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就是这个范儿》赵子荻

3、第3章 重生

　　简臻侧过头，睫毛颤动了两下，吐了一大口鲜血。抬手抹去了嘴角的一抹腥红，平静说道：“现在算两清了，张晓，带这位先生进去吧。”
　　张晓的脑袋一直处于呆懵的状态，送完了胖男人，神情恍惚的走出了大门，看见简臻正坐在门前冰凉的水泥石阶上。张晓忙跑了过去，将在前台拿的矿泉水递到他面前。
　　“简臻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还手？”
　　简臻一手接过张晓递过来的水瓶，娴熟的拧开。
　　“听过一句话吗?”简臻漱了漱口说道。
　　“什么？”张晓一脸的好奇，伸长了脖子凑上前。
　　“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张晓盯着水瓶思考了片刻，继续问道：“那么……这句话翻译成人语的意思就是简臻怕秃顶妖怪李老头，对吗？”
　　简臻看着张晓一脸的卖萌相，勾了勾唇角。
　　“好好干活，妖怪要来抓你了！”
　　张晓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简臻哥不也才二十八吗，怎么说起话来跟我爸似的。”
　　“什么叫才二十八，大你十岁还少吗？”
　　“那按过来人的身份说，你应该更能理解我了啊，简臻哥，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说不上啊，还不如我呢！”张晓仰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简臻身子一怔，心里像一瞬间灌入冰水一样，结成寒冰，双眉紧皱，冻的发紫的双手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喂喂喂…简臻哥，你别吓我，怎么了你？”张晓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得抱着简臻左看右看，一手扶着他一手从兜里匆忙掏出手机就要拨120。就在他按下第一个数字键的时候，简臻拂开了他的手，丢下水瓶，独自走去了停车场。
　　一天下来简臻再也没和张晓说过一句话，张晓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简臻有了这么大反应。他现在的样子，说难听点，活生生的一个精神病前兆。
　　晚上，张晓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吃口饭，一脚刚迈出大门，就被秃顶老头叫回了员工休息室。
　　张晓一进门便看见了站在柜子旁的简臻，试图上前去搭话，秃老头先开了口：“鉴于你们今天的表现，可以提前打包走人了。”
　　“别闹！”张晓不羁的拍了秃顶老头的脑瓜皮一下。
　　“你看我像是跟你闹呢？”秃老头板着脸冷冷地说道。
　　“不是…为…为什么啊？“
　　秃顶老头看他一脸的震惊的样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张晓，我知道以你家现在的状况，很需要这份工作。但是，今天的事我也帮不了你了。早上的那位顾客已经向总经理投诉了你们，我现在就是向你们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罪魁祸首是谁。”
　　“不……不关我的事啊，跟我没关系的！”
　　“是他！是简臻！”张晓猛地指向一旁的简臻。
　　“他打伤了顾客！还是我拦下的，我有功，你不能开除我！”
　　简臻转头看向他，冰冷的眸子映出张晓惊恐的神情。张晓颤抖着的手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头低垂着，不敢再与简臻对视。
　　“简臻！”秃顶老头看向简臻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晓紧攥着出汗的手心，眼神飘忽。
　　“是”
　　秃顶老头沉默了片刻，转过身看了看杵在角落的张晓，没有再说什么，从棉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简臻面前：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拿了钱就走人吧。”
　　简臻一手接过信封，走到张晓面前，将信封丢到他脚下，转身出了休息室。张晓颤抖着双手，拾起信封捧在怀里，跌坐在地上。
　　冬夜昏暗的灯光映照出这个城市的孤独和冷清，来往的行人，匆匆而过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焦急，那么紧迫。
　　简臻漫无目的地走着，踏着铺满雪地街道，一深一浅的脚印。前方只有无尽的白雪，身后的脚印也在雪花中消失。
　　街道两旁的酒吧已经开始营业了，闪烁着的霓虹灯，在雪夜里显得格外单调，没有平常的艳丽，没有平常的热闹。
　　简臻跺了跺鞋底上的积雪，走了进去。这个时间，所有的卡座，卡台都已经满了，只有吧台还有几个座位。
　　简臻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正在调酒店是一个穿着大钉子杉的黄毛小伙，看到简臻，递给了他一杯刚调好的鸡尾酒。
　　“嗨！先生，尝尝我们店的新样子！”
　　“百威”
　　“什么？”
　　“一瓶百威”
　　黄毛小伙愣了两秒，转而面露不屑给他拿了一瓶百威，然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简臻喝了一口，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群。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各自笑着，聊着，或者跟随着音乐轻轻摇动着身体。灯光逐渐的昏暗下来，人们的放纵开始滋长，随着DJ的挑动开始的表现自己。
　　“那边那个男的看着眼生啊，是新来的吗？”
　　“好帅啊！看他那忧郁的神情。”
　　“哇哇哇！快看！他是不是也在看我们？”舞池中几个手舞足蹈的年青女孩像盯猎物一样紧紧瞄住简臻盘算着。
　　“剪刀石头布,谁赢谁上!”
　　几个人还在想着如何定胜负,简臻身旁的位置已然被一个扮相妖艳的女人占据，刺鼻的香水味充斥四周,简臻蹙了蹙眉头,修长的眉毛微微挑起.
　　“帅哥,第一次来这吗?”
　　女人一边搭讪,一边敲起了二郎腿,雪白的肌肤在灯光映射下一览无遗，然而简臻却将她视作空气一般,从兜里翻找出仅剩的零钱,递到黄毛小伙面前,便起了身。
　　“给你的酒钱.”
　　简臻的举止彻底激怒了一旁的女人,她一手揽住简臻的手臂,试图将他拉回原本的位置。
　　“小姐,请拿开你的手。”简臻终于打破了原本的沉默,掀开了两片薄薄的唇瓣,冷冷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不悦,他已经在最大程度上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了。
　　女人却熟视无睹,两只胳膊像蔓藤一样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简臻自嘲的扯了扯唇角,一把甩开了她的触碰.一时间,女人的视线中仅剩下了他的背影。灯光下,女人的脸揪作了一团,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回出租屋的路,行人越来越少,冗长的石子路上,只有矮小的夜行灯还在苟延残喘的撒着微光.黑暗在道路的尽头轨交到一点,阴暗深沉。
　　“小子！”
　　“说你呢!前面那个！”
　　简臻止住了步子。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大哥,我们是不是站错队型了?”
　　一阵交谈声过后,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简臻面前多了几个年轻的身影。
　　打头的男人看向身后几人,问道:“这回是不是对了？”几人纷紛点头，以示肯定。
　　简臻抬眼看了看，领头的年轻人正是在酒吧调酒的黄毛小伙。
　　“小子，跟我们回去坐坐，酒我请。”
　　“让开。”
　　“嚯！小子，你很拽啊！当TM自己是阔少呢？装什么装！”
　　“让开，谢谢！”简臻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臭屌丝，招惹了我们Kira姐，还想走？给你脸你就接着点，别TM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毛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一阵哄笑，身旁的几个年青人开始跃跃欲试。
　　黄毛不再理会简臻，冲着一旁的跟班命令道：“去，把他给我请回去。”一旁的跟班得了指令，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刚伸手，只听一声惨叫，伴随着骨头崩裂声。年青男人一下子栽倒在地，身子瞬间蜷缩成了弓形，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简臻这一举动惊呆了对面的一众人，也彻底激怒了黄毛，几人一齐冲了上来，昏暗的灯光下打作一团，谩骂声不绝于耳。
　　随着数个冰冷利器的没入，简臻再无还手的能力，鲜血自体内流出，将刀子染红。再度拔出，简臻无力地瘫倒在地清冷的月光照在被鲜血染红的雪花上，晶莹透剔。
　　刺耳的警铃声划破天际，几个年轻人惊恐的丢下匕首，四下而逃。
　　黑夜和白昼让这个世界变得这样黑白分明，又是这样的面目可憎，一切似乎都绝对静寂，永远寂灭，只除了记忆。
　　耳边回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哥哥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简臻望着天空，没有一颗星子，似一个巨大的黑洞。
　　“好”
　　嘴角一抹笑容拂过，凌乱的眼眸闪了几下，复归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