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祭》君夷墨

3、第二日祭

　　学校，安不喜欢那里。不喜欢整日八卦的同学，不喜欢优得意洋洋的表情。她知道的，她在班里被孤立。
　　一半是因为她的性格，一般……少不了这个“好朋友”的帮助。
　　真是一个小性子。安心里冷笑，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坐到位置上。她已经听到了。
　　“我好讨厌她，昨天都不等我。”优嘟着嘴，像是没看见拿着作业走来的安，继续抱怨。长相甜美，有乖巧的优，人气一向很高。很多人都喜欢她，对于不怎么了解，又性子阴郁的安，也在优的“努力”下，尽量疏远她。
　　安也假装没听见。她根本不想管这些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不是么？别人爱说什么，就说去吧。和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还能封住别人的嘴巴？
　　“整天不说话，哑巴一样……”她又听见有人说。然后爆发出大笑。
　　嗯，那也比你们好，一群长舌妇。
　　安知道的，很多人，都已经不是“处”。她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也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和你们的男人上床去吧。安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她不喜欢和一群人争辩无所谓的东西。
　　除了她自己，安也没有什么太在意的。
　　害怕被伤害，所以将自己的感情很小心的收了起来。
　　安从小就能看见父母吵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
　　一开始害怕的大哭，到躲在被窝里抽泣，带现在的关门不理会。
　　不要太长时间。觉得烦了，也就习惯了。
　　是的，习惯了。
　　哭有什么用，劝解有什么用，争吵有什么用。既然没用，干什么还要去做。
　　很烦，很无趣。
　　很不高兴的人，是艾：“她们这么说，你怎么都不反驳。”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优。
　　“这种事无所谓吧。”安认真的说，藏在镜片下的眼睛闪了闪，要忍住，不能哭出来。
　　“你就是这样子，什么都无所谓无所谓，你到底有什么是在乎的。”艾很不开心，眼光瞄了瞄优，却没再说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怕痛吧……还有虫子。”安小心的扯起一个笑容，因为好久没有笑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大自然，“能吃好住好，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志气！”艾说。
　　安偷偷地笑了。她胆小怯弱，与其说不屑与别人争吵，还不如说不敢，不想。艾一直都在保护她，于是在有优心情不好的时候，艾也会被孤立。
　　“哎哎哎，你说，这样有意思吗？”下了课，艾忍不住说，“你们两个……总感觉怪怪的。”
　　“随便吧。”安说，她真的没有兴趣趋向优的事情，她觉得，有时候断了也好。流言蜚语，过些日子，只要她不去理会，也就散了。
　　优折腾不了多久的。
　　或许，这个班级里的人也是知道优在传递流言，就是因为没有说成他们，也乐意看别人笑话。
　　“什么随便？”
　　“如果你想说让我哄她，还是算了吧。我没兴趣。”安偏过头，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又做错？”安忍不住微笑，她真的不喜欢笑，因为她的笑总是冷冷的，好像在讥讽别人，但她真的忍不住了，“艾，为了不是自己的错误去讨好别人，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也是啊……”艾嘟囔着，趴回自己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紧紧地握住书本的一角，知道纸张皱了也无法松开。
　　艾不了解她，她却了解艾。
　　艾，想和好。
　　安不想，一点也不想了。优做的事情，她不会去说什么，但不表示，她可以原谅。
　　艾，不是不在乎，就不会难受。低头看着书本，光滑的纸张多出的褶皱，很碍眼。
　　下午，艾犹豫着：“安……我想和好了，我看优一个人孤零零的……你怎么样？”
　　安忍不住又笑了。她很像站起来，指着艾的鼻子。优会孤独？不，她只是会装。如果真的孤零零，就不会有传播流言的机会，如果她懂得珍惜什么事友情，就不会对最亲近的人无理取闹。
　　安感到了无力，感到了一丝绝望。
　　好像，不管做了什么，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到了最后，都会是她的错。
　　“艾，你能考虑到优的感受，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呢？”安起身，低着头走到厕所，关起门，无声的抽噎。
　　她好恨……
　　“后来，我遇到了小海绵。烈日下的他被烤成紧巴巴的一团，我救了他，于是我们成了好朋友。可是我知道，朋友，绝不是一味的索取。”安抱住手机，将头埋进膝盖。
　　“我要去逛街，陪我去呗？”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安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
　　出去，就是一个上午，就是一天。作业没写完，晚上躲在被窝里，依靠手机微弱的灯光照明。
　　安不会和艾说这些。
　　安不知道艾知不知道。
　　一次，两次，三次……
　　真的是不知道吗？安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