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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杀人灭口 ...

  •   两人之间氛围让对话充满了硝烟味和僵持。

      荤和尚坐上马车,一甩马鞭,准确无误的同时打中了两匹马,两马并驾齐驱,慢慢的顺着街道向前而去,结束了这样的僵持,原沂沉默的坐着,不说话,只看着前方的路,荤和尚懒散的坐着,只是偶尔甩两鞭子,只有杨二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他一直在说话,隔一会就要问一次原敏有没有不舒服,或者问原家是怎样的。

      荤和尚全程只侧眼看了原沂一次,那样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原沂有趣,眼神是带着戾气的兴致勃勃,到了下午,太阳落下山头,两人已经出了襄乐,到了定平的边界,这里和襄乐的余山很像,到处都是枯死的参天树干,黑褐色的枝桠向着天空延伸,地上却是大片新长出来的绿油油的野草。

      杨二还在说话,絮絮叨叨的藏着属于他自己的甜蜜,原敏的情绪不算好,声音轻轻的告诉他:“原家只是略有些钱而已,何况如今什么都不是了,此次回原家,便是要振兴家业。”

      过了一会,杨二又问:“我要不要再取个的名字?”

      原敏依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轻轻的问:“怎么?你不喜欢你现在的名字吗?”

      “没有,就是...... ”

      原沂坐在外面,靠在车厢上,仰头看着天边的云彩,侧头看了紧闭的车厢门一眼,杨二想要个文雅好听的名字,这样至少不会一听名字,别人就能听出他的出生来,原沂一想到自己的姐姐的一生就交托到这样的人手里了,冷冷的在车厢外道:“叫杨原吧。”

      杨二立马在里面回应:“好啊!杨原听着真好听,还是三弟会想。”

      原敏在车厢里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原沂听见杨原在敲木箱子的声音,杨原还在疑惑的说:“这是什么。”

      这一次,原沂听见里面的响动彻底的爆发了,怒骂:“我让你好好照顾我二姐,让你乱动了吗!”

      荤和尚听见原沂斥责杨原,又侧眼看了原沂一眼,略微坐直了身子,唇畔还带上了难琢磨的笑意,夕阳淡淡的暮光映在他侧脸上,他的笑甚至看着带着些慈悲。

      杨原被原沂吓了一跳,他被一个年龄小了他整整一半多的少年吓得话也不敢说了,一路终于安静了下来。

      凌夜刚睡醒就遇上原沂在吼杨二,实在是吓了他一跳,杨二占了原沂如花似玉的二姐,被吼两声也还是赚的,只是凌夜没想到原沂说话也能那么大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原沂说话那么大声,肯定是真生气了。

      凌夜安慰他道:“原沂,你要真看不顺这杨二,到了真宁把他做了也行啊!”只要他选中的人能顺心,杨二的死活不关他的事。

      原沂抿紧了嘴,他倒是想到了真宁就把凌夜给做了,收住了情绪,原沂简洁的对着刚醒来的凌夜说:“荤和尚是截镖的人,马车里用布盖着的箱子就是货物。”

      “什么?!”凌夜懵了一瞬,咬牙切齿:“你这倒霉劲!”

      原沂靠在车厢上,满脸若无其事,对凌夜说话的语气中却带着悔意:“他在用我们三人做掩护,我看见荤和尚在找马车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他就是截镖的人。”

      到底还是嫩了点,今早在马车上看见那口被布盖着的箱子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孑然一身行走江湖的和尚要什么马车,除非是他要运什么东西,而能掩藏住这一点的,就是他们三人。

      需要马车的不是荤和尚,是要回到真宁原家的他们三人。

      这正是那位官差对他态度怪异的原因,那样的态度,分明是知道了一切,所以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凌夜连连摇头,觉得自己选原沂这倒霉孩子有点选出问题了,是奇才还是倒霉蛋?前脚才下山,后脚就摊上这样的事了。这命途那么多舛,是能当济世大侠的料子吗?

      但后悔也晚了,原沂不好也是他选中了的人,凑合着用吧。

      “那这事怎么办?你姐可还在车上,你也不能把她扔在这儿自己逃吧?”

      太阳已经沉入西山,天边红霞褪去,天色开始昏暗,原沂看着远方山边最后一丝红云隐去:“不逃,既然他是在用我们当盾牌,他要动手也得找个名正言顺的契机。”

      凌夜觉得当下的情况真是难解:“你说唉!这和尚脸皮还薄,抢就抢了,还要维护自己的名声。”

      “熙熙攘攘,皆为钱财名利,何况他这一手,仇家全让徐少图背了。”原沂现在才真的明白爹口中常叹的这句话的意思。

      又赶了一会路,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前路昏暗,四面漆黑,荤和尚才停下赶路,把两匹马拴在了周围的枯树上,马儿自低着头咀嚼树下新长出的鲜草,原沂从包裹里取出干面饼和水罐,边吃边走动,他在马车上待太久了,走一走,活络一下筋骨,走到远处的一颗枯树下,原沂背靠着枯树,手拿着干面饼大口大口的咬,咀嚼细了在慢慢咽下,如此吃了半个干面饼后,再喝下半罐水就饱了。

      荤和尚也走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走到了原沂的位置来,和原沂靠着一棵树开始吃他的干馒头,一口下去就咬掉了半个,腮帮子鼓鼓的不停的嚼,吃了一个馒头后,荤和尚冷着一张脸,明显那个干馒头影响他的心情了,转身又掏出个水罐,揭开盖子后酒的纯冽香气就飘了出来。

      看得出他是爱享乐的人,连这种情况都要带着酒。

      荤和尚喝了一口,发现原沂在观察他,把酒罐递在他面前:“小子,喝两口?”

      荤和尚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莫测都是伪装,这人如今放松了神态,给人一种非常野的感觉,带着戾气的野。

      原沂僵着一张脸看着荤和尚递过来的酒罐,凌夜则在提醒他:“你别怕他啊!你得笑,你笑了就是在告诉他,你不怕他,拒绝也得笑着拒绝!踩着狗屎了还能笑得和捡了钱一样,那就叫人心莫测了。”

      凌夜话糙理不糙,只要笑容还在脸上,就拿不准底细,不敢轻举妄动,危难时刻能否从容镇定的笑着,更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气魄。

      原沂笑着摇头:“不了。”

      荤和尚收回酒罐,仰头咕噜咕噜的又喝了两大口,收起酒罐擦了擦下巴,看向他:“怕你喝醉后我会杀了你姐?”

      原沂的笑容一瞬就崩塌了,绷紧了脸狠狠的看着荤和尚:“你到底想怎样?我没得罪过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牵连进来!”

      “小孩就是小孩,沉不住气。”荤和尚拍了拍原沂的肩,原沂绷得更紧了,笔直的站着像根钢桩。

      “你出现的时机太好了,就像是为帮我而来的。”荤和尚背靠在一根枯树干上,抱起双手在回想原沂的出现,时机那么的好,要离开襄乐的时间也那么好。

      “这般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

      原沂退开半步,荤和尚在淡薄的月光下笑了笑,垂敛看着他的眼中露出森然:“人间多苦难,天道更无情,原齐小兄弟,我替你结束这一切吧。”

      说罢原沂便看见荤和尚出了手,慌忙躲闪只听见一股劲风在耳畔刮过,转换步伐退避不及,一瞬之间荤和尚已经出了好几招了,招招擦身而过,原沂提起了全部的精力才勉强避开,生死关头,原沂转身一个侧让,在树干上借力一蹬,跃上树枝,和荤和尚拉开了距离。

      荤和尚站在树下,没有追上来,当原齐答应和他同车而行的时候,他已经确信原齐是一个死人了,如今更不急着一时半刻,他不介意看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

      原沂站在高处,俯瞰着荤和尚,他心跳得很快,气也喘不匀了,转头看着在另一处的马车,她二姐还在上面,或许现在已经准备休息了,或许已经沉沉睡去了,她有了孩子,杨原更是半点武功不会,若他一死,荤和尚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她俩了。原沂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树下的荤和尚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男人?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吧?”

      原沂不理会荤和尚的话:“我姐是无辜的,别对她出手,到了真宁,我和你了结这件事。”

      荤和尚仰头看着原沂,嗤笑:“我没见过躲树上的男人。”

      原沂提气,跳跃而下,脚刚沾到地面,荤和尚的拳头就直直的朝着他印堂而来,原沂两手交叠去挡,劲力震得他双臂发疼,顺着这股力,原沂向后退开十几尺,一边退一边搜肠刮肚的想要怎么才能说服他:“荤和尚!你至今还穿着僧袍,真的半点没把清规戒律放在眼里吗?!”

      荤和尚似乎对原沂的质问很疑惑,笑看着他:“穿惯了。”

      的确很可笑,连原沂自己都在这样觉得,他在问一个喝酒吃肉还盗窃的和尚有没有把清规戒律放在眼里,可他怎么能放弃这样的一丝希望呢!

      “我二姐是女子,有了身孕!杨原更是什么都不懂,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知道,放过他们,你要杀人还是要灭口,到了真宁,奉陪到底。”原沂放下了承诺。

      荤和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嘲笑:“凭你的武功?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原沂无畏的迎上荤和尚的目光:“我说过,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荤和尚看着原沂明明是只没长牙的奶猫,却硬撑着假装老虎的气势,好笑又有趣,他荤和尚最喜欢的便是趣事,何况,他的确不想杀一个对他无丝毫妨碍的孕妇:“好,这是我俩之间的事。”他就看到了真宁,这小子还能怎么办,看看他的骨气到底能撑多久。

      两人说定了后,僵持了一会,原沂也不敢放松,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动手的意思了,荤和尚不理睬原沂的紧绷情绪,转身就朝着马车走去,原沂看着荤和尚的去向,快步走上前拦在他面前:“你干什么?”

      荤和尚垂眼看着原沂:“不让杀人,还不让人睡觉了?”

      “男女有别,你要和我姐睡一个车厢里吗?”如果荤和尚是个如假包换的和尚,原沂也不会拦他,只是荤和尚中的这个荤字,原沂一直都记得,这一刻格外难忘怀。

      “不然呢?”

      原沂看着到处都是的枯树:“我俩睡树上。”

      荤和尚懂了原沂的想法:“我会对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感兴趣吗?”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

      “你把她当个宝贝疙瘩可以,但别以为谁都对她感兴趣。”荤和尚伸手揽住原沂的肩:“我荤和尚,酒、肉、女人,都不戒,对了,我也玩男人。”说完戏谑看着原沂:“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事,是吗?”

      原沂被荤和尚揽在怀中一瞬就要出手了,但他克制住了这样的想法,他还打不过荤和尚。

      凌夜都听懵了,随即原沂就听见一连串的骂声在自己耳边炸开:‘草这王八羔子,连我的人都敢打主意!!等我能化形了,我弄死这和尚!’

      凌夜这样一阵大吼大叫,让原沂有一半的气都移到了凌夜身上,他又沉默了,不想对凌夜说什么,面对凌夜他没什么好说的,连生气也没有资格,他怎么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心怀不敬呢。

      他活在苦难中,观望着一片安乐无忧的凌夜,这位鬼邪神明一样的存在,最记挂在心上的也只是能够赢朋友一场。

      凌夜越发的衬托出他的痛处,原沂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失衡了。

      荤和尚搂紧一把后就放开了原沂,戏谑的看了原沂一眼,平地一跃上了树枝。夜里刺骨的春风吹在身上,原沂四处折了一大堆枯枝堆在树下,转身去车厢里拿火折子,轻敲了敲车厢门,杨原在里面拉开了车厢门。

      原沂注意到杨原在颤抖,伸手捏住杨原的手臂:“我姐休息了吗?”

      杨原战战兢兢的回答:“休息了。”

      “把火折子给我。”

      杨原赶忙去翻包裹,也不敢弄大声,怕惊醒原敏,摸索着找到了火折子赶忙递给了他。

      原沂接过火折子,紧紧的抓住杨原颤抖的手用力的一捏:“照顾好她,你明白吗?”

      杨原在黑暗中重重的点头,原沂松开他的手,回到柴堆旁,生起了火,也跃身上了树,躺在树干上,树下的火带来了一些温度。

      原沂另一边的荤和尚,想起出手便斩了魏镖头一只手的徐少图,如果那时候魏镖头发现了荤和尚是劫镖的人会怎么样?是魏镖头杀了荤和尚,还是荤和尚灭了福源客栈所有人的口?

      那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动震远镖局的货,一副谁敢说他劫了镖,他就让谁去见阎王的清白无畏样,原沂当时还真的信了,想来想去,原沂觉得自己太稚嫩了,如果他娴熟通透些,都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他难以入睡,反复不停的在想荤和尚的那些招式,到底要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动作?才能攻守兼备?不受挟制?又要怎样?才能找出荤和尚的空门?那几个招式原沂翻来覆去的想,在脑海中用不同的招式去接,可最多到十招,他就再也避不开了。

      真宁一战,要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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