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系统在古代》薄幸欢颜

51、收网进行中（二）

　　见女儿这样诧异的样子，姚氏也是惊讶，看着她半晌没get到锦姜的点。锦姜则是看着祝氏的神色，实在是想不通出了什么事。

　　祝氏这样惊诧的神色，若不是她做的，那么又是谁？三奶奶的目的是去母留子，这点锦姜一直是知道的，若真是如此，那么在今日发动，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祝氏昏昏沉沉的看着姚氏，也不过半晌，便恢复了平日爽朗的样子，笑道：“这怎么是好？三哥三嫂必然还没能吃好呢，我索性去看看，顺便给三哥三嫂送些吃食。”

　　姚氏又不是傻子，对于祝氏，她一向也是长了个心眼，当下笑道：“哪里需要你去？难道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死的不成？”又一叠声唤了人去给三娃和三奶奶送吃的去。

　　太太也轻描淡写的开口：“这子嗣的事，事关重大，你还是莫要去了。”又招手让锦姜来自己身边，好好捏了捏小孙女儿的脸，这才又吃了些东西。

　　祝氏原本还想说几句，但太太都开了口，只好作罢，又望了哥儿们聚在一处的地方，满心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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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宴席足足到了未时一刻才完，太太便去了平阳侯府中三房的院子，众人便在平阳侯府之中做客。一进门，便听见有痛呼声传来，太太眉心跳了跳：“还没有生出来？”

　　“这是第一回生产呢，哪里有那样快的？怕有些难产之症。”三奶奶轻描淡写的说完，根本就不像是担心的样子，又看向太太身边的锦姜，“太太怎么将小九也带来了？”

　　“这混丫头非要看弟弟，她娘也拗不过她。”太太简单说罢，又问，“果真是难产之症？”

　　三奶奶点头，又敛眉恭顺的站在太太身边，后者轻轻的“嗯”了一声：“老三子嗣艰难，膝下唯有阿姒一女，眼看着阿姒也要出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媳妇明白，若有需要，必然保小。”三奶奶多上道的人啊，当下就接口道，见太太很满意的样子，也是微微一笑，只拿了七巧板给锦姜玩。

　　可惜这老不死的服务器要是能被七巧板给吸引，未免智商太低了些，很自然的表现了自己的嫌弃后，锦姜缠着三奶奶道：“三伯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动了起来？叫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还要什么准备？”三奶奶笑道，“原本也快了，早也是要生，晚也是要生的。好啦好啦，多大点的人，净瞎操心，去玩你的吧。”

　　看三奶奶根本就不担心的样子，锦姜多半也能猜到了。祝氏想害顾家的男娃不假，但就三奶奶而言，孩子临到生产，只要不太出格，必然能够平安。但那生孩子的通房，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所以才能这样漫不经心的说出这话来。

　　不仅是三奶奶，包括太太都是这样认为的，孩子为先，而那女子的性命，或有或无都是不要紧的。

　　默默的感叹了一句人类真可怕后，锦姜慢吞吞的扒拉了一只鸭梨，让人给自己切成块。

　　只是一直到了日薄西山，那女子的声音都嘶哑了，还是没有听见孩子的啼哭声。连各房奶奶都组队来问候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太太原本舒展的眉头还是拧了起来，半晌后，才道：“这样久迟迟生不下来，可还有什么法子？”

　　“有倒是有，若是太太信得过我，我可以配一副药来。”众人面面相觑之时，祝氏开口道，见众人看向自己，“诸位嫂子莫忘了，先父原是太医院正，耳濡目染，我虽不敢自称大夫，却也凑活使得的。”

　　“既是如此，你试试吧。”太太原本对祝氏素来温和，但现在看着祝氏的目光颇有些阴森，“告诉我，你明白这个孩子的重要性，对不对？”

　　祝氏不觉背后一凉，讪笑道：“瞧太太说的，我做人婶娘的，当然也是疼爱他的。”说罢，提笔写了一个方子，让人去煎药了。

　　刚有人出去，苍云又进来，低声在太太耳边说了什么，太太脸色顿变，看了一眼苍云，复又道：“老六媳妇在这里看着，我过一会子再回来。”

　　姚氏一叠声应着，锦姜抬头一看，见太太要走，又看了一眼祝氏，软萌软萌的问道：“婶娘这医术要是不过关，那不就是害了弟弟？”又飞快的跳下凳子，“我让人去请大夫来。”

　　祝氏笑道：“哪里能够不好？这方子可是古法了，连太太生六哥难产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方子。”又笑道，“小九要是信不过我，便让苍云姑姑来看看，她准知道。”

　　锦姜笑道：“我这样小，当然是相信婶娘的啦。可是婶娘也说了，自己不是大夫，这事关人命的事，还是妥帖一些好。”又扯着姚氏的衣袖，“娘，你不是说过要有多的准备吗？这可是人命啊，根本不能马虎。”

　　姚氏笑道：“玖儿说得也在理，便去请大夫来吧，免得坏了事。”祝氏脸色变也不变，好似真的没有在药方里作假似的。

　　锦姜脸色有几分僵硬，深深感叹家里没个人会医术真是不好，但祝氏这样，她实在是不放心，又飞快的闪身出去，与七夕道：“上回那太医院正呢？差个有脸的人去，就说二哥哥又有些不妥，他知道轻重的。”

　　七夕应下不提。

　　直到那药给端了出来，大夫才姗姗来迟，见着一屋子的女人，都给吓得退了一步，又看向祝氏：“莫非是祝老太医的……”

　　好么，原来是认识，勿怪这样有恃无恐呢！

　　祝氏微微欠身，又将药端给了大夫，“烦请看看，这药若是用来催产，可有什么不妥？”

　　那大夫嗅了嗅，道：“这药是十三太保罢？的确是用来催产的，并无岔子。”

　　姚氏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赶紧去吧，早些生了出来，也早些让人放心。”

　　眼看已经有人端着药要去，门外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喝声：“不准端去！”众人慌忙看去，见是老侯爷和太太并肩而立，脸色都是铁青。

　　也不料公爹忽然来了，众人慌忙低下头去给老侯爷请安。老侯爷大马金刀的进来，先让那被传来的大夫下去，又指着祝氏道：“我竟不知，我顾家人之中，竟然有你这样妄图残害我平阳侯府子嗣的人！”说罢，又命令道，“堵了嘴押下去，一会子再说！”

　　锦姜见状，便知道是太太收到了三姑娘的消息了，顿时来了精神，跳起来说：“祖父怎么啦？”

　　老侯爷看了这人美嘴甜的小孙女一眼，道：“把玖儿带下去，这腌臜事不便叫她听了。”眼看姚氏忙出来将锦姜拉下去。胖墩儿算是醉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姚氏：“娘，我要看小弟弟。”

　　“过几日再来看罢。”姚氏道，对于保持女儿内心的善良纯真这件事，她还是认为很有必要的。锦姜小脸一拉，嚷道：“可是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院正啦，我可不相信婶娘，我总是会长大的，我也要保护哥哥。”又觉得哪里不对，补充了一句，“还有弟弟。”

　　正说着，太医院正已经进门了，见一屋子女眷，也是懵了些，看着满面怒容的老侯爷：“二公子的身子——”

　　太医院正那多警醒的人啊，皇后对顾安这外甥一向是各种优渥，上回他被指派来看顾顾安的身子由此可见一斑。这次若是顾安身子又有不妥，也算是卖好给皇后了。

　　所以嘛，他当然是跑来了啊，但看这架势，根本不像是顾安怎么了啊。

　　锦姜飞快的挣开了姚氏，噔噔噔跑到太医院正面前：“院正，你可擅长妇科千金？”

　　院正被问得一懵，还是道：“虽不十分擅长，但也胜过寻常人甚多。”锦姜笑道：“那便好了。这里可有人要难产了，还请院正瞧一瞧。”

　　院正微微蹙起眉，产房不洁，他也不想去的，但现在那可是已经自上贼船，左思右想正要回绝，锦姜便开口了：“我与你说，你既然已经来了，便看一眼再走吧，医者仁心，你总是不能放着去死的。屋里那个已经折腾了好久了，还请你救一救。”

　　老侯爷也强压着怒气道：“烦请院正了。”

　　好么，到现在这个情况，若是不去，仔细出不了平阳侯府的大门。院正硬着头皮点了头，面前又端了一碗药来：“你闻闻，果真没有问题？”

　　院正看着眼前的胖团子，心道是这顾家的姑娘这样早熟吗？还是接过来闻了闻：“虽是催产药，但有什么效果，我却不知。”见众人疑惑，又板着脸道，“不知体质如何，又如何能够开出药方来？如同这副十三太保，催产药不假，但若是为阴虚血热之人所服，只怕是要出大漏子。”

　　阴虚血热，锦姜记得，三奶奶的确是提到了那通房阴虚血热之事。

　　老侯爷一张脸板得更厉害了，又道：“烦请院正相助，此恩我顾家没齿难忘。”

　　这话的分量便是很高了，平阳侯府可是大楚既富且贵的世家，由老侯爷说出的话，必然不同于一般，院正点一点头，提了药箱出去了。

　　现在要说最得意的，肯定就是锦姜了，祝氏百密一疏，没有想到三姑娘的证据来了，又被太医院正识破，可算是抓了现行，这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