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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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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六年前,向晚和陈一卓决定在一起了。
舒凡说陈一卓肯定是眼瞎了,才会看上向晚,她倒是觉得陈一卓是伯乐,发现了一匹千里马。
向晚十八岁的时候,向妈不让她和男生说话,除了陈一卓,因为用老辈人的话说:陈一卓是根正苗红,德智体美劳都是优的孩子,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陈一卓这样的孩子会早恋。
可就是这样的好孩子,被向晚这匹野马驯服了。
他们瞒着所有的人,在老师家长的眼皮下面谈起了恋爱,偷偷地牵一次手都可以高兴好几天。
恋情浮出水面后,陈一卓慷慨激的说:“要是我以后娶的人不是向晚,你们就朝我脸上吐口痰。”现在想起来真觉得恶心,那么恶心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
众人起哄,向晚也觉得以后一定会嫁给陈一卓,做他第一夫人。
她望着陈一卓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写着:相信我。她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陈一卓把她一把搂进怀里,靠在那里真是天堂。
向晚和陈一卓在一起后,奋发图强,只可惜还是追不上陈一卓的脚步。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她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而陈一卓不负众望的考上了重点大学。
在决定去省城上学的同时也向家里公布了恋情,向妈知道后,把向晚的进步全归功与陈一卓的热心教导,向晚一直怀疑过向妈不是亲妈,在她的眼里,舒凡和陈一卓是宝,她顶多算根野草。而陈妈对她也是褒奖有佳,她觉得向晚嘴甜、聪明、待人态度好,似乎她认定了向晚以后是陈家的媳妇。
不在同一所学校,所有的问题都出现了。后来,渐渐地两人的话越来越少,一星期见一次变成两星期、一个月,到后来只有回家的时候才打一通电话,再后来干脆连回家也是各回各的。
可是向晚对上天发誓,她喜欢陈一卓,就算他争吵,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分开。
听到陈一卓离开的消息,是在周五的英语课上,那天舒凡打来电话问她和陈一卓怎么回事,她嬉皮笑脸的说没事,就是冷战了很久。
舒凡破口大骂,“你确定你们是冷战?”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晚晚,你别多想,陈一卓不见了,他们学校的很多人都在找他,我也是接到了他宿舍人的电话才知道的。”
向晚突然觉得天黑了,大脑里有一种声音一直在响,陈一卓怎么不见了,他不是应该好好地吗?以前,无论他们怎样闹别扭,但她知道他在那里,只要她向他那里走一小步,她们就可以和好如初。
舒凡在电话里一遍一遍的叫着“晚晚,晚晚……”她听得越来越模糊。
当向晚再睁开眼睛,周围白色的窗帘,要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她以为她离开了人间。
就这样,程浩两个字出现在她的眼前,胸前挂着中文系宣传部的牌子,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脸关切的样子。
向晚嗖的坐起来,四处寻找着手机。
“你是找那个吗?”程浩指着病床边的柜子说。
“嗯!”她慌乱的拿起了手机。
陈一卓的手机号码她倒背如流,然而等她按下了拨通建议后,那边传来的声音是礼貌而又热情客服小姐“您好,您拔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向晚迷迷糊糊走出了医务室,程浩拉住她,用很不满的语气对她说:“喂,我救了你一命,连声谢谢也不说,最起码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医药费还是我帮你垫的呢!将来好找你要账。”
她扭头对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我叫向晚,经管系。”
“喂,你没事吧!”程浩担忧的问。
“没事,死不了人。”向晚不想和那个叫程浩再讨论些什么。这是她在后来的半个月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再见到程浩是一个月后,那天她坐在公交车上,车上人少的可怜,她懒得向后座走,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动听的音乐在她的耳边响起。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她用一脸迷惑的表情看着他。那人指了指座位上老弱病残孕专座的字对她说:“美女,让个座给我呗!”
“为什么要给你让,后面那么多的位置,你自己可以去坐,干嘛非得这个位置,再说你不符合老弱病残孕这个条件。”她一口气的说完。
“你不也符合这个条件吗?”那人反问。
“我......我病了。”她支支吾吾的说。心病是一种病,失恋也是一种病,有的病医生可以治,有些病只能拖着,让时间去治疗。
“看不出来。”程浩的头微微扬起,轻蔑的说。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跟随着他的手势向晚看到他的肿脚踝。像核桃?像西瓜?像香瓜?不,都不像。
她的脸“噌”的一下红了,毕竟人家的病明显,自己的心病总不能到处宣扬吧!
她站起来扶着把手,仔细观察那人,“喂!同学,你有点面熟?”
程浩闻言抬起头,“你也有点面熟。”
“中文系……”
“经管系……”
两人同时开口。
程浩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到了那个雅座,而向晚只能起身向后走。
终于挨到下车了,向晚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准备风一般的冲下去。这时候司机大叔发话了,“哪位好心人扶一下那个小伙子?”
瞬间向晚能感觉到全车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无奈呀无奈,今天出来竟然忘记了看黄历,她坚信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行”四个大字。
“谢谢你!”程浩把手抬起来,就像电视剧里皇帝抬手一样,而向晚此时扮演的就是小太监的角色。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为什么确定我会帮你?”下了车后她问程浩。
“因为我是病人。相信小时候你的老师也教过你,要向雷锋叔叔学习,助人为乐,我今天就是在赌,结果显而易见,我赢了。”
“你大爷的......”向晚在心里暗暗的骂。
“再说......我的病也是有你的原因。”程浩竟然开始结巴。
他继续说下去,“一个月前我救过你,你倒是好,留下姓名就再也没有消息,我牵肠挂肚了一个月。你知道经管系有多少人吗?要不是今天偶遇你,我就准备在经管系的大楼下面拉横幅了。”
“我觉得你是有病,神经病......”她放开了程浩,大步流星向前走,他可能没想过向晚会独自离开,把他丢下,结果摔在地上。看着他和大地亲吻,向晚“扑哧”的笑了,但又余心不忍,怎么说自己也一大好青年,别人帮过她,她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向晚折回去扶起他,边走边说:“算了吧,本姑娘不和你计较,刚才的话我全当你没说过。”
善良,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缺点。
程浩在她的帮助下重新站起来,阳光灿烂的耀人眼。
他把百分之六十的重量能放在了向晚弱小的肩膀上,她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还有身边这个人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后来,她一直在想,那样的场景是不是特滑稽?
这次过后,程浩便以种种理由约向晚吃饭、图书馆、游玩,他说因为上次救了向晚,而向晚又救了他,导致他女朋友和他闹别扭,最后以至于分手,这都是她的错,她应该尽全力的补偿他。
大概只有天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鬼话。
天杀的,向晚要是早知道这人这么难缠,就算死,也不会选择让他帮忙,更不会选择帮他。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愿晕倒在路上、忍受众人的指责,本以为就几顿饭就可以打发,哪知道要牺牲她大把的休息时间,悔不当初。
每次当向晚被程浩一个电话叫出去,同宿舍的人就异口同声的说:“找程浩去呀!”
刚开始她还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后来直接干脆了当的说是“逮老鼠”去,要为人民除害。
舒凡高考完后,去了南方上学,学的是护理,挺好一专业,在她说来那就是高级保姆,别看电视剧里的医生穿着白大褂那么帅,其实在医院里,那些医生穿着白大褂,不扣纽扣像精神病院的,扣着纽扣像卖包子的。
果然是行行都有本难念的经。
舒凡知道了她和程浩的事之后,果断的竖起大拇指,“我以为你会痛不欲生,最起码也难过上半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一小帅哥,不错呀!”
在舒凡的软磨硬泡下,向晚让程浩发了一张照片。
几分钟后,收到程浩微信发过来的照片,配文字:“向晚,要我照片是不是想我,想天天看着我呀!”
她心里默念这才不是呢!于是回复:“不是,这几天鬼神太多,准备辟邪用的。”
微信消息框出现这么一条消息:“鬼神?要坚持唯物辩证法看待问题。”
向晚想:用得着你教我吗?当年我的哲学学的可是顶呱呱……
舒凡“啊”的一声把向晚叫回了现实,她急忙问舒凡怎么了?
舒凡这种看过无数帅哥的人竟然说:“丫的,太正点了,你没有发现吗?这哥们像XXX,就是那个热播的古装剧里的那谁?”
向晚想了想,她最近没怎么看电视剧,白了眼舒凡,“出息......我喜欢钟先生,你说的那是谁?不认识?”
“怪不得陈一卓会喜欢你,人以群聚,物以群分,一样的有眼无珠。”
“你才有眼无珠,你全家都有限无珠。”见过恶狗扑食吗?说完这句话,向晚就朝着舒凡扑过去。舒凡早已熟悉她的所有招数,左一躲,右一闪,如果你看到这时的舒凡,你才知道女人有多善变。
两人玩累了,就各怀心思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感情的事,从来都是无影去无踪的,冷暖自知的。很多时候在表面看着过去了,而实际上,在心里,它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