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似清风徐来》一天的天蓝

9、宿醉之夜

　　Jacob约林青杉到荣氏集团楼下的SUNNY咖啡厅见面。
　　此时，彼此定下婚约的两人却貌合神离地面对面坐着。
　　“荣总，……”话还没说完呢，青衫就被不客气地打断。
　　“嘭－－”Jacob　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落在桌面，发出明亮的动静，搅得原本冷清的冬季午后变得紧张起来。
　　“对不起，Jacob，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讨一下我们两家公司下一步的合作战略，既然你我已经决定订婚，就没必要非要把林氏搞得四分五裂，我想我们已经通过行动表达了我们的诚意。还希望您能慎重考虑，暂停这种敌对局面，多一个合作伙伴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青杉一口气说完满腹的底稿，长长地在心底舒了一口气，继而喝了一大口摩卡，缓解干燥的口舌。
　　Jacob的眼光倏地从原本的柔和、漫不经心变得锐利而精明，从包里拿出一纸合约，推到青杉面前，“口头说的话，谁也保证不了，签了这个字，我们再谈下一步。”
　　林青杉一肚子的气闷于心中，憋屈的不行，强忍怒气接过合约一看，原来是Jacob与林青杉的订婚同意书，另还附有一系列条款，和违约警告，合约特意用大字标出：一旦毁约，荣氏将立即收购林氏股份。呵呵，真是活久了什么事儿都能撞见，居然还弄出个“订婚同意书”！林青衫在心里黑线万条，呵呵了一万遍。
　　“你好好想想，现在荣氏已掌有林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目前已有不少小股东愿意将林氏股份抛售于荣氏，林林总总的也有百分之七，而林氏自己掌握三十的股份，一旦我们下决心收购，谁是林氏的大股东，可就不好说了。荣氏和林氏的现状和前景我不用多说，你也了解，所以你小小的一个决定，可是能起到扭转时局的关键作用，你说呢？”这边Jacob也是一气呵成地完成演讲。
　　这哪里是给青衫留了选择余地，明明就是把人往梁山上逼！青杉在心里腹诽。看来这婚是非定不可了。转念一想，精明如林杰，怎么可能会没料到Jacob会出这一招，看来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是重蹈覆辙，再次落进了他们联手设计的圈套。只不过这次的目标对象转换了而已。
　　青杉不甘心地逼自己下决心，最终还是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现在也签完字了，可以实现你对我们公司的承诺了吧。”青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又涌起那似曾相识的惊慌和无措。
　　“别担心，我不会毁约，至少，现在不会，你还很有价值。”Jacob嘴角暂开迷人的微笑，起身在青杉的额头上留下一吻，笃信而轻浮。留下林青杉一个人独坐在冬日冷冷的光景里，像受了惊吓的小兽，眼神掩不住哀伤，默默地发呆了好一会。
　　只是这个时候，没人发现咖啡厅外，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默默地守护着厅内这个受伤的小女人，直到随行的司机把公司的电话递给他，他不耐的神色展露在眉宇间，眼神也一扫疼惜，变得深不可测。
　　晚上，青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滴水未进，滴米未吃。
　　林杰似乎也避嫌似的，刻意和朋友聚会很晚才回。车开到楼下，发现青衫房间一片漆黑，不禁起了担忧，这么晚了，跑去哪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一系列疑问在林杰心里连成了串，联想到之前青杉受过的伤害，再也不敢往下想，迅速关上车门往家里跑去。等待电梯的时间也成了煎熬，电梯门一开，林杰奔向家门，身后亮起感应灯，照亮漆黑一片的楼道。
　　打开门，发现青杉的高跟鞋安然的摆放在门口，林杰悬着的心也落回原位。
　　打开客厅的灯，明亮的黄色一下子把黑夜照得通明，之前被恐惧笼罩的心一下子被怒气点燃，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气林杉故意让自己担忧，还是气自己如此莽撞、不够沉着、不够冷静。怀着怒气，林杰也不多想，径直走到林杉住的客房前，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迎面扑来，带着蛮横的脾气侵占了林杰的肺。
　　林杰站定一会儿，适应了夜的颜色以后，目光倏忽捕捉到窗台上，从曳地的窗帘缝隙中泄出的一尾飘动的裙角。林杰脚步骤然急促，三步并两步跨到窗前，不客气的拉开窗帘，正欲发作，眼前人儿醉倒在一角，头倚着窗，脚光溜溜地放在窗台上，一边倒放着五六个空酒瓶。
　　这丫头，明明不能喝，还喝那么多。真是一天不管就要上房揭瓦。林杰内心的怒火被疼惜替代，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灯火、星光，映衬着青衫绯红的脸颊，肤若凝脂，牛奶般白皙的双腿在丝滑的裙裾中若隐若现，细长的脖颈间清晰可见的锁骨，双臂环着双膝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眼前的景象完全激起了林杰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同时也让他一瞬间回到童年时代，充当家长的角色身份中。他有些不耐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滴，把眼前的可人儿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如同抱着一个瓷娃娃。
　　轻轻地把怀中的宝贝放在柔软的床上，再细心地拉紧棉被，有点心虚地把棉被一拉再拉，索性盖到了下巴颏，赌气似的，林杰把青杉像个蚕宝宝一样裹得紧紧的。棉被里的人儿似乎被弄得有了警觉，不舒服地把棉被一把掀开，露出大半条雪白的大腿。
　　嘿，丫头在梦里还跟我对着干，林杰不甘心的，再接再励把被子重新盖得严严实实，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床上的人儿似乎被折腾地上了火，倏地坐起身，抓住这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人，一股脑地吐了他一身，吐干净了，继续躺下，这下变得老老实实的，还自己拉紧棉被，舒舒服服地转了个身，睡觉去了。
　　这边林杰的脸都绿了，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阿玛尼西装，被吐得乌七八糟，偏偏还不能对明目张胆的肇事者发火，这个林青杉就是自己这辈子绕不过的一个结，注定要为她所困。

　　第二天，闹铃在声嘶力竭地叫了数不清是第几次时，林青杉忍无可忍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宿醉的恶行导致自己头疼欲裂，记忆全失。看见自己昨日穿的衣裙被叠放在床头一角，青杉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衣着，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妥帖地穿着棉质睡衣。可是，完全不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换下睡衣，又是怎么爬到床上，还有，昨天喝了一地的酒瓶也神秘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灵异事件？！
　　迷糊地走到了客厅，一股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飘进青杉敏锐的嗅觉中，恍然间记忆的片段碎片一般拼凑起来。难道－－是－－林杰！一张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这时林杰端着粥出来，看到林青杉，一反之前冷漠挑衅的语气，反而多了一些家常的平易近人在里面：“酒醒了？”，甚至细心到拉开青杉身边的餐椅。
　　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让林青杉摸不着头脑，刚想发火的理由暂时被眼前的景象冲淡，莫名其妙的坐下来以后，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填饭，林杰在青杉对面坐下来，搞得林青杉全身起鸡皮疙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哦，对，我的衣服，青山心里想着便忍不住开口：“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
　　“你－－真的，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有陷阱，话里有话？记得什么，我难道应该记得什么吗？青杉心里的疑问连成了圈，大圈套小圈，把自己层层锁住，深陷其中，不得其解。
　　“嗯－－记得，当然记得，我只是确定一下，确定……”声音小到有种心虚的嫌疑。
　　“那你也应该记得，昨晚－－，”林杰像是享受看青杉瞬息万变的表情一般，刻意拖长了调子，停顿了一下道：“你吐了我一身，所以，一会儿吃完饭，你陪我出门一趟。”
　　“什么！我吐了你一身？”，刚入口的粥差点全数喷出，“那……那出门要干嘛？”
　　“买西装啊，还能干吗？今晚有个晚宴，你我都得出席。”说完，继续冷静地喝粥。
　　等一下，等一下，为什么头绪这么乱，我要问的问题呢，到底是谁帮我换的睡衣？难道是我自己换的，真是醉糊涂了，完全断片儿。我发誓，下回再也不喝这么多了！青杉在心中反复叮嘱自己。
　　林杰迈进乔治·阿玛尼服装店的时候，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青杉。
　　不会要我赔吧？这么贵，我可赔不起。再说，是不是我干的也不清楚，说不定是欺诈！对，我就一口咬定记不清，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看他林大少爷能把我怎么样？
　　林杰换了一套银灰套装，有模有样的站在青杉面前，用眼神询问青杉的意见。
　　青杉听见一边的售货小姐介绍到：“林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是我店刚上架的当季最新款，刚在时装周展示过，也是本季最流行的款式。”心想，最新款？肯定很贵，连忙做出挑剔的神情，眼光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扫视了一番：“啧啧，这个颜色也太轻浮了，不行不行，完全不适合你。”
　　“轻浮？”
　　看见林杰怀疑的眼光，林青杉马上补充道：“而且！而且既然是最流行的，那肯定很多人穿了，我们堂堂林氏集团的大少爷又怎么能和别人穿一样的衣服呢？”说完却怕被揭穿真实目的，迅速把目光聚焦一公里以外的远处。
　　好在林杰没看见她的小举动，只觉得最后一句话理由充分，考虑也算周详，随即选了另一套安全色黑色金领银扣西装。低调的奢华，身着西装的林杰精当地诠释着这个词，连青杉也不得不承认这件西装就是为他度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