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伴》颜离暖

5、第四章 雨夜相伴

　　安勋这几天没有再去看望顾非池，有事情都是发邮件直接告知。他没有很刻意的去打探对方的消息，选择了充耳不闻。
　　秋天的凉风里，因为下雨的缘故更显阴凉。因为没有带伞的原因，安勋有些无奈的坐在办公室里。之前因为在等雨停，所以他下班后并没有走，加上的确有一些琐碎的事情要处理，倒是没有搭同事的顺风车，却不曾想雨越下越大。
　　叹息一声，他端起杯子去冲杯牛奶。安勋的杯子依旧是兔斯基的杯，图案是可爱的躺着床上入睡的卡通模样，很是惹人喜欢。安勋对兔斯基有一种挚爱，一个男生喜欢兔斯基虽然奇怪，但是安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走到茶水间，电灯似乎一闪，顷刻间黑暗降临。望着突然黯淡下来的地方，很明显停电了。安勋连忙拿起杯子，有些踉跄的走到办公桌拿起手机，打开了手机的充电筒。直到重新看到光亮，安勋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安勋怕黑，因为以前的他是有夜盲症的，夜晚只要一旦没有光，就会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即使到了这个身体，怕黑还是跟随着他。
　　“这下子，看来想回去也要等电路修好。”安勋喃喃低语的望着只有一丝光亮的办公室，独自一个人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微的恐慌。
　　他并不喜欢一个人呆在黑暗里，那种感觉会让他莫名紧张。如果办公室不是在三十二层，安勋即使恐惧，也会走下去的，只是楼太高了，估计等他爬下去，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你果然在这里。”有浓重的喘息声音传了过来，安勋在黑暗中吓了一跳，但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他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勋目光定定的望着门口举着手机的顾非池，他脸上汗意连连，额头上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搞得湿哒哒的，整个人都像泡在水里一样，那么安静的气氛下依旧可以听到他的喘息，浓重得让他的心微微的楸紧。
　　“你坐一下吧！”
　　安勋开口，那个人却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在隔壁的办公桌坐了下来。安勋急忙把纸巾递了过去，顾非池脸上一笑接了过去。
　　望着对方擦汗的模样，安勋想开口问他怎么会来，嘴巴却无法张开。
　　“不问我怎么会来这里？”
　　没等安勋纠结完，顾非池已经开口，脸上有着清爽的笑容，没有了平日的严肃，就像是朋友般谈起了话题。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说辞，我叫你问就问这个。”
　　“啊......！”
　　安勋低下了头，那其实是一种本能反应，他也是没有想到他真的按照他那样问了，挺蠢的。
　　“算了，不为难你。本来我是在楼下等你的，想请你吃个饭，多谢你那天的探望。但是久没有看到你，就有想到你可能还在办公室，刚好我想上来的时候停电了，于是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安勋望着他依旧还有汗湿的头发，有些闷闷的开口：“那你是走上来的吗？”
　　“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除了走还能怎么办？”
　　“对了，我应该给你喝水的。”有些懊恼的站了起来，只是刚要走起茶水间却还是被眼前的人捉住了手。
　　“不用，我自己去。”
　　顾非池很快放开了安勋的手，他站了起来拿起手机，一个人去了茶水间。望着瞬间变得安静的办公室，手里还依旧残留着顾非池捉着他手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心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畅快开来。
　　顾非池并没有去太久，当看到他端着一次性的杯子走了过来，坐在办公桌上的时候，安勋的心微微的荡起涟漪。
　　“给你。”
　　有些意外的看着顾非池手上的大白兔奶糖，他的笑容在丝丝光亮中竟是如此的迷人入眼，那样的笑似乎很少看到过。手轻轻的拿了他手上的糖，剥开糖的外层，原来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很甜很甜。
　　“怎么会随身带糖？“
　　安勋有些疑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的癖好，并不像以前的他。
　　”这个吗？曾经我身边有人很喜欢大白兔奶糖的，喜欢到觉得中国制造的奶糖越来越差没有记忆中的味道，都会跑去香港买几袋回来，一直无法理解他为何如此钟爱这种像女孩子爱吃的糖。”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嘴唇边的笑意慢慢的黯淡下来，珉着的唇陷入了对以往的回想。安勋就这样望着顾非池，似乎从他眼底读出了什么。
　　“可是后来，当我也吃上这种糖果，心里即便再苦涩也会变得甜，就好像那个人还在我身边，坐在我的隔壁，还能闻到那淡淡的奶香味。”
　　“你对他是歉疚吧！”不自觉的问了出口，只有安勋知道他的手在那瞬间握紧再松开再握紧松开，如此反复。
　　“呵，我以为是的，只是歉疚而已。”他的笑容微微的在微弱的灯光下晕散开来，眼底的光都变得没有色泽，他的双手覆盖上他的脸，在安勋的目光下听到他微弱带着压抑的笑声。
　　很小声，却还是听见了。
　　安勋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开口，刹那间灯光闪烁着人的眼睛。被突然来电有些适应不了，安勋闭了一下眼睛才重新睁开。
　　“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顾非池脚步有些匆忙，安勋走在后头都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变得忧郁起来。安勋没有开口问刚才嘴里想说的话，似乎知不知道又能如何？
　　他们之间，又能如何？
　　车窗外的雨声声声入耳，打在车窗外，滴滴答答的格外清响。安勋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似乎从俩人相遇开始，他和顾非池总是相遇，这出乎他原本的认知。
　　“刚才和你说那些真是抱歉，就当我胡言乱语吧！大概是因为你和他一样的名字吧，面对你我总是想把一些不想说的都说了，你给我一种倾谈的感觉。”
　　“没事，我不介意。”安勋挪动了一下身体，夜幕下那双眼睛变得昏暗起来，无一丝亮光。
　　安勋的家并没有太远，等顾非池停下了车，连连叫了几声，安勋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有些歉意坐车也能走神，安勋看着顾非池的时候有着淡淡的不自然。
　　“谢谢顾总送我，再见！”想要推开车里的门，却被他突然的提问阻止了所有的动作。
　　“安勋，如果你想弥补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再如何弥补，也抹不去曾经。”
　　“是吗？”那一刻，安勋永远都记得，也许是错觉。他看到顾非池那一刻脸都比寻常白了几分，连说话嘴唇都带着轻颤。目光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连语气都变得沉闷。
　　安勋不知道是否是太注意顾非池，他感觉似乎他的话，对顾非池打击很大。
　　顾非池几乎是在安勋的目光下顿了一下才道：“你说得对。”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笑着开口，明明是笑，嘴角微扬，却让安勋不受控制的不敢看向他。
　　“顾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
　　“有事，你可以叫我非池，不用这么生疏，我们现在勉强还是朋友吧，你说对吧！”他的头望着安勋，目光里全是真诚，嘴角轻轻的扬起一个弧度，夜光下那张脸很是柔和。似乎变脸得很快，连刚才些许的失意仿佛都是幻觉，不复存在。
　　“好，非池，再见！”安勋并没有多矫情，说完再见就下了车。在安勋打开房门后，安勋并不知道那辆车在夜色下停了多久才离去，就像他永远也不知道顾非池面对他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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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感动是假的，三十二层楼看到对方为了我爬上来的那一刻，我多想犯贱的去给他一个拥抱。听顾非池说起大白兔奶糖，他的神色是我从来不曾看到的。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记得那一段记忆，我以为他是不记得的。他问我怎么弥补一个人，话说出口看着他的神色我就已经不忍，我想再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我太过顾虑，也太过心惊，我觉得他知道了什么，我也觉得是我的错觉，可是我只能在心底无数次劝告自己只是歉疚，只是歉疚而已。
　　——安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