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22 如月车站 ...
-
——她并没有期待死亡，但那时候也确实没有考虑太多。
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似乎也不会怎么样吧。
自那日街头篮球场偶遇之后，再碰到沢田纲吉已经是开学后射击课上的事了。
宗像花音原本已经忘记那个结束他们当天对话的问题，这一见面又不自觉想了起来。直到这时她仍旧觉得，这位BOSS管得未免也太多了。
可是……
她忍不住看向正被女生们围在练习场中央的年轻男人，悄然皱了皱眉。
他与其他学生间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距离，如果只对她这么关注，是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吗？
“啊啦，沢田老师又被缠住了呢。”
花音闻声回头，看到一起上课的远坂凛正一边将耳罩挂到脖子上一边往她这边走，眼里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你听说来良最受欢迎老师的投票了吗？沢田老师的位次竟然进了前十哦，紧跟岸谷老师之后呢。”
花音耸耸肩，笑道：“学生会为了增加校园活动也真是不择手段。”
远坂凛顿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这就是来良的风格嘛。”
说话间，那边水泄不通的包围圈打开了一条口子，人群开始散开，沢田纲吉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松了松领带正要开口。
宗像花音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她立马掏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当即从教室里溜了出来，边走边开口道：“想必你直接打电话给我应该不会是小事吧，临也先生？”
话筒那一端的男声愉快地笑起来：“长野美芽小姐可是非常正派的女性哦，在常盘台的国中女生间也非常有口碑，要查到她的污点可不容易呢。”
花音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哦，那是什么样的污点呢？”
“有人说看到过她某段时间频繁出现在第十、十一、及二十三学区，那些学区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很清楚吧？”
第十学区，以治安最差、地价最便宜著称，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第十一学区，学园都市陆路的最大进出口，正对东侧外墙，之前她和刻就是在那里撞见“甘露”的交易现场的；第二十三学区，学园都市的入口与出口，除唯一一个车站外全部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的顶级警备区域。
长野美芽不管是作为Code Breaker的联络人，还是常盘台的老师，都没有独自来往这三个地方的理由。这点至少可以说明，她一定有不能让他人知道的事要去做。
花音沉吟着，点了点头：“虽说不是什么污点，但这些情报确实值得参考。”
“听说她对无能力者非常亲切呢~嘛，不过这些也没有用了吧，毕竟——”折原临也突然停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她在今日上班途中失踪了哦。”
“砰——”
不知从哪里传来巨大的关门声，花音被吓得浑身一震，过了好几秒才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的男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震惊，依旧慢条斯理地说着：“就是几分钟前的事吧，说是长野小姐今天一直没去常盘台，学校里打电话给她的公寓，得知她一早就出门了，也许是察觉到什么跑路了吧？”
“出入口有她离开学园都市的记录吗？”
“暂时还没有。”
花音迟疑片刻，皱着眉低声道：“必须找到她才行。有线索吗？”
折原临也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漫不经心地问道：“找到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但有很多事只有她能告诉我答案。”
结束了这通电话之后，花音并没有立刻回射击教室。此时上课铃声早已响过，而这里又位于整个校园最僻静的树林一角，很长时间里，耳边都只有一月的寒风从林中刮过的声音。
她走到训练室墙角，将左手掌心贴住墙面，稍一凝神，跳动着无数数据的电子屏幕便自右手腕上浮现。随着数据的不停跳动，接入她脑海的画面也在变化。
花音一向擅长捕捉实时信息，但要在偌大的学园都市中找到一个刻意隐藏的人，工作量之大可以想象。所以她只好侵入长野美芽从公寓前往常盘台途中可能经过的监控，试图从中找出对方失去踪影的具体地点。
长野美芽公寓门口的录像显示，她今天同样在9点离开住所坐上了前往常盘台的公交。然而她在半路上却睡着了，因而没能在常盘台所在的第七学区下车，而是直接坐到了终点站的第十学区。
从车上下来之后，她确认了回第七学区的最早一班发车时间，可能是空闲较长，她走下站台准备前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
这时，监控从车站的镜头上切换到了便利店门口的那台，中间仅仅存在数秒的盲点，然而长野美芽却再也没有走进下一个监控镜头中。
她就那样在光天化日下的马路中间消失了踪影。
花音收回手时，身上已渗出薄薄一层汗。她顺势将身体靠在墙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慢慢梳理思路。
以长野美芽的规律作息，会在车上睡着本就是非常意外的事。但如果是她事先计划好的金蝉脱壳之计，那又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这样容易被目击的方式呢？
她越想越不明白，等到力气恢复便一面往校门外走一面拨通了藤原刻的电话，刚走了几步想起书包还在教室里只好又折回去拿。
正好这时电话接通了，她飞快地说道：“长野美芽失踪了，我现在准备去第十学区，来帮个忙吧……等等，我先进教室拿下书包。”
教室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响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其他人此时都已经准备就绪开始射击练习了。花音径直走向储物柜拿出书包，想了想还是决定和沢田说一声早退的事。
他们年轻的射击课老师正在给一名女生纠正握枪姿势，对方像是怎么都无法领会要点，沢田不得不又站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握住女生的手臂，调整到正确的位置，嘴上还在说着：“重心再往下一点。”
宗像花音这才发现，沢田纲吉的双手要比想象中干净。
她见过藤原刻的手，那是精心呵护下的细嫩皮肉，尽管也会因为任务而时时添上伤口；也见过白兰的手，那是宛如艺术家般骨节分明的修长线条，却又总像是蕴藏着野兽般的危险气息。
沢田的，反而像一般男生那样普通，说不上多好看，然而打理得很整洁，指甲饱满圆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主人的温柔认真。
但常年的战斗和训练一定也在他手上留下痕迹了吧。
花音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沢田结束了指导。见她手上拿着书包，对方很快露出意外的表情，不解道：“要请假吗？”
“嗯，临时有事……”花音犹豫了几秒，还是半真半假地解释道，“要去找个人。”
沢田像是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却没有追问，片刻后有些无奈地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花音朝他露出一个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射击教室。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时，刻正在那头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是个会请假的乖学生啊。”
花音没有理他，接着之前的话题道：“你听见这消息一点也不吃惊？”
“呵，迟早的事。”刻笑了一声，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声音忽而转冷，“这只是说明了，我们先前的推测都是真的。”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第十学区，在车站将彼此的想法稍事交流后，花音想到的第一点便是先去便利店里打听情况。
和监控录像中显示的一样，店门就在车站对面，车站的旁边是人行道，一个小时前的长野美芽就是从这里离开了车站监控的范围。
花音和刻谨慎地穿过马路，中间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车辆始终来往如梭，路面上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两人随即走进便利店。店内有零散的客人进出，外面的工作人员只有两名，刻环视一圈，笔直走向正在整理货架的中年男人：“你是店长吧？问你点事。”
距离长野美芽消失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常盘台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将这事当做失踪案而报警，所以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警备员来此调查。
店长在听说不久前有人从店门口的大路上突然消失一事后，脸色一变，连忙问当值的收银员：“蒙哥马利，你有看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哦。”说话的是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红发女生，她打量着花音和刻，表情似乎有些不耐，“那可是上班高峰期诶，路上那么多人和车，我怎么可能会注意到。”
店长搓搓手，突然压低了声音道：“看样子你们还不知道第十学区的传闻吧？那个最大的车站——就是我们前面这个——确实会有人从那里出来后就凭空消失了，至今已经……4个？还是5个？警备员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花音不由一愣，刻已率先开口：“哈？你想说那是如月车站吗？连都市传说都出来了。”
店长尴尬地掏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解释道：“啊哈哈大家都这么在说，警备员也来我们店里问过好几次了，那些失踪案可都是真事啊。”
“那失踪者最后都找到了吗？”
这次发问的是花音，店长想了想，还没回答，从刚才起便一直沉默着的蒙哥马利突然插话道：“有的找到了，有的没有。”
一种说不上来的冷意袭上心头，花音看了眼刻，发现他也皱着眉正在思考，便只好问道：“找到的人……怎么样了？”
“啊，这个嘛……”蒙哥马利歪了歪头，脸上突然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花音愣是在这充满暖气的便利店内打了个寒颤。
“现在应该都在旁边的墓园里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Chapter.22 如月车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