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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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的人在对我笑。
可我没有笑。
殷无咎盯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掐进掌心。烛火摇曳，映得那张敷粉施朱的脸忽明忽暗，像一张随时会剥落的画皮。胭脂太红，衬得她唇色如血，眉黛如刃。这是父亲最爱的妆，端庄、温婉，像一尊供在祠堂里的玉观音。
可镜中人却在笑。
嘴角一点点扬起，眼底却冰冷，像毒蛇游过深潭。殷无咎猛地抬手，金簪狠狠划过镜面，发出刺耳的锐响。
“小姐？”门外传来沉璧的声音，“您该喝药了。”
殷无咎垂下眼，簪尖抵住自己的咽喉。铜镜裂痕蜿蜒，将她的脸割成碎片。每一片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暴雨夜的麻绳、祠堂香案下的血帕、小桃红绝望地跪在雪地里……
镜中人的手指突然穿透镜面，掐住了她的手腕。
“你忘了吗？”那声音贴着她耳畔，冰凉如死尸的呼吸，“我们约好的。”
药碗砸碎的声响惊动了整个殷府。
当沉璧冲进门时，只看见满地镜片折射着血色，而她们家小姐蜷缩在床角，正用染血的指甲，在床柱上一笔一划地刻字。
第一个字，是“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