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诡事录》薛不腻

31、送你月光

　　殷素素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方才的回答，定然是挑不出任何的差错来的。

　　糟糕！

　　殷素素大骇，那么多事情，桩桩件件，她说了许多，一件也不曾遗漏的，然而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有的时候，没有问题，反而是最大的问题。只希望那两个人并非是专门来审问她的，大不了明日寻几个错处说，也就好了。至于方才看到的那破洞，更是没必要说的事情，许是哪个贪玩的丫鬟不小心烧灼的吧！

　　殷素素这样想着。

　　月光泄了一地，殷素素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下，周遭的建筑物显现出与白日不同的面貌，阴森而又可怖。

　　月出皎兮。

　　殷素素抬头看着那洁白如玉的月亮，玉似乎带了点瑕疵，里头含有一点儿杂质，远远地望着，望着。

　　“......”

　　殷素素就踩着自己的影子回到了房间。

　　苏慕川猫了进来，戳了戳三小姐的背，殷三小姐不满地回过头，一看竟然是苏慕川，更是气得柳眉倒竖，“你来做什么！”

　　“送你月光。”

　　苏慕川说的月光自然不是真的月光，不然有如此威能，也不必在这小小的殷府里头委屈着了。这是一块儿玉，因着如月一般，便被称作月玉，也有嫌这名儿太直白的，另取了它名。

　　“为何突然送我东西。”

　　苏慕川道：“你生辰快要到了，老爷.....该取消的都取消了，你生辰是不能够大肆操办了，然而女孩儿家，这些事情总是紧要的，就想着要送你什么。”

　　“你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的。”殷三小姐小声说了句。

　　苏慕川道：“可我总想着，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殷素素看着他的眼睛，原先总是那样深邃的眼睛，好像永远看不清是在想些什么，然而现在却看清了。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殷素素忽然鼻头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你的心意，我便收下了。”殷素素伸手拿了那玉来看，通体雪白，触之冰而不寒，果真是不可多得之物。殷三小姐指尖一片冰凉，她将这玉收好，站起身来，“我陪你走一段路吧。”

　　苏慕川惊喜道：“好，我扶你吧。”

　　殷素素看他好一会儿，没再说出拒绝的话语，“好。”

　　两个人并行走在一块，一言不发，然而苏慕川时不时偷看一眼殷素素的侧脸，殷素素发觉了这样的目光，却不说，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走着。

　　很快就到了说分别的时候，殷素素跟他告别，看着苏慕川的背影，殷素素在心里默默说道：“此去一别，望君珍重。”

　　这样想着，殷素素便又要回头走。

　　回去后，锁好了门窗，躺在床上，殷素素却有些睡不着了。她认定了是恼人的蚊子做的，正要唤人驱赶蚊虫，忽然忆起天色已晚，人都已睡下了。

　　便也平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殷素素起了个早。

　　吃了早饭后，殷素素便拿起镜台上的那书就要看。以至于闲公子来的时候，殷三小姐正在躺椅上躺着，侧着身子看书，被柳绿唤了好几声后才不急不慢道：“你且让他先等着，他定然不会拂袖而去的。”这话说的太过肯定，柳绿却也不问。上头的人怎样想法，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下头的人是不会去问的。

　　闲公子一眼便瞥见了殷三小姐腰间别着的一块玉佩，认出了这玉佩殷三小姐原先是没有的，想起信中所写内容，便有了想法。

　　闲公子对着殷三小姐道：“我往日送你东西你都不要的，怎的他送你就收了？”

　　殷三小姐以袖口掩住面容，眼波流转，“你若是愿意去做那地下冤死之鬼，我自然是不介意收下的，你想要送多少，我便收下多少，来者不拒。”

　　闲公子道：“你还真是......”

　　那几个字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是叹一口气，“你变了。”

　　“我变了，你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