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我开始思考哥哥无尽的等待 ...
-
“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司马梗从帐中追出来,一把把我拉回了营帐,“穿着素衣就往外跑,还成不成体统!要让父亲看到了,再怎么疼你也得罚你不可!”
我木讷地被他拉回帐中,呆坐在床上。忽然,我想起了什么。
“你说你是司马梗,是我哥哥,那我父亲是谁?我又是谁?!”我惊奇间,仰脸问她。
“你这丫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睡了一觉睡傻了吗?”司马梗无奈的摸摸我的额头,“你是我的宝贝妹妹伊儿,我们父亲,是秦国大将司马错啊!”
果然!!!
“丫头,快点起来吧!一会父亲就要来了!我们还得一起去练兵,晚了父亲要生气的!快点啊!”说着他便走出了帐外。
我一个人呆坐在原地,动弹不得。
是我最近看芈月传看多了吗?怎么会穿越到这个时候来?我明明好好的在我的床上睡着觉,怎么会到了这里?
我开始想念爸妈,想念我那瞎操心的哥哥。
既然是睡着的时候穿过来的,那我只要再睡着是不是就能穿回去了?
我复又和衣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拼命地想睡着,想快点传回去报报我那唠叨的哥哥跟他说我愿意去参加那该死的相亲。
片刻之后。。。。。。
“伊儿!你怎么还不起?!”
“来啦!!”我生气的大叫,无奈的起了床。
我的命可真背,别的小说里电视剧里,动不动就穿成什么千金大小姐,花容太子妃的,我偏偏穿越成了秦国大将的女儿。没有人侍奉伺候不说,还要跟着做将军的父兄南征北战,操劳练兵。
没有人侍奉,或者说是没有人帮忙,我忙手忙脚的才穿好了那一套厚重的戎装,拿起属于我的一把小巧的剑走出了营帐。
来到军中,跟着司马梗一起操练,我就更加后悔了。
这并不是一般的操练,这是负重操练啊!穿着沉重的戎装,拿着那把小巧却挥舞起来并不轻快的短剑,在烈日下训练,一会我就相当吃不消了。
除了军队,我还要训练舞剑、擒拿、格斗、刺杀,下午还要练习射箭,一天几次我都生生地吃不消,累的都要哭出来了。
终于到了傍晚,司马梗,哦,他已经是我的新哥哥了,看我有些吃不消,终于勉强同意让我休息了。
练了一下午射箭,我的手上磨出了许多水泡。虽说我从小不是娇生惯养,但诸多事情都是哥哥替我周全,再说在21世纪,天天拿的都是手机和纸笔,就算手不娇嫩又哪里受得了粗糙的弓弦一下午的折磨。
我坐在溪边,用溪水轻轻地擦着手上的水泡,能让手舒服些。
“手疼了吧?”司马梗拿着一个小瓶笑着出现在我面前。
来到这里一天了,苦苦训练一天,发现军中确实只有我一个女子,可那些异常高大的秦兵没有丝毫让着我的意思。许是司马错下过命令,让女儿在军中历练,不必有特殊对待吧。只是这一天下来,只有眼前这一个哥哥对我耐心体贴,想想家里那个为我操劳的哥哥,心里倒有了一些感激。“练了多久了,怎么反而不如以前了!也难为你了,十一岁就得跟着我们在外操练,要不是母亲……唉!”
“多少?”我不由得一惊,“多少岁
?”
“十一啊,傻妹妹,你不会连自己多少岁都不记得了吧?”
我立刻转头,在溪水边趴下身子,看着夕阳微弱的阳光下水中仅剩的倒影。
十一岁,这确实是十一岁的我啊!!
司马梗见我惊诧,不觉失笑。他轻轻拉过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挤破了我手上的水泡,然后又慢慢的帮我上好了小瓶里的药。他的动作轻柔熟练,想来是经常帮妹妹上药,极熟了的。看着眼前这个硬血大汉的小心翼翼,不由得透出了几分细腻体贴。看来这一家,对这个妹妹也是极疼爱的。
他一边帮我慢慢上药,一边跟我讲着以前的故事,我也从中慢慢得出了个大概。
秦国大将司马错早年参军时在魏国作战身受重伤,幸得当年魏国王后,也就是秦国赢夫人的婢女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两人也暗生情意。后来司马错返回军中屡立军功,渐渐受到重用,而赢夫人也因为母国传送消息而被谴回母国。彼时司马错已颇有军功,听闻婢女随赢夫人回国,便在回咸阳复命时向赢夫人提起求婚。而赢夫人的婢女深感不配而拒绝,司马错却坚持非她不娶。秦王与赢夫人感其情深,又兼与虽为主仆,赢夫人与婢女又有多年相伴情深,便共同下命赐婚。而司马错也三媒六聘,将其明媒正娶,娶入家中。婚后二人情深和谐,不久诞有一子,便是司马梗。司马错常年征战在外,十几年后司马夫人才得以再得身孕。因为年纪见长,又加之早年陪着赢夫人在魏国操劳身子减弱,司马夫人在难产生下一个女儿之后,仅看了一眼,就匆匆离世。
司马错和司马梗得到消息万分悲痛之下,为女儿取名为司马一。
也就是我。
司马梗所叫的伊儿并不是我名字中的伊人的伊,而是唯一的一。
因为司马错说,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夫人生下的唯一的女儿。
司马一出生便丧母,司马错父子又常年征战,赢夫人念及早年情分,又感其可怜,便与大公主孟嬴一同养在身边。司马一与孟嬴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又待赢夫人似君似母,幸得一份快乐的童年。待到司马一年满十岁,司马错对其疼爱,又寄予厚望,便自请将司马一带在身边,在军营中训练。于是一年前,司马一便在军中跟着父兄南征北战。
我看到司马梗眼中闪烁的泪光,深感他对母亲的怀念,加之对妹妹更加疼爱。我才忽然想到我的哥哥。
我跟哥哥岁数也差了不少,父母早年退休后,家里的一切都是哥哥撑了起来,为我操心这个,担心那个。我开始体谅哥哥的苦心,开始想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在那边的我会怎样了?会死吗?还是昏迷不醒?那样的话,哥哥和爸妈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流下了泪。
“怎么啦?嫌训练苦哭鼻子啦?”我问声抬头,一名身着银色戎装的男子走近来,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男童,看起来有些眼熟。
司马梗放下手中的药瓶,起身弯腰作揖行李,“父亲。”
“嗯。”他并不笑,只微微看了司马梗一眼,严厉中带着些许慈祥。
父亲?那他便是司马一的父亲,司马错?
我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不顾手上的伤站起身,学着司马梗的样子双手相压,齐眉弯腰作揖向他行礼,“父亲。”
“哈哈,好!”他豪爽一笑,“毕竟是我司马错的女儿,来到军中一年了,终于也习惯了这男子之礼。毕竟军中不便,你以后就也这样行礼吧!”
我悄悄抬头望向司马梗,他也只是看着我,带着些许欣慰的微微一笑。
我有些明白了。
司马一从小跟随赢夫人和大公主孟嬴长大,虽说不拘礼节,但肯定是当成一位名门淑女来教养,想来礼节是少不了的。一年前来到军中,一直习惯了行女子屈膝之礼的司马一想来身着戎装行礼也多有不便,而我碰巧模仿司马梗弯腰作揖的男子之礼却正好合司马错之意。
我悄悄叹一口气,收回看着司马梗的目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默默摇了摇头。
“别苦恼啦,”司马错走进我,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我给你带来一个小伙伴!”说着,他拉出了那个一直躲在他身后的男童。
“小伙伴?”我惊奇地看着他。
“他叫……”司马错淡淡一停,接着说到,“他以后要跟你一起。一起学格斗学骑马,还得学射箭,你要把他当亲弟弟来照顾。你哥哥怎么照顾的你,你就要怎么照顾他……”他带着些许笑意却满意地转头看向司马梗,口中却是对我喃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偷偷给你上药的。”
“父亲!”司马梗脸一红,不禁失声叫他。
我看着脸红的司马梗偷偷一笑。
这满门大将的一家,虽说都是上了沙场流血不流泪的硬汉,还是充满了浓浓的温情的。
“不过除了好好照顾他,你也要好好训练他。你比他早来军中一年,要把你所学会的军中的规矩都教给他,也要好好监督他,你们俩都不许偷懒!”他转头叮嘱司马梗,“你也多盯着他们些。”
司马梗恭恭敬敬回答,“是,父亲。”
“另外,”司马错交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他的手有伤,你要多给他上药,小心一点,务必护他周全。”
“是,父亲。”我学着司马梗的样子,恭敬向他答话。
“好!”司马错满意的看看我,“那以后,就让他跟你一起住了!你带他回你的帐篷就行,我一会让人给你们送点吃的去。今天是他第一天来,别让他吃的不习惯。”司马错说完,满意的朝我点点头,转身便走。
“父亲慢走……”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等等!父亲!难道我要跟他住在一起嘛?”我终于回过神来,吃惊地朝司马错的背影大喊。
“对呀。”司马错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惊奇的我。
“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张榻上睡觉?!!!”我不敢相信。
“对啊,”司马错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现在年纪太小,也刚来,跟那些成人的秦兵住在一起也不方便,我跟你哥哥都是有军功有封赏的人,带着他难免会让人觉得我们对他特殊照顾。反正你的那顶帐篷现下只住着你自己,让他一起住着也无妨。就这么定了!”司马错留下一席话,转身便离开,以后我的思绪还傻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直到我在我的营帐中看到他坐在我的榻上!!
同住一顶帐篷,还是跟一个男孩子!我取消之前司马错所有疼爱司马一的话!
我就那么盯着他看,也许还带着恶意恨意!
他也被我盯的不自在,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沾了许多泥的脚尖,手里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良久,他满脸歉疚,局促不安地低低朝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的心瞬间被这一声致歉暖化了。
我所有的防备就在那一刻瞬间卸下。我收起了所有恶意的眼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他,“傻瓜,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他依然不敢抬头,只是时不时地抬头瞄我一眼,“我……我觉得,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啦!”我心一软,“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他迟疑了好久,才敢慢慢抬起头,稍微只是我的眼神。
“这才像个男子汉!”我失笑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要记住,没有做错事,就永远不要低头。因为你不该低头,知道吗?”
他的眼里闪过一起泪光,好像有些委屈地一撅嘴巴,然后朝我使劲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笑了,“我二十……”
顺手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
还以为自己二十五呢?!
我立刻改口,“我十一岁了,你多大了?”
“满十岁了。”他嘟囔了一句。
“哟,那你和我差不多大呢~就比我小一岁。”我跟他慢慢介绍我自己,“我叫司马一,以后我来照顾你!”
他好奇地试探性抬起头,用眼神不停地瞄我,良久,才敢小声说出一句话,“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可以呀!”我笑着摸摸他的头。
他被我这一摸笑了一下,瞬间也近了不少。
“姐姐,我有些累,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我可以睡一会儿吗?”他小心地问我。
“好,你睡吧!”说着,我便帮他脱掉了鞋子,盖好了早上那张属于我的兽皮。
许是真的累了,他很快进入了梦乡,时不时地还甜甜叫一句“姐姐”。
我笑着帮他收拾妥当,看到桌上司马错给的药,想起司马错嘱咐我帮他上药。于是拿了块布代替毛巾,慢慢替他在手上上了药。
上药时我才发现,他的手上身上都有不少的伤。真不知司马错从哪里救起的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忽然想起我的哥哥。
不知道他还好吗?从小到大,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常常守着我,帮我上药,等着我长大?
上完一只手上的药,我轻轻拿起他盖在兽皮下的另一只手,立刻把我惊呆了。
他的左右居然少了一根小手指!!!!
难道……?
眼前的这个男童,就是后来的穰侯,芈月同母异父的弟弟,魏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