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平行世界的我和你》八风不动

9、第九章 求婚

　　战后的霍格沃茨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初升太阳的强烈光芒照在窗户上，照在伏地魔僵直了的尸体上，让哈利感到一片平静的安详——尽管四周充斥着笑声，哭声，大喊声，庆贺声，尽管所有人都在试图拽他、拉他，拼命想拥抱到他身体的一部分，哈利仍旧感受到心灵上的安宁。

　　他穿过大礼堂，停在死难者家属面前，和他们说话，抓住他们的手，目睹他们的泪水，接受他们的感谢，聆听早晨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全国被施了夺魂咒的人逐渐恢复了正常，食死徒们有的逃跑有的被抓，与此同时，阿兹卡班的无辜囚犯得到了释放，金斯莱·沙克尔被任命为魔法部临时部长……

　　金斯莱是个正派的人，而且更加可贵的地方在于，他不是不懂得变通的木头脑袋，这让哈利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松了一口气。其实，无论是谁成为魔法部长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人们心目中，只有他，只有哈利·波特，才是英国魔法界的领袖和象征，是他们的救星和向导。

　　他曾经讨厌这些虚无的名号，但现在他决定利用自己的名望，做一些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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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站在马尔福庄园的铁门前面，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一边回想那天晚上狼人搜捕队是怎样叫开马尔福庄园的大门的，一边轻轻摇晃着铁门，直到上面的锻铁开始变形，扭曲成一张面孔的模样，用铿锵的金属声音说：“说出来访目的。”

　　“您好，我是哈利·波特——”哈利僵硬着身体说，脸上则努力露出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我之前曾经用猫头鹰送信来，说明过来访意图。”

　　面孔重新变回锻铁，没过一会儿，大门就缓缓消失在空气中，卢修斯和纳西莎并肩站在那里。

　　“您好，波特先生。”卢修斯僵硬地伸出手和哈利握了握，事实上，他的紧张程度简直和哈利有的一拼，“欢迎您光临寒舍。”虽然不得不对一个刚刚成年的巫师低头让他很受挫，但为了整个家族，他不得不妥协，甚至准备好悲壮地牺牲自己心爱的独子。

　　“您好，马尔福先生——还有马尔福夫人——”哈利尽量表现出自己的风度，天知道他现在正穿着自己最好的一件长袍，要不是摩金夫人的长袍店还没有开张，他一定会为此去专门订做一身。

　　三人穿过紫杉树篱，闯过花园和喷泉，吱嘎吱嘎地踩着砂砾路走进了门厅。

　　门厅很大，布置得十分豪华，一条华贵的地毯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头地面。哈利在马尔福夫妇的引领下踏进了客厅，坐在了一张装潢考究的桌子旁边。

　　“虽然我之前已经在信中表明过心迹，但我想仍旧有必要当着二位的面再说一次，”哈利稍稍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我准备向你们的独子德拉科求婚，希望得到你们的准许和帮助。”

　　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

　　“能够得到救世主的青睐，这是德拉科的荣幸，也是马尔福家族的荣幸。”卢修斯不得不违心地这样回答，“德拉科当然会非常愿意。”

　　哈利点点头，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一方面，他认为德拉科确实会同意，因为他觉着斯莱特林王子对他并非完全无意；而另一方面，他也深知自己的提议难以被对方欣然接受，毕竟他选的时机有些太过尴尬，自尊心超强且生性敏感的马尔福少爷一定会从中读出胁迫的意味。

　　事实上，哈利也别无选择——为了重新稳固地位，战后的马尔福家族一定会想出和中立家族联姻的方法，力图撇清与贵族食死徒之间的关系，而德拉科一旦订婚，他将永远丧失机会。

　　“德拉科——不在吗？”哈利迟疑地开口，他想见见德拉科本人——自从最后一站之后，他们就没能再见过面了。

　　“在，不过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现在大约还在睡觉，我去叫他下来。”纳西莎微微欠身，“抱歉，失陪一下。”说着，她站起来，墨绿色点缀银线的裙摆优雅地扬起，离开客厅，顺着楼梯向三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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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德拉科卧室的门，里面的陈设依旧华丽整洁，但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闷。

　　“德拉科——”纳西莎无可奈何地唤了一声，接着，被放下的床帐动了动，却没有人回答。

　　“哈利在客厅，你需要去见他。”纳西莎抿了抿唇，还是最后说道。

　　床帐里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声音。

　　“妈妈，可我不想结婚，尤其还是和一个格兰芬多。”

　　纳西莎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拉开床帐，从被子里把心爱的儿子挖了出来。德拉科苍白着一张脸，铂金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支楞着，红红的眼睛显示他之前肯定还哭过。

　　“我们谈过这个，德拉科，”纳西莎强迫自己硬下心肠，“马尔福家族已经无路可走了。”

　　“可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德拉科争辩着。

　　“即使没人能攻破庄园的防御，我们也不可能永远缩在这里，这一点你很清楚。”纳西莎冷硬地说，“我们虽然帮过救世主，但都做得非常隐晦，如果他不肯站出来为我们说话，整个家族就会因为支持黑魔王被魔法部陷入危机，产业全数没收，我们三人也要在阿兹卡班关上一辈子，或者在庄园里躲上一辈子，这两者没什么根本性的区别——而马尔福家族也会从英国魔法史上彻底消失。”

　　德拉科抽着鼻子，沉默着，他当然知道情况究竟有多么糟糕，可是——可是他不想嫁给波特，至少不是在这种情形下，这会让他感觉屈辱和委屈，好像自己是一件用来交易的商品。

　　纳西莎伸手细细梳理儿子凌乱的头发，“德拉科，马尔福家族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延续家族的使命，我们不仅仅要为自己而活，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应承这桩婚姻。”

　　“我明白了，母亲。”德拉科垂下眼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地回答。

　　纳西莎爱怜地看着他，最后露出一个微笑：“事实上，单单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这是一桩不错的婚事，至少对方深爱着你——这可要比我和卢修斯当初好上太多了。”

　　德拉科猛地抬起头，“您觉得波特——喜欢我？”

　　“我可没有用‘喜欢’这个词，”纳西莎看着自己的儿子，直到他苍白的脸颊开始爬上红晕，“格兰芬多们有时很讨人厌，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会是个不错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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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哈利正和卢修斯攀谈。

　　“我们已经上交了所有黑魔王留在马尔福庄园的物品，说明了他可能的藏匿资金的位置，可魔法部坚持要对这里进行查抄。”卢修斯用一种愤怒夹杂着委屈无奈的语气这样说，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低姿态，以及魔法部的无礼和咄咄逼人。

　　“马尔福家族在与黑魔王对抗的过程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虽然这一点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但随着审判的开始很快就能公之于众。”哈利小心地挑拣着字眼，在来这里之前他练习过好多次，包括站姿、坐姿、端杯子的姿势，以及攀谈时的遣词造句，力求颠覆自己从前给卢修斯留下的印象，虽然或许用处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波特先生愿意在审判时为马尔福家族的成员出庭作证吗？”卢修斯有些急不可耐地追问。

　　“当然，义不容辞，”哈利毫不犹豫地回答，“德拉科不止一次帮助过凤凰社，帮助过我。在我们被搜查队抓捕进马尔福庄园时，他曾经联系了麦格教授，使我们最终得以毫发无伤地顺利脱逃；最后一战时，他又将自己的魔杖借给我使用，让我能够最终战胜伏地魔。而纳西莎和您也作为间谍为我方提供了大量的情报。”

　　卢修斯放下了心，他不知道哈利说的这些究竟有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虚构的（至少他没有当过什么间谍，对这一点，他自己心知肚明），不过只要能让自己和家人脱罪，那就足够了。

　　他飞快地在脑海中勾画细节，想着在被问讯时怎么以一个凤凰社间谍的身份自我辩护，而这时，皮靴踏着地板的“吱吱”声由远而近，相伴着还有高跟鞋的“笃笃”声，哈利像是个被上足了弦的玩具兵人一样“腾”地站起身来。

　　门被象征性地轻敲了两下，然后推开，德拉科穿着一身墨绿色天鹅绒西装站在那里。他比哈利最后一次见到他时还要憔悴，就连铂金色的头发都似乎暗淡了不少。

　　不过没关系，就像哈利曾经承诺的那样，一切噩梦都已过去，不久以后，他即将成为他最最亲密的人，照顾他，直到他们双双去见梅林。

　　“欢迎光临马尔福庄园。”德拉科走到哈利面前，用平板的声音问候着。

　　“谢谢。”哈利有些局促，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德拉科说，可如果当着两位长辈的面——

　　他犹豫着看向马尔福夫妇，后者极其识趣地随意找了借口离开了客厅。无需交流，他们已经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满意：爱情是无法隐藏的，就像咳嗽和贫穷一样，而救世主从来也没有试图隐藏。

　　更重要的是，德拉科似乎也并非对救世主全无情意。

　　这会是一桩不错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