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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九章 ...

  •   三月十八日,颐馨开蒙。
      “娘娘,洛王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们随时可以动手。”暗香将最后一支簪插好,鱼姑姑便走了进来。
      “告诉凌戈,监督好侍卫,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书房。”我点点头,又嘱咐一句。
      “娘娘,淑妃娘娘到了。”疏影敲了敲衣橱的门,在外面说道。
      “鱼姑姑,你和青青随我一起去。暗香,你看好门户。”我穿上外袍,然后起身向外走去,疏影就站在门边,我轻声道:“疏影,那边的事你就多辛苦了。等此事一了,我会给你一段假期,让你好好休息。”
      “这是疏影该做的,请娘娘放心,疏影定不会让此事出纰漏。”
      “遇到危机时候,要以自己为重。疏影,你为人谨慎仔细,却是认准了一条道就跑到黑的主儿。别的我都不怕,就怕你一根筋。不仅仅是疏影,姑姑和暗香你们也一样。记得我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嘱咐道:“这件事成不了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所有的人都安全。明白我的意思吗?”
      “疏影明白。”她郑重地对我点点头。我看向鱼姑姑和暗香,她们也向我点头应是。
      “书房那边我会拖住,告诉洛王他可以照他的想法慢慢来。”我对疏影最后交待,然后和鱼姑姑一起往外走去,青青已经到了门外与我们汇合。
      “臣妾(儿臣)参见皇后娘娘。”淑妃见我出来,便带着颐馨向我行礼。我对她报以一笑,牵起了颐馨的手。只希望经过此事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不用对她笑了。
      等我们一行人到达之时,赵芳菲已经带着一干师生站在书房门外迎接我们了,黑压压站了一地的人。
      虽说封建社会一贯地重男轻女,然而在皇家,公主的教育却同皇子的教育课程设置却有一部份是重合的。礼、乐、射、御、书、数中,至少礼、乐、书是同时学习,御——骑马,也是贵族女子需要掌握的技能之一。尤其这次来学习的主要是皇室和藩王子女,年龄从三岁到十岁不等,情况也就更为复杂。来的和没来的,也有20来个孩子,他们离开的时间是男孩从十五岁到二十岁弱冠,而女孩则是从豆蔻到及笄之年。三到五岁的有八个学生属于启蒙班,主要内容就是背诵历代名篇和诗赋,现在又增加了学习《三字经》,六岁到七岁三个学生进入六书班,以书法学习为主,并学习和解读最基本的儒学经义——《论语》;八岁以上十多个孩子要进入六艺班进行系统学习六艺和《十三经》等儒家经义,也会逐渐在课程中增加史论和政论部分的内容,我还在这些之外,增加了不定期邀请一些朝廷重臣来讲座的内容。
      “请起。”我的脸上挂着母仪天下的微笑,对众人点点头,然后率先走进书房。
      “各位老师请坐吧,本宫有话要讲。”我站在主位前,对他们说道。
      “娘娘尚未就座,为臣子者怎敢失礼?”那些老师们迟疑着互相看看,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离我最近位置的那位老者,他该就是芳菲所说的总师傅,曾任国子监祭酒,也是翰林院中最博学的当代大儒宋襄。他也是这次所请的四位老师中资历最高的一位,负责讲授儒学经义。
      “宋师傅,请您和诸位师傅暂时不要把本宫当作皇后,而把我当成您学生的母亲。请坐吧。”我说道:“皇上本来是打算今日亲自来拜会各位师傅,然而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出身。夫妻一体,所以今日就由我代表父母双方,皇上和我非常郑重地将颐馨交给各位,我们的心愿和全天下的父母们没什么两样,请各位对她勤加督导,使她成材。我在此谢过了!”
      我敛衽一礼,淑妃和赵芳菲也随我一起行礼。慌得所有才坐下的老师们口称“不敢”马上站起来回礼,只有宋襄坐在那里,略微侧了侧身子,算是受了我一礼。
      “好了,颐馨,过来向至圣先师和你的授业老师行礼。都不必站起来,这个礼是各位该受的。”我对颐馨道。颐馨利落地应了一声,走到所有师傅的对面,早有人将锦垫摆在地上。由颐馨带头,所有的小朋友们都跪下,先向孔子像行礼,然后再向老师们行礼。我示意身边的宫人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也就是束脩送给每位老师一份。
      司仪喊了“礼成”之后,颐馨起身回到我身边,拉拉我的衣角,脸上似有所盼。我明白她的心思,也正中我的下怀。微微一笑,对宋师傅说道:“本宫看过课表,上午没有安排课,本宫想要先认识一下同窗,诸位老师们也该熟悉一下自己的学生。他们互相之间也该互相行礼致意,宋师傅,可以吗?”
      宋襄欠了欠身,表示同意。鱼姑姑从赵芳菲手中接过名册,开始一个一个叫号。这些公子小姐们,有些可能在年宴的时候见过,有些根本没见过,不过对于我这个记不住人脸的人来讲都是一样的。至少现在可以把名字、家世、亲属称号和人都对上一遍。他们先向我和师长行礼,再和颐馨互相致意,最后和身后的其他同窗互相致意。
      这样一拖二拖,多半个上午就过去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最后清清嗓子,总结陈词:
      “从今天起,各位就要在上书房开始一段很长时间的学习了。你们都是世家子女,无论是皇上还是本宫,都对于你们的未来有很高的期许。希望你们能在这个书房里,学到能让你们一生都受用无穷的东西。知识、友情、快乐还有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德行和与他人相处之道。本宫——”当我正准备效仿二十一世纪的领导们,展开一段long到让人想从boring到的burning的演讲之时,龙泉宫的贾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后娘娘,奴才贾亮给您请安。皇上有旨,请您和淑妃娘娘速到玄武殿见驾。”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一直在等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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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来到玄武殿时,地上黑压压跪了一片人。皇帝坐在高位上,一脸高深莫测,看不出喜怒。在他的下首边,正坐着洛王云逍,见我们进来,便站起了身。
      我们客客气气地将所有礼数行完,皇帝拉我与他共坐,并不理会半蹲在原地问安的淑妃。反而非常仔细地问了我的饮食起居之后,才转过头,淡淡地说:
      “淑卿,朕倒没看出来,这些年你越发长进了,调教得手下的人连收受贿赂都会了。”
      淑妃一慌,跪在了地上,忙道:“臣妾有罪,不知皇上所说的是何事?”
      “你不知道?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事,你居然说什么不知道!问问你的好手下的女史,她都做了什么?”皇帝沉声道。
      “水灵?”淑妃认出了跪在最前排的女子,惊讶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你做了什么?”
      “娘娘,请救奴婢一命吧。奴婢一时糊涂蒙了心——”
      “不中用,疏影,你来说!”
      “奴婢疏影启禀淑妃娘娘,琼华殿第二女史水灵,在本次礼选中,从尚服局与内府局处收受银票白银500两,金步摇、玉钗各十枝。前尚服闵氏将此事供出,今日洛王爷与奴婢到她房中,在暗格之中搜出全部赃物,皆与供词相吻合。参与此事的琼华殿执太监与二等宫女都已招供,全部供词在此。”疏影面无表情地说。
      “你——你怎敢利用本宫的信任,作出如此悖逆之事?”淑妃一脸震惊。
      “事到如今,你不是还要告诉朕你与此事并无关连吧?”
      “皇上,臣妾从潜邸时便开始服侍皇上,如今已有6年,虽不敢说有功,却也每日殚精竭虑、不敢懈怠,臣妾是何样的人,最清楚的莫过于皇上。若臣妾果真知晓此事,断不容得她到今日,早将其送交宫正处罚。请皇上明鉴!”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这又是何苦。水灵接受贿赂的事,淑妃自然是知道的。平时里这么亲近的一个人,说她在背后搞这么大动作,身为主子的她毫不知情,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据回报,一接到我到龙泉宫,尚工局出事的消息,淑妃就开始盘问宫人,参与此事的二等宫女马上就招供了。淑妃气急之下,也曾要将犯事的人交出。只是马上就传出了尚服闵氏自裁的消息,因为此人是与水灵唯一接触过的人,死了便死无对证,淑妃权衡再三,可能是也怕自己摘不清,最后还是决定过了风头之后将参与此事的三人进行内部处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向她暴料的二等宫女是太后放在她身边的眼线,早已通过鱼姑姑和我搭上了线;而云逍在琼华殿埋下的最大一颗炸弹,则是她的心腹,也是向她进言“息事宁人”的琼华殿掌教陈姑姑。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根据她的行事风格设下的,要拉她下马的圈套。
      “淑卿,朕也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你,可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事到如今你仍不肯吐实吗?水灵如此行事,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你倒给朕说说清楚,为何本次礼选所用的衣料,都是蜀锦?”皇帝一上来便气势不善。
      “皇上,臣妾——”淑妃伏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抖动。这次连我都惊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蜀锦,蜀锦,莫非此事从一开始,就同吴家有关?可是为何此时就摆明态度要和吴家翻脸?难道吐蕃那边情况有变?否则这话传出去,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淑妃毕竟位列三夫人之一,您——”我握了一下他的手。
      “梓童还怕朕冤枉了她不成!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一句真话!”皇帝语气略显粗暴地打断我的话,转向淑妃的时候,结了冰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肃杀之气:“你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要不要朕告诉你?”
      我心里发凉,身子微微一颤。他好像发现了我的异样,与我交缠的手轻轻施力,好似一种安抚。我抽了抽自己的手,他握得更紧,我偏过头皱眉,正看到云逍的眼从我们袖子交缠的地方移上来,猝不及防与我四目相接。他的眼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悄然无声,带着让人不忍再看一眼的痛楚与冷寂。
      不要这样看着我,其实我除了难过,什么也给不了你!我心里一酸,咬紧下唇调转眼,吞掉心底无声的呐喊,让自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淑妃身上。
      “臣妾对此事确实毫不知情。”淑妃撑起柔弱的身体,抬起头,露出已经是梨花带雨的脸,说道:“皇上,臣妾并非不想说或是不敢说,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若这蜀锦若真与臣妾有关,臣妾又怎会不知这贱婢的所作所为!”
      “你还敢骗朕,疏影,把琼华殿一等宫女绿乔的供词拿给淑妃娘娘看仔细了!”
      “皇上,臣妾知罪!可是对于蜀锦之事臣妾确不知情。”淑妃脸色变得更加灰白,不等疏影将东西奉上,便直接承认道。
      “朕又怎知道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皇帝丝毫不为她所动:“淑妃,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朕失望了,治你欺君也不为过!”
      “皇上,臣妾敢对天发誓,对于蜀锦之事,臣妾实不知情。”
      “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吗?如今人证俱在,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抵赖!洛王,你也让淑妃明白明白!”
      洛王恭声回应,然后一拍手,只见一个宫人手中抱着一匹锦缎走上来。而另一个宫人走上前去,将锦缎拉开,正红色的华贵缎面,大幅的凤凰于飞图,这明显是皇后才能使用的布料。
      “淑妃娘娘,这匹蜀锦是根据一等宫女绿乔的招供,从娘娘琼华殿搜出来的。搜出这匹锦缎之时,本王、宫正疏影以及琼华殿管事姑姑与大太监俱在,娘娘的第一女史也亲眼看到,均可为证。本王特别派人请来了陶家无双绣房的掌柜,他已经证实了此锦出自蜀地。如果娘娘有疑问,此人正在殿外,娘娘可与之当面对质。”
      我愣在当场。我原本的想法是借着淑妃工作失察以及治下不严两条把她禁足半年,再按照皇帝的坚持,在这段时间内将颐馨养在凤仪宫或交给赵芳菲照看,等宝宝生下来之后再让她出来,并顺便解决现在碧落朝的军费危机问题,然而复数的人证,复数的物证。这一切都让我瞠目结舌,现在这唱的是哪一出儿?为何与我原来的剧本谬之千里?
      淑妃脸色一白:“臣妾从未看过此锦,定是有人构陷。请皇上明鉴!”
      “朕还不知道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弄到这样一匹蜀锦,在众目睽睽之下,藏到琼华殿中还能不为人所知。淑妃,你这样的话,要朕如何相信?”
      “皇上,这蜀锦是皇后娘娘专用之物,若说宫中有人有此本事——”淑妃的目光像一把粹了毒的箭,直直朝我射来,显然是指着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事到如今,你还想诬攀皇后?”皇帝的声音中都是怒气。洛王不慌不忙地接下去:
      “内府局采买管事早已招供了。今年所进蜀锦,皆来自蜀中这五年新起来的织造大户眉县商家,就是淑妃娘娘二哥如夫人的娘家。送来上选布料原也有其他各地所上锦缎,可是到了尚服局,便只剩下蜀地三家绣房。而据回报,除了商家,其余两家皆是成立不到一年的后起之秀,而他们上贡的布料工艺,鉴定下来竟与商家如出一辙。此中的关节,淑妃娘娘可否为本王解惑?”
      原来操弄内府局图谋国家财产,吴家也有一份,他们两个趁此机会把淑妃也拖下了水,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果然皇帝大人马上提到了重点:
      “莫告诉朕,你家人连茶花都送进来了,这消息反而不让你知!”
      看来那个傅春茶,皇帝也想一次解决了。看到这里,我扶着腰立起身,干脆地说:“皇上,此事已经脱离后宫范围,臣妾请求回避。”
      “也好,劳动了这半日,你也累了,朕处理完这边的事再陪你回去。李福海,送皇后到两仪殿暂歇。”皇帝大人也爽快地放人。
      “是!”我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淑妃,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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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便看到天棚上的蟠龙藻井。我明明是睡在外面的榻上,怎么会又挪到床上来了?
      “你醒了。”我转过头,皇帝正躺在我身边,眼中盛满温柔的星光,轻轻抚开我脸上的长发:“回来的时候,见你睡得正熟,便陪你睡了一会儿。”
      “什么时辰了?”
      “方才未初,饿了吗?”皇帝看了一眼刻漏,坐起身,撩开明黄色的垂幔,屏风外影影绰绰立着几个人影:“李福海,着人传膳,你和暗香带人进来服侍。”
      宫人们皆是训练有素,很快就将我们一切打点好了。皇帝先收拾好,走到我身后,从暗香手中拿过白田凤尾簪,为我簪好。在沉默之中用完这一餐,空气变得有些沉重,可能是我们的脸色都太过凝重,李福海和鱼姑姑很快便分别带着龙泉宫和凤仪宫的人马退了出去,把偌大的两仪殿交给我们俩人。
      “要如何处置淑妃?”我也不和他绕弯,开门见山。
      “已经削去其妃位,先在寒堂反省。等到此案全部结束后再行议处。”皇帝回答道:“至于那个傅春茶,六弟和风青青已经去处理了。”
      “我不懂,为何临时改变主意?西南吐蕃那边军情有变吗?”
      “我朝在吐蕃的探子有确切消息回报,吐蕃不稳是因为吐蕃政局异动,所以调动关防,并非要与我朝动武。前任赞普病重,两子相争,如今新任赞普弑兄继位,正是整顿内务之时,必然无暇东顾。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放过吴家?”
      “淑妃的父兄久驻西南,必然树大根深,又怎会束手就擒?何况这宫中也未必干净,淑妃这边的事,他怎可能不知——”
      “去宣召吴家回朝的大臣已经快到了。就算这边消息传递再快,也未必就能赶在前头,现在我们拼的是时间。”
      “那宣召大臣岂不——”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响,忽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遗漏的是什么,我的兄长谢朝阳!从议定此事开始,我便再也不曾见过他了。
      我身子晃了一下,皇帝强过一步将我抱住:“弯弯,弯弯……”
      我抓住他的衣袖,像抓着救命稻草:“告诉我,那个宣召大臣不是哥哥,你告诉我啊!”
      “弯弯,你别急,听我说。”皇帝将我抱起,放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揽住我:“这件事是谢卿他求朕无论如何也要交给他做的,他说你现在怀着孩子受不了,所以叮嘱朕千万不能主动告诉你。可是你太过聪明,朕也知道瞒不住的。”
      “他走了几日了?”我努力压抑喉咙里想吐的冲动,嘶哑地问道。
      “到今天已经有四日了。”皇帝回答道:“你兄长的性子你最清楚了,他做这件事就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和孩子若有三长两短,岂不愧对他这番心意?”
      “四日,才四日吗?”我有些慌乱,万一他有个什么意外,叫我如何对得起被我占据了躯壳的谢明月!
      “之所以没有将计划的改动将你和盘托出,一个是怕你不忍心,一个是不想让你知道谢卿的事。在你为他向我求一道恩旨的第二日,他便递了牌子求见。向我请求将傅春茶赐他为妾。”皇帝缓和了一下口气:“我自然是不会应允他。正在我们争执时,晏殊便送了吐蕃的军情进来。我们都认为这是平了吴家的好时机,他便退而求其次,要求去吴家宣旨。”
      “那块蜀锦——”我问道。
      “吴家的确有在内府局埋下眼线并且参与此事,只是淑妃是否知情,都没有任何佐证。”看来我猜得不错,那块蜀锦果真与淑妃并无关系,她这次也算是被“莫须有”害到了。
      见我还是沉默,皇帝说道:“弯弯,你哥哥不会有事。我派出了内卫中最精锐的一百名侍卫,还有四百名惊云骑,他们都是能以一当百的好手。谢卿的武艺高强自保有余。他答应过朕,以自身安危为重,无论如何一定会活着回来。”
      “原来到了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等待。”我拼命压抑自己心底的不安,品尝着我最讨厌的,这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也不再说话,轻轻抚着我的背,将我抱得更紧,像是安抚我,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皇上,娘娘,马上就是下学的时间,公主殿下要如何安置?”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李福海的声音。
      “你心情不好,身子又重,还是不要太辛苦,如今上书房是芳菲管着,还是让芳菲教养吧!”他迟疑了一下,道。
      “不,还是我来。”我摇摇头,芳菲性子较冷,颐馨又是个执拗的性子,两个人不一定处不来。而且如今淑妃获罪,宫里的风言风语背后肯定少不了。在凤仪宫,至少我还有办法管住宫人们的嘴。
      看皇帝依旧皱眉,我道:“颐馨平日里就和我走得近,难道你还怕我虐待那孩子——”
      皇帝吻住我,让我下面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你又想着气我!”他惩罚似地咬了一口我的下唇,说道:“我岂会以为你是那样的人!”
      “那就信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要将我蒙在鼓里。不要总觉得瞒着才是对我好,若真的相信我,就相信我能处理好。”我拉住他的袖子,让他承诺。
      “我知道了。”皇帝点点头。
      “和我一起去接颐馨吧,我们要和她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我叹了口气,真的还有好多事情等我去处理。深宫里的日子,让人苍老了心。庄明月,你还是庄明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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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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