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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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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和鲜血，以及死亡，他都见得多了——但这些晦暗的词汇都不该与一个女孩挂上关系不是么，即使那张皮下包裹着已然扭曲疯狂的非人。
如果挫败地跪在他面前的是别人，估计大种姓之刃早就划开咽喉，红头罩向来尊重对方的选择，乐意在敌人引颈受戮时成全这种充满自尊的请求；但上一个血痕离开得还不太久，所以就算Red第一次露出自己蓝色的眼睛时便强硬地言明她不是小丫头、甚至都不是红色多米诺面具下的那个人，红头罩仍会习惯性地视她为那个疯小子一样的sidekick，从他学来不喜钩索的束缚、飞檐走壁般穿梭在哥谭，直至跑错了方向。
不知为何要找死的疯疯癫癫的姑娘，杰森咬着牙无视她那些含混不清的挑衅与讽刺。考虑到“红头罩”做过的事情：不算袭警窝藏包庇之类细枝末节的罪责，残害血痕、封锁城市、胁持人质、制造鲍厄里区爆炸和向无辜市民滥施恐吓，以及这个时间还没有发生的“将来的暴行”，早就远非是前任助手对反英雄怀恨在心的问题。红头罩得承认Red其实比他玩得还绝，而且她要能多沉得住气那么一会儿再想来“骑士陨落”也确可基本成功；所以待会儿他大概要亲自保证“红头罩”受到应有的制裁，没准还会寻求类似于时空警察这样的组织，但是现在——
杰森收起大种姓之刃，燃烧的短刀仿佛从青年的掌心遁进了身体，只真切留下个刃尖大小的灼痕。他伸手抓着Red胳膊强行把人拎起来。
“起来，止血。”
女孩没有同他所戒备的一般突然偷袭，失血后的瘫软无力的确不是什么麻痹对手的手法，红太阳光对氪星基因真的很不友好。本来微鬈的黑发四翘糟乱地黏在脸上，如同刚从水里捞起的海藻，除了疯狂外蓝眼中别的情绪和瞳孔一起开始涣散，耗光了自己超凡能力的家伙连破口都没法好好愈合——进化到Red这种程度的人型武器不该狼狈至此才是。
用得力气很大，杰森怕她跑掉般握紧Red胳膊，力道足以识破厚实夹克的谎言：Red就是瘦得吓人。他强拖着她走了几步，掌中触及骨头的坚硬手感。杰森带杰莉离开刺客联盟时小姑娘蜷在他怀里，也是隔着衣服还硌得人心疼，同样痩嶙嶙的她终于醒来后断续的讲述，让青年对Red那与力量并不相称的体格有了一二猜测；而这些暂时无法证实的猜测，却盘在脑海里发酵，让红头罩最终还是手下留情……
但毕竟不是原来“血痕做了蠢事，红头罩加以斥责后因为一个刻意的卖萌便不好再深究下去了”的情况。杰森只听见女孩小声哼哼了句“可惜”。她攒起力气翻了下手臂挣开，蹬了脚红头罩却是借力把自己狠狠摔到远一点的地方。杰森立刻又要上前，Red却从外套口袋深处掏出一个触发器，朝着他晃了下，青年只得停下脚步，警惕着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那一刻她是真的在求死，冷笑着说出“让我的未来终结在你手中”的那一刻。Red早已不是她那些只是圆睁着一双眼睛的姐妹中的一员，窃来的人性即使残缺不全也显出矛盾复杂，一部分的她一直努力试图改变这个未来、不惜跑回十年前的现在，而另一部分的她却倦了，穿越时都在祈祷消失在时空的漩涡；就像攀岩者眼睛望着胜利的峰巅，心里却有个声音细碎地劝说他此刻松手就能永远休憩，Red也寻求过解脱，可是她自己做不到，那个未来没人做得到，而现在、红头罩他们又让她失望。于是这一部分沉了下去，挣扎的那一部分再次浮起：
“红头罩”见成功缓下红头罩的动作便立刻按下触发器的按钮。
天花板上一阵躁动，红头罩立刻矮下身子，但预想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一条粗大的应该只能在雨林深处看到的藤蔓砸破脆弱的楼板，盘扭着伸到他和女孩之间，然后藤蔓舒展如同五指张开，包藏的大量金黄花朵与碎砖灰土一起落到Red身上。
金黄的、在别处阳光下微笑了一天的向日葵，蓄满了阳光的能量。
女孩已处于濒死的幻梦中，蚊嘤着“章鱼血是蓝色的，田螺血是白色的，我的血明明和人类一样鲜红，为什么我却是怪物”的胡话。向日葵很快淹没了她，然而碰触到她身体的花朵燃烧一般很快就只剩灰烬，Red在吸收它们储存的阳光，最后她甚至抬手，让围起保护她的巨藤也褪尽颜色。
获得黄太阳光的氪星基因又恢复了活力。Red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飘上半空俯视杰森，眼中又有了威胁的红，张扬地炫耀她并非凡人。大种姓之刃划出的血口被擦除般愈合得一个不剩，她翘起嘴角接着那声低喃：
“可惜，你错失了最佳时机，真想不到你警告我不准犯的错误自己就做不到幸免。ROUND 2，杰森~”
Red大笑着袭下，几秒前红头罩站的地方被一拳轰穿，她立即返身，杰森并没能闪多远，她玩笑般推了他一把，青年的身体就被拍上对面的墙壁，然后不等他掉回地面女孩已经掐住了他的脖颈，那里的护甲碎裂划出了几道血口。哦，“红头罩”可是很记仇的，而且她爱死了这招，人类必需的水食氧气必经的地方就在手中，轻轻一握都能体验违背保护人类的本能所带来的悖德愉悦。
她眯着眼睛一点点收紧手指，看着青年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却在临界点又松开些。
“Red，咳，”杰森掰着她的手，但很清楚自己身上最强力的炸弹对她而言也只是微风拂面，“你不需要让自己看起来一错再错……那不全是你的问题……”
“噢又来了，我刚跟少年泰坦闹掰、甚至直到我开始屠杀正联时你们也在试图劝我回头，费尽心思想给我的行为找个理由，可我不是人类啊你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我的行为一定要有个合理解释？”Red再次收紧手指，“也许我只是疯了呢，哈哈哈哈~”
再次被扼紧的喉间气流所剩无几，一个名字，不一个代号艰难地滚过：
“J……Jo……Joker……”
他能看到女孩的眼睛为此陡然瞪大。她松手，不可置信，向后退去，受惊的样子几与杰茜无异。杰森捂着脖子难受地呛了一阵，但他还是坚持着赶快将想说的话讲完：
“杰莉、杰莉告诉我你的事了……那个畜生折磨……你神志不清。不用再瞒着了，我都知道了……我们能弥补这一切。”
青年朝Red伸出手。然而Red没给回应。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她不再后退，但眼中的震惊渐渐转成愤怒，“她？她怎么能？我坚持了这么久她怎么能就这么说……说出来了？杰莉？杰莉！哈哈哈，我坚持了这么久！坚持哈哈哈！”
女孩一下子蹲了下去，双手用力地抱着头，浑身战栗，连带疯狂的大笑都颤地不成样子。杰森想走过去安抚她，但女孩身上陡起的变化吓得红头罩都一连退了好几步，震骇地说不出话，他这才发现杰莉还是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
头发的黑色像墨迹被冲淡，苍白的肤色更漂得如纸一样，显而易见的混乱与疯狂。
“怎么了小羊排，我唤起你内心的小丑恐惧症了么~”
嗓音中的沙哑令人厌恶得熟悉，如指甲刮挠着砂纸。被抵着撞倒身后的承重墙、整个ACE化工厂尖叫着垮塌，摔倒在地的青年瞪大的双眼中只映着按着他的家伙：绿色杂乱海藻似的头发，沼泽般死气沉沉的绿眸，瘦削的身形，统统都熟悉得令人厌恶。
杰森的反应让对方明白了些什么，歪了歪头，“啊~看起来我不打自招了呐~不过不要紧，咱们还能玩得愉快，小羊排~”
她俯下身子，舌尖舔去青年脸颊滑下的冷汗，冰凉滑腻的触感似毒蛇爬过。
缩至最近的距离让红头罩都能听清对方损坏的通讯器漏出的声音，电流的嘶嘶中男孩的声线还算清晰：
“已拿下哥谭警局，马上拿下夜翼。”
——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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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上落了灰尘，估计是一直摆在那边没怎么动过。
一个红色的房间。正对镜头的位置靠墙应该是坐着个chi luo的看不出年龄的孩子，粗重的铁链捆缚，披下的微鬈长发几乎是判断性别的唯一依据，大概是个小姑娘吧。她低垂着头却别扭地抬高手臂，紧贴着墙一动不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她的手腕被钉在了墙上。
红色突然消失了，低瓦的灯光又让这个房间看起来是土黄色的。有什么人进来了。不用辨认那个紫色西装的瘦削背影到底属于谁，这个家伙就自己暴露了身份：小丑走到镜头前，弯腰看了一眼，一霎间画面中尽是那病态的苍白、死气沉沉的泽绿和疯狂的猩红，如同某些受害人一生梦魇中所见。
他轻快地走向小姑娘，有些滑稽地蹦跶步伐，看起来小丑脑中正盘旋着一个只有他会觉得愉快的主意。小姑娘仍是低着头，对一切仿佛都不再有反应，简直如同一个娃娃，或已去。
“嘿，我的糖糕，猜猜乔克叔叔今天准备了什么？”小丑咧嘴呵呵笑道，“绑蝴蝶结的撬棍？令人放松的电击？休闲养生的化学池？哦不不不都猜错啦~”
小姑娘明明什么都没说，甚至依旧没有一点反应，但对方却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顾自笑说下去。拔出手腕处的钉子、解开铁链时小姑娘才动了，抬起头，发丝遮蔽下一双蓝色的眸子，不再明亮光芒熄灭。
“糖糕~你可以回家啦，开心吧~”
小丑从身后取出一件小裙子抖开展示给她看，漂亮的蝴蝶结是每个女孩子的最爱。可小姑娘就像是在面对一块烙铁，在那件裙子碰到她前就尖叫着想退开，但身后就是墙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很快就被扯了回来、强按着粗暴地被套上裙子。
“不不不！求您了！别把我送走！我一直有乖乖听话我已经不再逃了！求您!我做错什么了吗？不要，求求您！”
小姑娘无力的踢打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她穿着小裙子，哀求着，最后趴在地上绝望地哭泣：“求您……我不能让他……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脖颈处丑陋的深长伤疤。
——除脸外遍布全身的小丑刺青，前胸上更是烫烙了蝙蝠的印记，锁骨上的钻孔占着两只尖耳。
——毒瘾未戒。
“开心点糖糕，你很快就能和他们团聚啦，想想以后的美好生活~来来来，这是最后一针啦~”
小丑揪起小姑娘一只胳膊，针筒中暗绿的液体被推进血管。然后他走过来拿起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她的面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很快也泛起了一层绿雾，她磔磔怪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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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面教授最后活动过的游乐园，破败恐怖依旧，但原本最大的那个二层剧院却明显被改造过，第一层表演用的地方被布置得像什么斗兽场，二层最大的那个豪华包厢却被收拾得如同少女的闺房——放笼子的那种。
杰森坐在笼子里，刚观看完一场体验糟糕的放映，现在沉默地观察着Red。他曾想到过迟早有那么一天，疯小子出任务前也会打扮，甚至会对着某块玻璃就偷偷补妆，但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是待在被缎带和小铃铛装饰的笼子里，看着女孩修饰自己的容颜。
她化妆的手法可真差，不仅不知道掩盖自己过分苍白的脸色，连眼线和睫毛膏都抖得不行。她没法一直稳着手腕，总是要习惯性地活动，刚才的放映内容也许解释了这个小动作的成因。至于该算是最简单的用口红抹唇，她涂得太随意，嘴角几乎都要开到耳朵了，就像一个永不消失的大笑。
【你是谁？滚开别碰我——呵他会来救我的，信不信由你，他会找过来的——这不可能，这个女孩是谁，他说过只要一个血痕就够了的——你说得对，我没有别的地方去了，我不会再逃了——求求你，别让我回去】
“嘛关于逃出来这点我确实撒谎了，记不清这点也是，记忆一混乱我就会看这些录像啦……J先生试过很多方法，但我的体质太特殊，所以没法真正让我变成他的模样。不过他可是个天才，竟然研制出小丑病毒这种东西，就是钢铁，一天一针管子下去也没法坚持啊~你知道的，转变总会痛苦，但是很值。”
Red自言自语着，像是在评说刚才放映的内容。她背对着杰森换下了那身山寨红头罩的行头，一身诡异刺青便是她一直包得严严实实的起因，然后她拿过一件紫色的长西服外套披上，里面仅有抹胸和短裤，不再介意地展露那些痕迹。不同的是，前胸的蝙蝠烙印被涂上红色——改成了红头罩的标志。
“呐她也带了这件过来嘛，呼呼呼，她清楚自己终究逃不过吖~当她在庆祝击退天启星侵略的盛典上用热视线杀掉最后一个姐妹杰莉，又为了躲避正联抓捕，将体育场的穹顶向民众砸去来给自己制造逃跑机会时，一个回头瞥见你正望着她时，她就逃不掉啦。那刻起与本能决裂和反目成仇，那刻起不再有头痛烦忧……”
她突然扑了过来，杰森立刻退到笼子后边，女孩双手抓着栏杆冲他狞笑，绿色的眼睛里有怀恋：
“那刻起你的眼中终于只有我了。那刻起小骑士成了弄臣。”
她哈哈大笑。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了，戴着红头盔的杀人鳄与人蝠各扛着夜翼与红罗宾进来，把人丢进另一个大笼子中，就闪了出去。罗宾跟在后面进来的，却径直走向Red，被女孩抱起来时脸上挂着扭曲的微笑。
“哦干得漂亮我的birdboy~~竟然真帮我拿下了哥谭警局~这下城里除了讨厌的蝙蝠和小鸟应该都戴上红头盔了~”
她在罗宾脸颊亲了好几口，达米安竟然没躲开，天蓝的眸子里也是神采尽失……他被抓住后那莫名的眩晕才不是因为失血。
Red伸手在男孩脑后浓密的黑发中摸索，然后她按了一下哪里，罗宾立刻爆发出一阵完全形象崩坏的狂笑。几乎是在同时，所有戴着红盔的市民都狂笑起来。
全哥谭都淹没在笑声中了。
“派对演出要开始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拖了很久的更新与一个很坑爹的解谜_(:з」∠)_
嘛又想在随缘开车做复健重回老司机一职的人就是属螃蟹的，一个爪子一个坑【被揍】
放假之后真的只想葛优瘫啊~~~~~
下一章先写番外，和大米的游乐园玩耍与半路杀出个死侍，提前让小杰茜出一下场，我都快忘了怎么写第一人称了2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