不想听到有人说九代已经老糊涂，这个人为彭格列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八代是激进派的典型代表，那些遗留下来的激进势力并不随着八代的让位消失，九代从接任到如今将彭格列完全扭转成为保守派该是吃了多少苦头，旧十年哪怕是退位了，他也总是给纲吉提供帮助。
　　纲吉尊敬他，也想保护他。
　　至于西蒙家族那边，她始终认为这其中有误会。在继承仪式上，炎真他们没有说太多，然而仅仅是那三言两语，在纲吉看来都是解释不通的：
　　假设彭格列真的惧怕西蒙家族的能力惧怕到要诋毁、消灭他们整个家族的程度，为什么要将科扎特的血作为传家宝传承下去呢？真的想要让他们永不翻身，直接将“原罪”毁掉不是更一了百了？
　　若果一世念在和科扎特的情分上下不了手，她可不相信二代和三代也那么仁慈，他们可都是用其暴政在历史上深深刻下痕迹的里世界君王，如果西蒙家族凭借戒指能和彭格列相抗衡，并且两个家族真的有过节，西蒙家族早就渣都不剩了。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哪怕没有“原罪”，戴上了西蒙戒指的炎真一行人并不弱，觉醒之初就可以将彭格列戒指碾碎，那为什么西蒙二代至西蒙九代，一直都没有来复仇？西蒙是没有人才？还是…他们在那之前根本就没有西蒙戒指？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即使想破脑袋也不会有答案，不过倒是让她坚定了一个想法：她要独自应战。对方的武力值高得异常，连可以使用死气之炎的九代岚守都栽了跟头，其他人更是帮不上任何忙，只是徒增牺牲罢了。
　　纲吉原以为要和九代理论一番才能争取到这个机会，没想到老人轻易地同意了，然而还没来得及细说，加纳徐关于西蒙家族根据地的调查便有了结果。他们派人去和总部那边联系，查阅所有的藏书和古文书籍，这才发现关于西蒙家族的文献从某个时代之后被全部销毁，因为两位初代互通的信件被存放在另一个房间，这才幸免于难。信是西蒙初代前往海外旅游时写的，内容提到他要将一座无人岛作为圣地。
　　“有值得一去的价值。”
　　“距离日本不是很远，如果是在这里，要集合我们的战力不会花很多时间。”
　　“九代，请您下达指令！”
　　面对守护者和下属的意见和期盼，九代却摇了摇头：“不，我已经同意让纲吉独自前往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完全不能够理解九代和纲吉的想法，刚刚在继承仪式上的情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十代家族被西蒙按在地上打，现在还让沢田纲吉“独自前往”吗？
　　“这如果发展成大战，会牺牲太多的人，炎真真正想打败的人是我，而我，也有账要找他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伤害了我的朋友，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沢田纲吉你傻了吗！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去万一……！”斯夸罗一个箭步上前攥住女孩的手腕，表情狰狞得可怕，男人知道自己这次绝对不能再让步了。旧十年她说她要一个人去，他们让她去了，然后她便再也没有回来。
　　纲吉被斯夸罗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直直对上了男人冷灰色的眼眸。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靠得那么近，他的眼睛里有一个完整的她，明明是那么冰冷的颜色，纲吉却从里面读出了温暖。
　　他在担心她。意识到这一点后，纲吉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她对着斯夸罗笑了笑：“没事的，不用担心。”
　　女孩的笑让斯夸罗注意到自己越了界，为了掩饰自己，他冷哼一声甩开纲吉的手：“谁担心你！”
　　应对傲娇纲吉有足够的经验，她点点头，并没有在意斯夸罗的态度，反倒是狱寺很不满，他把对斯夸罗的不高兴全部写在脸上，没有一丝隐藏：“不劳你费心，我会陪着十代目一起去！”
　　“还有我！”了平也说道。
　　人们开始骚动起来，就这件事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其中当然不乏有添乱和看热闹的家伙，纲吉本就不擅长和人辩解，受了嘲讽也不懂回击，尤其是连九代的守护者和斯夸罗都反对她和狱寺几人前往，更让她不知如何让自己赢得许可。
　　最后停止这些私语的是九代，他人虽老，威严却不减：“继承仪式被迫中断，目前彭格列的所有指挥权还在我这个第九代首领身上，你们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讨伐西蒙家族的责任将由彭格列十世及其守护者负责，还有Reborn，必须同行。”
　　斯夸罗闻言，实在没忍住那句“臭老头”。

　　有了九代的命令，指令执行得非常迅速，不多时前往西蒙根据地的船便会准备好，正巧塔尔博那边也已经完工，几人便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绒布被掀开，桌上的托盘放着6个形状各异的石块，那个形状和“戒指”相去甚远，看样子是失败了。纲吉见状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心里很是难过，彭格列戒指升级失败不仅意味他们失去了戒指，还意味着他们失去了6个在未来一起出生入死的彭格列匣。
　　“呵呵呵…别紧张，小鬼们，是否失败还很难说，因为这是彭格列戒指距离脱胎换骨只差一步的状态。我能做到的只有这里了，全新彭格列戒指的灵魂还沉睡着，能不能唤醒就看你们的了，机会只有一次，来吧。
　　云雀依旧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抓起属于自己的云石便去往别的房间，纲吉上前一眼便认出了大空石，她伸手去摸了摸火焰状的顶端，发现这个石头竟然是热的。
　　属于哺乳动物的37℃，无数个夜晚温暖她的腰侧。
　　之前纲吉还以为彭格列戒指是否能升级成功取决于塔尔博，塔尔博确实是个十分优秀的匠人没有错，但纲吉也同样清楚彭格列戒指有多精细，它拥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经不起一丝差错，可是当她知道戒指升级取决于他们，她便一点都不担心了。
　　不管是为了山本、库洛姆，还是为了突然朝她兵刃相向的西蒙，她都不可能让这次升级失败，纲吉在心中呼唤着纳兹，她能感觉到手中的大空石越来越热，最终光芒大盛，带着小狮子浮雕的联合戒指已经稳稳戴在了她的中指和尾指上！
　　狱寺和了平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们一人得到了暴风雨带扣Ver.X，一人得到了太阳臂镯Ver.X，旁边房间的云雀则是得到了流云手镯Ver.X，这些形状都是专属于彭格列第十代首领及守护者们的系列，其名为彭格列齿轮！
　　最大的心头之事落地，船也准备好，是时候前往追击西蒙家族了，可是在坐船出海之前，纲吉提出了回一趟家的要求。她当然知道时间已经很紧急，他们在这边拖得越久，让西蒙戒指觉醒越多，对彭格列就越不利，可是此行凶险，她只是希望能够看看妈妈，或许还可以藏一封信……万一她真的发生不测，妈妈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任性要求，直接出发也是可以的。”
　　在九代还没开口说好还是不好之前，原本靠在门边等直升飞机来接的云雀直直走向纲吉，拉着她就往窗边去，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近，窗外吊下一道软梯，云雀揽着纲吉的腰一用力便登上软梯。
　　渐飞渐远的纲吉低下头去看她登梯的那个窗边，意外的没有看到任何人追出来，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狱寺和了平反而向九代求情，比九代多了十年记忆的他们太清楚纲吉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回家，其实会不会留下信件不是重点，她只是想要给自己留点念想罢了。
　　一如旧十年去参加公开会议之前她希望回一趟并盛中学那样，那些承载着她最美好记忆的地方，哪怕很快她就会离开人世，她也想要将它们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说是说要回家一趟，纲吉也没打算逗留很久，可能见妈妈一面，梳洗一下便要出发。回家路上，她接到正一的信息，少年说他接收到未来的记忆，虽然还没完全梳理清楚不过感觉还好，和斯帕纳也已经联系上，日前斯帕纳寄了一个包裹给他，希望他转交，他刚刚才拿到她家，希望能够派上用场。
　　看到信息里说那个包裹是“透过未来记忆所打造的新型道具”，纲吉惊讶得不得了，斯帕纳唯一给过她的东西就是X-BURNER专用的耳机和隐形眼镜，会是那个吗？
　　信息的末尾还添附了一张照片，是斯帕纳现在的样子，少年斯帕纳似乎在他的工作间里，照片的背景全是扳手、螺丝刀什么的，头发乱糟糟的，拍照还比个剪刀手，纲吉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回到家，纲吉先叫了妈妈希望她来把还在熟睡的蓝波抱走，没想到京子和小春先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小春一见纲吉就开心得不得了，拉着纲吉的手臂就把她往客厅带：“哈咦！纲酱！欢迎回来！我们在蛋糕店里买了蛋糕，本来说找你一起吃的，伯母说你一早就出去了，正好伯母也烤了蛋糕，我们就打算一起吃，然后这么巧你就回来啦！快快快，快加入我们吧！”
　　一旁的京子见状接过了蓝波，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纲吉，虽然不忍心，但是纲吉注定要拂了两人的好意：“对不起……我马上又要出去了。”
　　因为不想再把两人卷入危险之中，不管是山本遇袭的事情还是继承仪式的事情，她都要求大家瞒着，现在被撞见她一身黑西装，表情还不甚明朗的模样，两人估计也可以猜到她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回一趟家又匆匆要离开是为了什么。
　　“……纲酱……”
　　“欢迎回来，纲酱。”
　　小春似乎想要说什么，这时候忙完厨房的事的奈奈正好走出来，女孩只好将到嘴的话吞下去，垂着头退到了一边。时间不太多，纲吉也没办法去安慰她，直直奔向了目标的包裹，上楼换衣服，纲吉无数次庆幸自己回家之前让了平把她脸上的伤治好了，至少她出门前跟妈妈说的“参加学校演出”的谎话不至于圆不下去。
　　狱寺和了平都已经等在楼下，把衣服理好，最后一次整理完自己的心情，纲吉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当她转头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奈奈的时候，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便被瞬间击垮。
　　妈妈，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呢。
　　经历过后纲吉才明白，其实走了的人就走了，他们不会再回头，也不会再留恋，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他们才是活生生的，会思念的人，他们才是必须承受痛苦，掩埋记忆，独自疗伤的人。
　　旧十年她失去了奈奈，失去了Reborn，失去了京子，每一个新的日子都是新一轮的地狱，她怎么舍得让奈奈去体会那种痛苦？可是她必须要去啊，她必须要去才可以啊。
　　在这片沉默中，是奈奈先动了，她一步步走到纲吉面前，先是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笑了笑，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女儿，抱住她唯一的，和丈夫的珍宝：
　　“纲酱，等你回来，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焦糖布丁。”
　　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这时她才看到门外还有忍着不敢哭出声的京子和小春，她们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小春已经哭得脸都花了，可是纲吉却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她一直想错了，她不应该抱着一去不复返的心情前往，而是要抱着一定会回来的心情前往才对，毕竟，家里还有焦糖布丁在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