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思》不夜猫

22、第二十二章 尾声

　　（1）
　　下午出门赴约之前林维先去看了看张琪，他站在门外敲门没人应声，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张琪正在衣柜里找东西，看见林维进来忙用柜子的门挡住自己的身体。林维以为张琪在换衣服，急忙遮住眼睛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张琪抱怨的说：“咱们就是再熟，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先敲门啊？”
　　林维道歉说：“我刚才敲门了，你可能没听见。”
　　张琪把衣柜的门关上说：“你这是要出门？”
　　“嗯，我约了苏晓婷。”林维对张琪说，“下午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天天在家守着似的。”张琪对林维摆摆手说，“赶紧走吧，我还得换衣服。”
　　“那我走了。”林维刚转身，张琪在他身后轻唤了一声，“林维！”
　　林维转过身问：“怎么了？”
　　张琪想了想说：“不用着急回来，好好跟苏晓婷谈谈。”林维说了声知道了，关上门走了出去。
　　林维也很想跟苏晓婷谈谈，但他不确定真见了苏晓婷两个人能心平气和的谈话。林维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跟苏晓婷分开，这还只是他单方面的决定，至于苏晓婷听过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没法猜测。
　　为了方便见面，林维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单位附近的一家饮品店。林维到的时候，店里没多少人，苏晓婷也没到。他先点了份蛋糕和咖啡，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着苏晓婷。
　　林维心不在焉的喝着咖啡盯着饮品店的门，每当有人进来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等看清楚不是苏晓婷之后又坐下。林维现在既想快点看见苏晓婷，又期望苏晓婷被事情绊住晚点来。这种矛盾的情绪让林维如坐针毡，好几次都想站起来走出去。
　　用不用再考虑考虑？林维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他知道这是自己潜意识里的一种想法。林维也问自己苏晓婷有什么地方不好吗，还是她干过什么过分的事，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既然答案是否定的，为什么还要跟苏晓婷分手，这完全不符合逻辑。虽然道理上讲不通，林维还是决定要跟苏晓婷分手，他有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让他做了最后的决定。
　　林维看着门口想，待会苏晓婷会是什么反应，是会接受不了而崩溃还是抽他两耳光拂袖而去？如果真的可以再以上两种情况中选一个，林维选择后者，至少这样会让他心底少些负罪感。只是凭空设想是没用的，他不是苏晓婷，也从没猜测过苏晓婷的想法。想到这里，林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没关心过苏晓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平时苏晓婷总是以他的想法为标准，导致他认为苏晓婷并不会产生特别的想法。
　　我还真是可悲啊。林维在心里叹了口气，跟苏晓婷交往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去考虑过苏晓婷的想法。林维不得不承认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是主导，苏晓婷很多时候都是在配合他。
　　有人停在门口四处张望，林维看到是苏晓婷，举起手朝苏晓婷示意，苏晓婷笑着朝林维走了过来。苏晓婷在林维对面坐下之后，没有问林维这段时间为什么总躲着她，也没问林维为什么总是不接电话，甚至不问林维为什么突然把她叫到这来。
　　苏晓婷笑着对林维说：“以前就总想着到这来，你今天刚好帮我完成了这个想法。”
　　“是吗，”林维问，“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点。”
　　苏晓婷说：“跟你一样就行。”
　　林维走到前台去帮苏晓婷点餐，他故意在前台多呆一会好让苏晓婷有足够的心理缓冲时间。他回过头去看苏晓婷的时候，苏晓婷正在整理自己被吹乱的头发，样子看起来让人怜爱。可能是即将要跟苏晓婷分开的原因，林维发现苏晓婷原来是如此的可爱，也如此的令人心动。
　　回到座位，林维把点的东西递给苏晓婷。苏晓婷说了声“谢谢”就低头吃起了蛋糕，林维坐在对面等着苏晓婷吃完，苏晓婷一边夸着饮品点的蛋糕一边吃着，不过动作很慢一小块蛋糕吃了很长时间。吃完了蛋糕苏晓婷端过咖啡小口啜着，头一直低着没有看林伟，到此为止林维发现苏晓婷可能已经猜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了。
　　林维等待着说话的时机，可苏晓婷一直都不愿意抬起头来。林维想这么耗着只会徒增悲伤，他既然已经想清楚了，就应该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就算苏晓婷抽他、骂他，他也认了。
　　林维看着苏晓婷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我没听见！”苏晓婷倔强的说，这是她第一次反对林维的做法。
　　“你知道自己听见了。”林维狠心对苏晓婷说。
　　林维以为苏晓婷会愤怒或是悲伤，没想到苏晓婷很冷静的问林维：“能让我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林维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不过相信苏晓婷应该是听懂了。林维对苏晓婷说，你真的很好，只是我自己之前没有想清楚。
　　“难道你现在想清楚的事就是跟我分手？”苏晓婷问林维。
　　（2）
　　林维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的动机并不单纯，那时候我知道你喜欢我，而我对你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只是自私的觉得你各方面都很符合一个女朋友的标准，所以才跟你答应跟你交往。”
　　“我不在乎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可以。”苏晓婷对林维说，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在一起很合拍，过的也很愉快。
　　林维知道苏晓婷在极力挽救他们的感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打击苏晓婷说：“我们之所以能走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你单方面的无条件付出，而我也总是一厢情愿的接受。”
　　“这有什么啊，是我心甘情愿的。”苏晓婷说。
　　林维本想握住苏晓婷的手，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他对苏晓婷说：“其实之前我认为感情不一定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基础，就算没有感情我们也完全能生活在一起，但现实让我认清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就算你现在对我有多少感情，等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总是可以培养出来的。”苏晓婷主动握住林维的手，林维抽出自己的手说：“我曾经跟你的想法一样，甚至想过没有爱情也会有友情、亲情或者其他感情，但这种想法本身就是自私的，我不能接受你的付出，更不能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你。”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苏晓婷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林维看着心如刀绞。其实从见到苏晓婷的时候林维已经心软了，可他还是让咬着牙把这些话告诉苏晓婷。张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虽然林维相信自己不会像李继亮那样不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负责就能解决问题。
　　两个人相对而坐，互相看着对方，都不再说话。苏晓婷已是泪眼朦胧，林维的眼眶中也已盈满了泪水。这段感情开始的似乎很容易，结束的时候也容易的让人心痛。
　　过了半响，苏晓婷对林维说：“能不能不分开？”
　　“跟你分开是我林维的损失，我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以后我很难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但是、、、、、、”林维顿了下说：“我就是再无赖再自私也不能再跟你在一起。”
　　林维揉了揉眼睛，趁着自己还没心软改变心意站起来往店外走，苏晓婷拉着林维的衣服恳求的说：“别走。”
　　“抱歉。”林维没看苏晓婷，径自朝店门口走去。从店里出来之后，林维从饮品店的窗户看到苏晓婷背对着门的方向直挺挺的坐着，并没有转过身来。林维捏紧拳头站在店外，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离开苏晓婷之后，林维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无比沉重。林维知道就算现在勉强跟苏晓婷在一起，今后也无法跟苏晓婷组建家庭，更没法面对苏晓婷的父母。苏晓婷不应该被他的自私所耽误，也不应该总是这么单方面的付出，苏晓婷应该找到一个对她有感情，她又有些喜欢的人。
　　在大街上游荡了半天，林维才发现已经天黑了，想起家里还有张琪，林维想着该坐车回去了。刚才林维只顾着低头走路，现在都不知道走到哪了，只好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林维知道张琪现在的心情一直不好，上楼的时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希望张琪不要看出来。林维开了门，客厅的灯没开，他把钥匙扔到客厅的桌子上，站在客厅里喊：“张琪，我回来了。”林维没听到张琪的回答，他走到张琪屋门前敲了敲门说，“这次我可敲门了，你要是在里面就答应一声。”张琪还是没有回答，林维说，“那我就直接进去了。”
　　张琪没在屋里，林维看屋里的东西收拾很整齐，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跑去打开张琪的衣柜，衣柜里只是少了几件衣服。林维掏出手机给张琪打电话，张琪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林维反复打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林维记得他下午出门之前看到张琪的护照放在桌子上，现在护照没了，他把张琪屋里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张琪走了！这是林维想到的唯一可能，不过他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林维从张琪屋里跑出来，急冲冲的开门想要去把张琪追回来，当他抓到门把手的一刹那，刚才那股拼了命也要找到张琪的想法突然消失了。林维松开门把手，背靠着门慢慢滑落，最后坐到了地上。
　　窗外黑夜早已降临，屋里也被黑暗包围，林维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客厅，感觉房子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空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