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泉一树一佳景》唯有朝西

4、(四）

　　让寒清泉想不到的是，蒋小苗到了四楼，居然直奔了刚才那画画的小女孩去了。“猫咪，看我的奖品！”蒋小苗拿着一只牙膏在蒋亿鑫面前炫耀。“猪猪，一支牙膏也能让你这么兴奋，你小心晚上失眠！”
　　“喂，我这叫会持家好不好？不是我这么节约，我们娘俩睡马路去呀，拿什么给你交学费，怎么攒钱买房子？”娘俩的对话信息量太大了：第一这女孩真是蒋小苗的孩子；第二她们只有娘俩相互依靠；第三她们过得很不好。寒清泉心中愤怒的泡泡开始往上冒，对着一只免费的牙膏，两眼都能放出这样的光芒，可见她们平时的生活有多节俭。那位二世祖呢，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们？
　　蒋亿鑫的画完成了，让服务员给包好，母女二人到玩具区选玩具。蒋亿鑫看着橱柜里琳琅满目的玩具，两眼都在冒金光，挑了好几样，一看价格又放下了，最后到打折区选了一袋塑料做动物模型，一路上乐颠乐颠地摆弄着。寒清泉就像狗仔一样跟着母女到到六楼餐饮区的西餐厅。母女只要了一份牛排套餐和一碗粥，蒋亿鑫不时喂给妈妈一口牛排，妈妈摇头，低头喝粥，又吃了些套餐里的配菜。从寒清泉的位置可以看到蒋小苗的脸，他细细端详着这幅折磨了他无数个夜晚的面孔：真的是瘦了很多，脸小了一圈，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现在成了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母性让她的脸上多了些柔和，少了些少女时的冷傲。吃完午饭，两人到街上闲逛，一路上母女俩小打小闹，妈没妈样，娃没娃样，寒清泉看着嘻嘻哈哈的母女，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如果蒋小苗当年没有爬墙，现在一家三口在一起多完美。
　　逛到一家珠宝店橱窗面前，蒋亿鑫指着橱窗里摆放的样品一本正经地看向蒋小苗，“蒋小苗，这里的珠宝自己选一款，我送你！”蒋小苗哈哈笑不停，指着其中一套钻石项链说“这款还行，便宜是便宜了点，将就吧，亿鑫小朋友，你是准备把你名字里的金子拿去付账吗？”说完拉着蒋亿鑫趴在橱窗前数着标签上价格位数，数到第七位数的时候，店里的销售小姐出来了，满脸开着桃花“亲，需要进店看看吗，店里还有很多款式，欢迎选购！”“不用了，谢谢，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蒋小苗拉着蒋亿鑫飞一般的跑了。寒清泉一路跟着，心被揪得生疼。
　　天色渐暗，蒋小苗和蒋亿鑫就在路边的小吃摊上吃了两碗面条，搞定晚饭。逛了一天的蒋亿鑫累得趴在妈妈的肩膀上睡着了。蒋小苗抱着蒋亿鑫往公交车站走，准备搭车回家。看着娘俩即将消失在人海，寒清泉心里一阵慌乱，追上几步，站在蒋小苗面前。他决定了，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他依旧愿意来照顾她们。蒋小苗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但仅持续了两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镇静，淡淡的一笑“嗨，你好！”脸上的酒窝依旧随笑而生。这么风轻云淡的问候，就如问候一个陌生人，寒清泉竟有些不知所措。“好久不见，你好吗？”寒清泉的声音有些低沉，明知道她过得不好，还是这么俗套地问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