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未央》篱里篱外

3、入梦（三）

　　在王姨几乎以为虞兮在房内发生意外，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虞兮终于“穿好”衣服出来了。但是...她的穿法是错的。
　　王姨汗，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回房将衣服好好穿上后，又领着她熟悉了一下府中环境，最后一脸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行了，赶紧干活儿去，给少爷送杯茶。”
　　“是。”虞兮自知尴尬，好言好语的将王姨送走便迫不及待地回房拿起桌上已有些锈迹的铜镜端详起现在的自己。额...算不得什么美人吧。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穿越回古代，个个都是绝色大美人，只是自己...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大众脸的节奏啊...
　　镜中人长发及肩，一部分长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剩下的一部分就自然地披散下来。身上的穿着已换为侍女的衣裳，整个打扮看起来黯淡无光。自己唯一还能觉着有一丝丝欣慰的就只有自己的皮肤了，白且不怎么长痘。再看看自己穿上秦朝服装的身形，只能说身材也还算过得去。
　　在心里默默哀叹一声后，虞兮端上刚沏好的茶出了门。照方才项羽所说，现在是秦始皇三十三年，自己所在之地是吴中。也就是说，现在的项羽刚满20岁。从现在算起直至他乌江自刎，自己和他相处的日子仅仅只剩下短短的十一年了。短短的十一年之内，风雨飘摇、江山易主。造化还真是弄人。
　　虞兮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样活着回现代。不过她也并不如穿越小说的女主角那样急着要回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她只想知道，历史究竟还隐瞒了多少真相。更何况，她好不容易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项羽，绝不能因为自己知晓战争最终的输赢成败就远离他。
　　这样想着，她已端着茶步行来到项羽的书房。在得到房中之人的允许后，她端着茶走了进去。整个房间并不算大，但物件摆设都极有楚国贵族的风范。眼下项羽正一手扶额，另一手心不在焉的翻动着桌上的书本，态度看起来很是散漫。他身旁还站着一个楚国贵族打扮、下巴留有黑色胡须，看起来气宇非凡的中年男子。此时此刻，那中年男子一手摸着胡须，一手背在身后。语重心长的教导项羽：
　　“羽儿，秦皇暴政，天下苍生已是怨声载道。咱们倘若能光复楚国，让楚国的子民安居乐业，到那时即使你叔父我身在九泉之下，也算对咱们项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想我项家世代忠良，怎堪落得如此下场！你可要好好研习兵书，为咱们的大业做好准备。”
　　叔父？想来此人就是项羽的叔父项梁了。
　　虞兮小声翼翼的奉上茶水，恭敬地对二人行了礼便预备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未曾想...
　　“站住。”项梁叫住了她。
　　“家主可还有什么吩咐？”虞兮心下一惊，但面上依然保持镇定。
　　“你就是羽儿今日从外边带回来的侍女？”项梁上下打量着她，那犀利的目光仿佛已将她看透。
　　“正是。”虞兮应道。
　　“听说是你自荐入府。你为何要到我府上来做事？”
　　“小女子无依无靠，流落街头，幸逢少爷相救，才免遭奸人所害。小女子自荐入府，一是因为小女子确是无家可归，想入府谋一门差事养活自己。二是为了报答少爷的恩情，愿入府中服侍少爷，还望家主念及小女子孤苦伶仃，给小女子留一条生路。”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虞兮说此话之时已然冷静，面上却是一副怯生生，好怕怕的样子。
　　“你为何流落街头？你的家人何在？”就知道项梁既然发问，定不会如一根筋的项羽那样好忽悠。自己断不可再给出先前回答项羽那样模棱两可没用大脑思考的答案：
　　“秦皇暴虐无道，小女子家境贫寒，又是家中独女。在一次农民暴动中与父母家人失散，无所依凭。这才一路辗转来到吴中，未曾想遭奸人所害，幸得少爷相救...”虞兮忆起自己刚到秦朝被公子哥调戏之事，心中还是有几分羞恼的，再加上还在现代的老爸老妈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此时此刻她自然已是真情流露，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
　　项梁见状，又觉得她的说法倒还算合理可信，也就没再追问于她。好在他没有见过她的现代打扮，自己的那身衣服也被王姨拿走暗中烧掉了。否则，自己这番说法指不定还不能让项梁相信。万幸的是，一根筋的项羽没有和他提及他初遇她时的模样。
　　“羽儿，你好好念书。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项梁问罢虞兮的身份，回转身对项羽道。
　　“是，叔父。”项羽起身，恭敬地答道。
　　项梁走到虞兮身边，对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虞兮的侍女身份，虞兮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目送项梁出了门，虞兮再回过头去看项羽，未曾想他竟合上了桌子上的兵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奴婢告退了。”虞兮抹干自己脸上的泪，强作欢颜的对他笑了笑。
　　“茶水已凉了，替我温一壶酒吧。”
　　“啊？”虞兮瞬间懵住，却只见一向扑克脸的项羽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玩味。哼，才奉上来的热茶就说凉了，这不是存心欺负自己嘛。
　　“是。”虞兮无奈走到项羽桌前，仍是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茶水换下来。要知道，她现在还并未完全摸透项羽的脾性。只知道史书上的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要是自己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没准就如史书上那些惹恼了他的人那般被他给蒸了。
　　只是...他的目光真的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奴婢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虞兮暗暗思忖着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衣服？王姨已帮她穿好了。来之前她还特意照了镜子，脸上应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的。
　　“咳。”项羽轻咳一声，吓得走神的虞兮差点没有拿稳托着茶具的木制托盘。
　　“无事。你下去吧。”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玩的就是心跳。

作者有话说

　　嗯 玩的就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