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系统在古代》薄幸欢颜

5、顾家很太平

　　锦姜和明姑娘从二房院里出来，明姑娘看着锦姜的表情都略有点崇拜。虽说太太对她还算不错，但她始终是庶女，姨娘说过，庶女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平安熬到成年，说不准太太一个乐意，会给她说个好人家。

　　故此，也只有嫡女才能如锦姜一般肆意张扬。

　　锦姜作为高智商低情商的典型代表，看自家小姑姑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很爷们的拍了拍手，说：“你也别觉得我好不给七姐姐面子，面子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她自己都不要了，我做什么要给她体面？”又坏笑着将手搭上明姑娘的脸，揩了一把油，“况且我说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她这样欺辱你，我才不会袖手旁观呢。”

　　古代人都早慧，不然也不会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说法。明姑娘尤其如此，被眼前这玉琢出来一般的雪团子摸了一把脸，顿时脸上发烧，赶紧退了一步，看着锦姜磕磕巴巴说：“小九，你……”

　　锦姜更兴奋了，比起渣爹，这小姑姑的反应简直萌了不止一点半点！咧出一个笑容来，锦姜才低声说：“玖儿好喜欢姑姑，姑姑长得好，等玖儿长大了，要娶姑姑为妻！”

　　明姑娘被她这话一惊，旋即笑出来：“你这坏东西，你可知道只有男女才能结为夫妻的？”

　　锦姜笑起来，她原本就生得漂亮，嫣红的小嘴不点自朱，拍手说：“我愿意跟姑姑做一对磨镜。”

　　明姑娘这下可彻底傻眼了，看着锦姜，又觉得她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样大的孩子，应该不会是磨镜吧……又被锦姜含笑看着，总觉得背上汗毛直立将信将疑的样子实在是……可调戏。

　　锦姜表示，这小姑姑反应真的太可爱了，不枉她把自己说成蕾丝。

　　下定决心要好好调/教明姑娘的锦姜也不多管了，执了明姑娘的手：“顾琪不给你她的衣服，你先跟我回去，兴许我三姐姐往日的衣服还在。”

　　两人结伴回了六房的院子，准确说，是明姑娘一直以后怕的眼神看着小侄女。她虽说早慧，但还是个娃，明显把锦姜的话当真了。

　　姚氏也刚从太太那里回来，一听锦姜说完经过，也是深深一叹：“七姑娘任性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等年岁大了就懂事了。”

　　锦姜说：“女儿看未必，三岁看老。瞧七姐姐那德行就知道未来也不是个样子，二伯娘也是，二姐姐出嫁后，也不看看是脏的还是臭的，尽数扒拉进怀里，这会可好，养了只白眼狼！”

　　对于小闺女的毒舌属性开始爆棚这件事，姚氏也感到惊奇，抱了锦姜在怀：“那是你姐姐，可不许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再有，你爹不日就要回来，不得放肆，知道么？”又对明姑娘说，“我让人去找找，兴许还有三丫头的旧衣，只是时间久了，难免旧了些，小姑不要嫌弃才是。”

　　明姑娘笑着说不敢，又看了眼锦姜，见她对自己挤眼睛，也是微醺了。

　　只是这事也是瞒不住的，原本商议好了，将二房七姑娘的旧衣给明姑娘，谁知道这人一气绞了，叫二奶奶闹了个没脸。明姑娘和锦姜从二房院里出来还是有许多人见到的，也就报了上去，然后，好死不死的，给去探望老伴的平阳老侯爷撞见了。

　　“我顾家的女儿，怎生做了你这样子？”老侯爷已然近七十的年龄了，好在身子十分硬朗，看着立在下面的七姑娘和锦姜，也是一叹，“难道你娘短了你什么不成？连几件旧衣都要这样行事，或是你觉得咱们家日子太好过了，衣物都可以尽数绞了？今日还是你小姑姑，明日换做你同辈的人，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七姑娘抽抽噎噎，转头看看了一眼锦姜，见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嘛，心中总算太平了点——好歹这九丫头是跟自己一起挨骂的。

　　然而事实是，老侯爷根本没骂到锦姜身上去好吗？

　　正说着，苍云从门外进来，笑道：“大奶奶来给太太请安了。”

　　“叫她回去吧。”老侯爷说，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七姑娘，被太太打断了，“叫她进来吧。”见老侯爷对自己瞪眼睛，又说，“老大媳妇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你又叫她回去，岂不是我这老东西拿乔？”又看向二奶奶，“况阿初在她们姐妹之中一向出众极了，阿宣也是好的，老二媳妇也多向你嫂子讨教怎样教孩子吧。”

　　阿初便是大房的姑娘了，也是顾家的大姑娘，因着是第一个，所以小名儿叫“阿初”，后面的妹妹们也都按着序齿取得小名儿。大姑娘虽是个庶女，但没有一个人不说她气度不像嫡女的，连几百年的望族张家都愿意娶了她回去当个嫡长子夫人。至于那阿宣，也是长房嫡长子顾宣，如今二十好几了，官拜四品户部侍郎，朝中出了名的年轻有为。

　　大奶奶能不会带孩子吗？

　　这厢大奶奶走进，她已有四十余岁，算不上顶美，但是很清秀，有着一股子雅致，因为害病，脸色有些苍白。进屋先向老侯爷和太太问安之后，才低声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叫七丫头哭成这样？”

　　等大奶奶了解经过，也是一叹，坐在一旁不说话了，只是瞧着这两个小的。

　　方才老侯爷责问七姑娘被打断，现在也接不上来，索性调转枪头道：“玖儿，你也是随性惯了是不是？阿琪是你姐姐，你做人妹妹的，怎能这样说姐姐？”

　　锦姜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去跟老侯爷硬碰硬，将肚里各色宅斗小说给搜刮了一遍之后，确定了以老侯爷的表现来说绝对的是那种面冷心软的人，这才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黝黑的大眼睛里尽是泪水，哭得可怜极了，软糯的小奶音抽抽噎噎的：“七姐姐欺负小姑姑……”又抽了抽鼻子，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让人看了心疼。

　　姚氏不淡定了，作为一个护短的，女儿这事本质上其实没有错，只是说用词狠了点，但是她也是出于对小姑姑的爱啊(^_^)但是她一个做娘的，说出来就不太好了，只好看向了一边的太太。

　　其实太太比她还护短呢，更不说这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人美嘴甜，还是自己嫡嫡亲亲的孙女儿。太太说：“玖儿也不该那样说琪儿什么不是，那总是你姐姐。只是琪儿这事，做的也不厚道，连玖儿都知道维护明丫头，你如何任性到如此？咱们顾家的女儿，个个都是懂事的，你年岁小还罢了，若是年长了，那可怎好？”

　　七姑娘被这样一说，更委屈了，眼泪漫了一脸。锦姜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心道是小屁孩总是小屁孩，你要哭也哭得有美感一点啊。林妹妹的哭法和眼泪乱流还是有区别的好吗？

　　二奶奶赶紧说：“是媳妇教导无方。”

　　“也是难为你了。”太太对此深有感触，“二丫头出嫁后，你膝下寂寥，难免心疼七丫头些。女孩儿虽是要娇惯着，但也不能娇惯狠了。”又让两个丫头来自己身边，亲自给她们擦去眼泪，“你们是姐妹，来日就算出嫁了，也是彼此的倚仗，万不可离心才是。”又对一旁冷眼瞧着的大奶奶说，“若是得了闲，就多帮衬你二弟妹些。”

　　大奶奶含笑称是不提。

　　太太这才满意：“也罢，七丫头回去抄了孝经和女戒来，关在屋中好好想几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又摸了摸锦姜的小脑袋，“九丫头还不认字，就让你娘教你弟子规就是了。”

　　锦姜含泪点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很是不以为意。七姑娘罚抄还禁足，自己念念早就会背的弟子规。

　　谁比较倒霉，高下立判好吗？

　　这事倒也是轻描淡写的揭过，平阳老侯爷又不是傻子，听不出来老伴根本就是全力维护着九丫头？不过疏不间亲，这也是正常的。今日的事本就是七丫头不厚道，将九丫头一起唤来也是彰显公允，表示他这做爷爷的不是个偏心眼子。

　　姚氏抱着眼泪花还没干的女儿，可心疼坏了。锦姜也是暗自窃喜着，可不嘛，跟一个小屁孩玩玩，她都占不了便宜，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过些日子，老六就回来了。”太太倒很是欢喜，“他这一去也有些日子了。”

　　“是呢，六爷要回来了。”说起丈夫，姚氏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又抚着锦姜的小脑袋，“媳妇寻思着，过几日带玖儿进宫去给她大姨请安，这孩子不爱动弹，也鲜少进宫，如今大了些，也该去见见世面了。”

　　“正是此理。”太太笑道，“正经亲戚，总是要多走动走动的。”又对平阳老侯爷说，“这些日子天气愈发热了，我脾胃不好，吃不了什么，也就些清淡的，你不如回前院吃吧。”

　　平阳老侯爷见老伴要撵人，本就是存着蹭饭的心思来的老侯爷才不肯善罢甘休，直接耍起了无赖：“我偏要留着，你待怎的？”

　　艾玛，这无赖得……隐隐让锦姜想起了死皮赖脸缠着麻麻的渣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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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奶奶回了自己院子，因为身子不爽，她坐下时还有些微微气喘，喝了一盏红杞银耳汤后，才叹道：“七丫头也是了，竟然去开罪六房的，先不说六房是太太亲生的，那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就算不是，难道谁敢去争世子的位置吗？”

　　一边侍女说道：“可不呢，六奶奶那身份，实在不是寻常人争得起的，好歹有皇后娘娘在后面给她撑腰呢。”

　　大奶奶忽然笑出来：“二房没个儿子，也不必再说，且说别的什么。六房的儿子安哥儿身子不好，熬得了多久也不知道，咱们顾家儿子少，谁的儿子不是宝贝疙瘩？要想轻易过继也是不能，安哥儿一合眼，要么便宜了旁支，要么老爷请求改立世子。”

　　“可惜改立谈何容易？”侍女也是叹气道。

　　大奶奶摇头：“何止谈何容易，只要皇后还在一日，只要皇后地位稳固一日，利弊权衡之下，老爷绝不敢开这个口。”又抿嘴一哂，“谁让咱们没有那样好的运数生到姚家，有个那样强劲的娘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