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3 章 狐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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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蔺谋第一次偷进陆机庄失败，陆章华就把小诚丢给秦丰，跟着他闯了好几次，只可惜都被刘文成拦下，没能见到陆贤。其实就算进去了，她也见不着自个儿的爹，因为遵照“岚儿”指示，陆贤正勤奋努力吃药补眠，期盼着快点把身体里的毒排完，好把刘文成那个欺师灭祖的兔崽子清理出门。而当四天过去，陆贤终于“正式”清醒，陆章华却宣布她不干了。
“我们去蒙城！”
“去镖局？”
“对！”
“那里更不容易进吧？”
“我可是镖局的大小姐！”
“你也是陆家的大小姐！”
“我……”
“怎么？”
“姓蔺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没错！”
陆章华瞪他：“你想让我当寡妇？”
“你别嫁给我啊！”
又瞪了好一会儿眼睛，陆章华突然龇牙咧嘴笑给他看：“休想！”
“你……”
“哼！”
一旁的秦丰早已见怪不怪，也彻底领悟到跟这两个人商量不出事来。目前陆衍虽没在京城出现，却似乎也不在这里，那就难保不会再进宫威胁到大哥的位置，所以他不能一直停在这里！但陆衍还是有可能回来的，所以也不能就这样走……真是伤脑筋！
“……决定了，今晚去最后一次，如果还进不了，我们就回蒙城！”陆章华拍案而起，再次惹来一堆注目。蔺谋很习惯地翻个白眼，秦丰更直接，站起来就走了。
“喂，你们等等我！”
蒙城。
陆家的镖局就叫陆家镖局。镖局盛名远播，占地也广，前后院之间以一道高墙分隔，前院用于练武和接镖做生意，后院则住着陆贤的弟子及弟子们的亲眷。此刻，南边的小院落里，赵川在门板上敲了三下，恭恭敬敬地问：“白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赵川这才打开门，走到桌前，对着正在看书的白衣年轻人问：“白先生，我想求您写封信！”
白衣年轻人放下书抬起头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是写回河南老家吗？”
“是！”
没有多的话，他铺好纸开始磨墨。
“白先生，我来我来！”赵川赶紧抢过他手里的墨条。
有人代劳，他也乐得清闲，摘下支毛笔理了理，问：“给父母？”
“嗯……还有我未过门的媳妇……”赵川的脸红起来，“就说我已经挑好了日子，下个月回去娶她过门，然后全家人到镖局里来落户！”
年轻人似乎出了下神，才低低道声贺，提起笔来。
领了信，赵川喜滋滋地走出去。没一会儿又有个小女孩进来，虽做丫鬟打扮，衣料却也是一身白。
她问：“来写信的吗？”
年轻人哼了一声：“除了写信，他们还会为什么事进这个院落？”
小女孩一皱眉：“只怨你脾气太过古怪！”
他似有些恼：“狐儿，别惹我生气！”
“狐儿是谁？我叫渐冉！”她往椅上一坐，气呼呼的，“好儿让我们在这里观察情况，找机会瓦解刘文成的势力，结果倒好，你一来就把人全得罪光……”
“狐儿！”他站起来，“别逼我走！”
渐冉总算闭上嘴，却仍忿忿不平。
他有些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狐儿……”却没说下去。
渐冉起身向门边走。
“狐儿……”他的声音低柔下来，“你放心，不管我是为了什么插手这件事，既然答应了叶好，就不会坏事！”
“那就好！”
“狐儿！”见她又要走，他再唤，但渐冉等了许久才听到他继续往下说。
“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五百年前没发生那些事……你从前很温驯……青珞……”
“我是渐冉！”
“狐儿……你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我没必要知道！”
正如白慕言所说，赵川之后，一整天再没有外人进过陆家镖局南边这个小院落。吃过晚饭，他看着书等到其他人睡着，才踱到后门外天然形成的小池塘边散心。然而距离还远时，他便发现自己常待的柳树旁已被人捷足先登。
“白狐姑娘……”是杂役武南的声音，“你也睡不着吗？”
渐冉没理他，心里却有些恼。都怪白慕言，老是狐儿狐儿地叫，弄得人人以为她的名字是白狐！
“白狐姑娘，我是厨房杂役武南，你日日为辜嫂子端药，该见过我！”
渐冉还是不理他。
武南有些尴尬了，却还不打算放弃：“不记得也没关系，咱们今天在这里相遇就是有缘，既然都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好了！”说着在渐冉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知道白狐姑娘是跟着哥哥逃难来到此地，家中什么人也没有了……不知姑娘在这里可住得惯？”
渐冉暗暗叹了口气：“嗯！”
武南大喜过望：“其实我知道寄人篱下的苦处，姑娘若有困难尽管开口，不必见外！”
“武公子客气了！”渐冉的口气很冷淡。
“不客气不客气，我是男人嘛，自然是要保护女人的！”他拍拍胸脯说得很豪气，隐在树后的白慕言却不小心笑了出来。
男人？这个武南应该还不到14吧？
渐冉转头向黑暗里看了看，站起来勉强行个礼，道声“失陪”，也不等人回答就走了。武南困惑地挠挠脸，决定锲而不舍地追上去。
“白狐姑娘，我送你！”
“不劳烦公子！”
“不麻烦，更深露重的，怎好让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他配合着她的步伐，“还有啊……白狐姑娘不要公子公子的叫，唤我武大哥就行了！”偷偷看她一眼，“那我……以后也唤你白狐……行吗？”
白慕言忍不住又笑。
白狐？倒是适合她！
渐冉眉一皱，停下脚步：“哥哥，是你吗？”
武南吓了一跳：“白、白先生也在吗？”
白慕言只好现身。
“白先生！”武南赶紧恭恭敬敬地行礼。
整个陆家镖局的人都知道白家曾遭家变，因而也知道白慕言脾气虽古怪，人却不坏，不过武南还是决定谨慎点，就怕他一个生气，不准他再接近白狐。
白慕言心情突然很好，于是回了个礼：“武公子！”
武南又吓一跳：“白、白先生，我、我和白狐姑娘是巧遇……”
“武公子，夜深了，若有什么话，可以改天来找舍妹！”
改天？“真、真的？我可以再来找白狐姑娘？”
白慕言忍着笑：“当然可以！”
“那、那白先生和白狐姑娘早点睡，武南告辞！”
武南一走，渐冉回头也走。白慕言心情愉悦，跟在她身后。
“狐儿，你几岁？”
“二十！”
二十！？“你看起来……顶多十一二岁！”
“那是我的事！”
白慕言向前踱了两步，轻咳一声：“二十……早该嫁人了！”
渐冉突然明白他的意图，冷冷道：“那是你的想法，与我无关！”
“狐儿，不要拒人千里之外！”
“我说过了，与我无关！”
“狐儿！”
渐冉脚步不停。
“武南是刘文成的远房亲戚，三年前由他亲自带进来的！”
“他有问题？”
“目前还不清楚！”
“……我知道了！”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狐儿！”
渐冉回过头看他。
“你一点也不像以前的狐儿！”
“我最后说一次，我，永远，不再是你口中的狐儿！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劝你也忘掉！”
冬夜寒冷的庭院里，他久久呆滞，形单影只。
也许今夜真的不适合熟睡，当半夜时分刘文成经过陆贤房间附近时，竟见一个丫头坐在栏杆上望天。
“岚儿？”
一听到叫唤，丫头赶紧跳下栏杆，低了头，拿袖子遮住半边脸，行礼。
“刘少爷！”
“这么晚了不睡，在这里做什么？”
“岚儿……在想念一个人！”她的声音低柔，模糊得像要融进夜色里。
“亲人？”
她摇摇头：“是曾经愿意不惜一切保护我的人！”
“我明白了！”刘文成点头，“是爱你的人！”
她还是摇头：“如今，我们只是陌生人！”
“他负了你？”
“无所谓负心，只是他另有所爱！”
“那就将他拱手让人？”
“不然，刘少爷说能如何？”
“我说吗？”刘文成突然笑起来，“这个……实在是……我也没经历过，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笑起来：“是岚儿多嘴了！刘少爷要见老爷吗？岚儿去通报！”
“等等！”刘文成赶紧拦下她，“我只是路过，别吵醒师父！”
“是！”她低下头，仍用袖子挡着脸。
“伤没好吗？”刘文成细心地发现了。
“快好了！”
“就是还没好！”他伸手要拿开她的袖子，“我看看！”
“不用了，岚儿不敢麻烦刘少爷！”
“不麻烦！”仍去拿她袖子。
“我……刘少爷，爱美是女儿家的天性，我不想让人看见……”她往后退了退。
刘文成怔了怔，微笑起来：“好吧，那你早些睡！”转过身去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嗓音变得低沉，“若是我……至少，要留下些东西作为补偿！”
她愣了一塄，问：“该留什么呢？”
“那得看他有什么！”
“……如果我那样做，他会恨我吗？而那样，我又会开心吗？”岚儿的声音又模糊起来，“我爱的是那个人，人都走了，我留着他的东西，真的有意义吗？”
云慢慢移开，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一缕缕镂在地上。
“岚儿，去睡吧，睡醒了，就把我的话忘掉！”
渐冉最先发现事情变得奇怪。
“刘健刘坤两兄弟前日接到家书，昨日便回陆机庄告假，称老父不慎得罪当地帮派，请了管少松协助调解，三人今日一早离开了镖局！如此一来，加上几日前因与其他镖手不和而出走的裴开和吴道群，还有稍早请辞的林善因，有六个了！”
“这里面大部分是刘文成安插进来的人！”白慕言来回踱了几步，蹙眉，“他到底想干什么？”
“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打算改变计划？或者他认为将人调走，能让我们放松警惕！”
“刘文成没那么笨，势单力孤的是我们，他没必要这么做！”
渐冉也皱起眉头。
“今晚，我去见见叶好！”他决定。
“我去！”
“我去比较方便，天黑后武南也许会来找你！”
“我……”渐冉恍然大悟，“你是故意装得冷漠古怪，拒绝别人亲近以方便行事？”
白慕言微微笑开：“狐儿，我虽只是不入流的土地仙，到底多活了你五百年！”
吃过晚饭，武南果然来找渐冉了。
“白狐，我们散散步好吗？”
渐冉正要拒绝，白慕言却开了口：“去吧，别太晚回来！我今日困倦，就先睡了！”
她咬住下唇：“是，哥哥！”
她知道他要去陆机庄了，这武南搞不好也是他叫来的！哼，以为用人绊住她，就能撇下她不管吗？白慕言似乎忘了，她渐冉并不是一般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3 章 狐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