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新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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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又将会新的一天，只是……前一天的昨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 ，你该怎么过？
比如——现在，姜七夏跟了少年一路，有点前路漫漫、不知所措的感觉。
从最高处的教皇厅走到最底下的白羊宫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了。在进入白羊宫之前，她还抬头看了一下夜幕，繁星满空，像是铺在深色鹅绒上的碎钻，零碎却耀眼。
银河在天空上蜿蜒而去，流向不知名的远方，这让她想到了自己，接下来那未知的将来……不免的，她深感不安和忐忑。
这种对未知的忐忑和焦虑无疑在这刻是战胜者，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讥笑她的弱小和怯懦。虽不想承认，但是现实总是如此惹人生厌的跳出来，以胜利者的姿态指着鼻子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
她可以接受现在的结果，却有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的时候，她冷得缩了缩脖子，这才在低谷的心情中回神。抬头看见带着她一路下来的少年，此刻正站在宫门前，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出声催促。
对视的那刻，她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少年站在那，皎白的月华将他的发色照染出淋淋如水之感，似是玉石那种温凉细腻的质地。绯色的双眸更显得深厚清透，清秀的五官在月光的照拂下分出了明显的阴影，将修挺的五官修饰得更为立体。
浅翠的发色配上那双姝异的绯眸，相得益彰之美，如好墨配好画，缺一不可。现在少年的五官还显得稚嫩，若是成年后，想必要比现在更加俊秀吧。
看着不由得有些走神，她心里默默评到，他长得还是蛮好看的。怎么之前在西泽的时候没有看出来？难道是当时忙着逃命，所以没有注意到？不应该啊不应该！
虽然姜七夏不是纯粹的外貌协会，但也不否认长得好看就是养眼这事。于是，原本担忧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少年姝异的外貌给拐到了奇怪的地方，越跑越远。
史昂将人领到白羊宫前时回了身，本想说到了，却见低头的她一脸的不安和迷茫，果然是没有如表面那样平静接受吧。本想叫她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到底后面还是没有叫，就在这样等着她自己回神。现在倒好，是回神了，就是换成了走神……
而且看他的眼神还有些奇怪。史昂叹了一口气，道，“白羊宫到了，去看一下你以后住的地方吧。”
“……哦，好，有劳。”
跟着少年走进那肃穆威严的宫殿，宫里的气温俨然比外面低了不少，只穿着单衣的她觉得有点冷，抱紧了胳膊搓了搓手臂。
这个小动作让回过头的史昂刚好看到，少年思索了片刻，就算她现在是监禁的情况，到底是女孩子，也不好怠慢。
史昂解下了身上的披风递给搓着胳膊低头跟着他的少女，“喏，暂时披上吧。”
“……噫！哦，谢，谢谢！”
突然递到眼前的披风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披风，自己披上系好。虽然披风很薄，起不了什么御寒的作用，但聊胜于无。刚披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果，至少她觉得比刚才暖和多了。
在史昂眼里看来，起初她有些惊讶吧，甚至有些怯意。偷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披风，确定是给她的。随即鼓了股腮帮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泛着微红，到底还是接过披风自己系上。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刻的心情，史昂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刚才那片刻的反应，看上去有些傻，又意外的有些可爱。
像只讨食的小仓鼠，有些小机灵，又有些胆怯。总给看着的人一种软软糯糯的感觉，会让人想要捏一把那微微泛红的脸颊。
……咳！打住！史昂一走神就想了一下乱七八槽的东西，少年不动声色的咳了一声。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的少年算是暂时忘掉了被队友坑的这事，转过身继续带路。
姜七夏也不敢多做耽搁，跟了上去。少年在前面领路，将白羊宫内部的起居宫舍逐一介绍了遍，并且告诉了她一些时间上的禁忌。什么时候可以行动，什么时候不可以随意走动，逐一解释清楚。最后，才把她带到了以后要住的地方，白羊宫的偏殿。
走动介绍时，宫殿内随处可见，柱身上下涡卷的装饰将满是凹槽的柱身修饰出了优雅高贵的气质，一路走来均是差不多的手笔。集整的建筑显得恢宏肃穆，倒不像人居住的宫殿，倒是更像供奉神嫡的庙宇。
还有随处可见的雕刻和毛莨叶作装饰的壁画，看得她有些目不暇接。等她跟着史昂来到自己住的地方时才发现，偏殿的装饰和刚才所见的恢弘大气、优雅高贵相比，装饰性更强，也更为纤细优美。
偏殿宫门前的石柱更为纤细，柱头是用毛莨叶作装饰，形似盛满花草的花篮。
“……好漂亮。”
和中国完全不同的建筑和装饰风格，让少女赞叹出声。
“这里是历来侍奉白羊宫主人的侍女所住的居所，以后，你就住这里。”史昂简短的解释了一句，也很好的说明了为何就这里的风格和整座白羊宫相比有所差异了。
毕竟是女孩子住的地方，装饰自然偏向纤细柔美。史昂成为白羊宫的主人后，一直没有启用侍女照顾起居，这里便一直无人居住，殿内家具用品倒是一应俱全。
姜七夏点了点头，这里说是偏殿，可就刚才她参观了整座白羊宫的房屋分布来看，这一点都不比史昂主的主室差。
久无人住，史昂一进门就打开了房内的那面落地窗通风，微凉的晚风随即涌入尘封已久的室内，吹散里边闭塞已久的尘埃味。
姜七夏捂鼻扇了扇风，借助窗口投进来的月光观察这间以后自己要住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盖着一层白布，白布上灰尘积了不少，足见久无人迹。
她来到落地窗边往外看去，天色已暗，能见度有限。依稀只见得不远处有成片的灯火，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地方。远处看不到就只能看近处的情况，这是她在外走医时留下的习惯，要观察留意四周的环境。
借着天上皎洁的月光照耀，远的看不清楚，近处总能看个大概。阳台的左手边则是一片平地，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树木花圃，应该是花园之类的。右手边是料峭平整的山壁，视野到此为止。
观察了差不多，姜七夏做了个总结。看来白羊宫是依靠山势修建的建筑了，从刚才一路下来所看到，估计所谓的十二宫都是依山修建了，占据了不错的地理优势啊。
少女在观察所住的环境，史昂则在默默观察她，知道她是在观察环境，自然也能猜到对方的心理。少年绯色的双眸内闪过异样的神色，他阖了阖眼，对窗边的少女说到。
“你以后就住这里，短时间内暂时不要随意四处走动，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
知道自己现在是被监/禁的情况，没有让她住大牢而是住这里，算是法外开恩还是别有用心不清楚。至少目前安全，但前提是不能随便乱跑，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还有，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白羊宫也没有侍女，打扫只能靠你自己。现在这个时间打扫卫生已经太晚了，你先简单收拾一下休息的地方，余下明日再弄。有什么不懂，可以去找我问，前提是别乱走。”
“嗯，知道，那个，我……”姜七夏稍微停顿了一下后抿抿嘴，偷偷看了一眼此刻不解她是何意的少年，决定说出心理话，“谢谢你！”
“嗯？”史昂不是很理解她此刻的谢意何来？刚才不是已经谢过了嘛。
看少年不太理解的样子，姜七夏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地板还不时偷看他几眼，小声说道，“……谢谢你在西泽救过我多次，每次总是遇险让你搭救，还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对不起！”
说完少女直接对少年行了一记大礼，刚直起身就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现在身份很尴尬……也很可疑，但我没有恶意！和那个什么冥斗士什么的，我也不是……”
“我知道，”见少女越说越激动，史昂转过身正面对着少女，出声打断她，不希望她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有谁能够平静的接受。我知道你对留在圣域这件事情上非常不满，但这是为了你和身边的人的安全着想，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能理解的，只是，只是……”
少女低着头，双手在腹前越绞越紧，连同声音也是变低下来，甚至带了一丝她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颤音。
少年讲的话在理也实在，这个她都懂。只是……说到底，她再怎么野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如果不是那招灵体质作祟，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师傅眼中有点小叛逆的小姑娘。
不管漂泊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过着重复而平淡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和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冥斗士有所牵扯，还连累了师傅现在下落不明，自己被监/禁的下场。
这就好像刚从一个笼子里出来才自由没多久，就又被关紧另一个笼子一样。而且这次是被锁了起来，锁着她的锁链还是身边之人的安全……这样的牢笼和锁链，又怎么能、怎么能让人就这样心甘情愿的留下呢？
说实话，她很不甘愿……却没有反抗的能力。正如教皇所说：她只能留在这里啊。
少女那愤懑不平的心思史昂是知道的，却没有办法同情她。弱者，就只能服从强者。不管是圣域还是冥界，对她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子有所改变。
和姜七夏过相处的经验，史昂知道她不是那种眼泪很软的女孩子，相反的，她倔得像头驴。要让她掉金豆子，那也得把她逼急了，逼得她没有退路又憋屈才行。
可是啊，作为男性，不管是谁对女孩子的眼泪总是一样的没有办法应付。
哎……真是麻烦。
别以为她低着头史昂就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估计眼眶又红又湿，搞不好碍于他站在面前才不哭。指不定他一转身她就要躲起来哭，像是牢房里那样。
所以说啊，女孩子，真是让人头疼的生物。
史昂走上前两步，俯视娇小的少女道，“觉得委屈也没有用，这就是现实。但你也不用担心，既然将你留在圣域，你的安全我们自然会负责。只要你和冥斗士无关，圣域一定会保护你。”
保护我？这话让愤懑中的少女惊诧的抬头，刚好就看见尽在咫尺的少年，绯红眼中坚定的眼神，仿佛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会兑现一样。可随即，少年最后一句话又将她打落谷底，让沉重的心情更加郁闷。
见她抬头，果然双眼含着泪眼眶泛红，史昂沉下声音补充最后一句。
“所以，别做一些让自己处境变得困难的事，明白了吗？”
少女含着泪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暗淡，她顺从的回答。“……嗯，我知道。”
“今晚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少年顺便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这里，顺手把房门合上，偌大的一间房间内一下子就只剩下她。少女看着合上的房门，良久才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叹了一口气。认命回过身，端着烛台四处走动，开始正式熟悉这件房子。
嗯，还不错，这间房间真的很大，除了主卧，竟然还有独立的盥洗室。盥洗室内一面墙壁上有一尊公羊石雕，有活水从羊口中流出，顺着水渠不知流向哪里。
姜七夏搁下烛台，在公羊石雕底下的盥洗台中舀水洗脸。冰冷的泉水将脸上的温度带走，让理智慢慢回笼。她撑在盥洗台上俯视台内波光粼粼的水面，烛台的暖光映在水面，将盥洗室内晃出一片嶙峋的微光。
不知怎么的，看着倒影在水面上那个散着头发的自己，她竟有些陌生。已经长开的清丽五官，稚气还在，紧蹙的眉头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彷徨和茫然。如失途的飞鸟，一个不留神，就和同伴失去了联系。独自一个，既不能停留在原地，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飞。
水面倒映着的少女咬紧了唇，少女恍惚间伸手触碰了水面上的自己，水面上的倒影一下子就碎成荡漾的波纹，水面上有些陌生的少女也消失不见。
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竟然连自己的样子都有些陌生了……
手下意识的摸到脸上，姜七夏看着水面上重新凝聚的影子，突然嗤笑一声，起身端起烛台离开盥洗室。
少女走动的步伐很快，带得烛火摇曳几乎熄灭，走到床边的原木桌子上咚的一声放下烛台。把盖在床上的白布掀开，扬起不小的灰尘。将遮挡的白布拿开，露出底下那张大床。少女看了两眼，丢下手里的白布，转身进入盥洗室，打水。
折腾了许久，才把今晚要睡的的床收拾干净，烛台也烧去了半截。丢下手里的抹布，姜七夏倒在床上，滚了几圈适应这种软蓬的床。久无人住，床上潮气不小，躺上去有股湿冷感。她扯过被子盖好，又滚了几圈后才安静下来，把自己躲进被子里。躲在被子下的少女蜷缩起来，抱紧了自己，低声的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的，七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睡一觉起来，明天照样会迎来新的一天。一如以往那般，不论你哭得多么声嘶力竭，肝肠寸断也好，明日依旧不误的准时到来。在破晓之刻，在今日和昨日之间划下一道此后不可逾越的鸿沟。
你能做到的，仅止于，不能停，走下去，不断的、继续走下去。
今晚的夜，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张开静谧广阔的怀抱，拥抱所有沉睡在黑暗中的灵魂，用黑暗无声，抚慰所有迷途的羔羊。
重回圣域的这一个夜晚，她蜷缩在满是潮冷霉味的床褥里，将眼角渗出的水泽融入其中，而后无梦无惊的，过完这一夜。
…………………………
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冷的海风带着腥咸的味道，唤醒有些闭塞的鼻子。她极为不舒服的翻了个身，被恍惚映在眼睑上光晃醒。用手遮挡在上，她才慢慢睁开眼。偏过头，打开的落地窗照进一缕新阳，看着初升的那道太阳，她怔住了。
翻身从软褥的床被中起身，她有片刻不能反应过来，怔怔的下床，走向窗边。出来到阳台那刻，微冷的晨风彻底吹散尚在惺忪的睡意，看清眼前景色的那刻，少女静立在阳台上，眼中蓦然迸发耀眼的微光。
阳台外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初升的太阳还有大半泡在海中，新阳就已经足够照亮万物。波光淋淋的水面上随处可见晨起捕鱼的海鸥，它们正在海面上不时飞起落下，满载而归，而后飞向另处地方。
海风吹起少女过腰的长发，惊走阳台上其他休憩的海鸥，海鸥振翅高飞，拍落零星的白羽，从眼前滑落。晨光虽然微凉，却能直视，抬眼望去的那刻，有明光入眼。
白羽上斑斓的微光映入眼眸，恍惚间，有什么冲破了困惑的心头，直上青云消失不见。
有人说，福至心灵的那刻，便是澈静明通之时，明白或放下许多之前困惑心头的事。正如朝闻道而夕可死，亦无憾也。
晨风拂过，少女伸手把被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昨夜的困惑、彷徨和不安一扫而光。心情变得愉快的少女莞尔一笑，转过身，走进室内的盥洗室，开始洗漱整理。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她又怎么能一直坐困原地？
姜七夏，打起精神来！不要轻易在此屈服，如是屈服了，你以后还要怎么去更远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人和事？怎么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人？
“要打起精神来！”
盥洗完的少女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打量需要收拾的房间，规划了一下要收拾的顺序和东西。利索的挽起袖子，开始投入打扫卫生的大业中。
…………………………
到了以往该起床的时候，史昂不用人提醒便自己醒来。在石床上醒来的时候，久违的踏实感让晨醒的少年舒了一口气。
之前虽然在西泽只有数日，同样幕天席地，却是一片鸡飞狗跳，片刻安生都没有。等回到了圣域，回到白羊宫，突然觉得还是自己的地方睡得踏实。
起身洗漱的时候，少年想去了住在偏殿的少女，也不知道她现在醒了没？
放好洗漱的用具出门，史昂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去白羊宫后面修复圣衣的场地，而是绕道去了白羊宫的偏殿。到了偏殿敲门敲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开门，史昂蹙了蹙眉头，直接推开没有关上的大门。
一进去，少年一愣，眼前收拾干净的房间和昨晚满是灰尘白布的房间相比，简直判若两别。少年顿了顿，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索性退出去将门关上。姜七夏不在房间里，至于去哪了？史昂大概知道。
出了白羊宫的少年直接去向白羊宫的后花园，果然在那里看到闲置已久的架上挂满了刚晒还在滴水的床单和被套，转了个身，就看见端着木盆从架后走出来的少女。
还是之前的装扮，一件单薄的里衣，贴身收紧的装束轻易的就把少女纤细的身形勾画出来。披散的头发用折来的树枝绾起。连袖子都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两条手臂。
也不知道是太热还是一大早就洗了这么多的东西累着了，她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颊泛着红。少女正在呼着气，发育饱满的胸口起伏明显，低头端着木盆从架子后走出来。晨阳在乌黑的发间落下微暖的色泽，那刻，让他有一瞬错觉。
在白羊宫后花园晒被单的少女，这举动让这静寂无声的白羊宫多了一丝人气，变得不再向以往那么清冷空旷。好似寻常人家女子，替心上人收拾家务一般，平常实在，让人看着踏实、心安。甚至有异样的温度，慰着心头，让心口发热发涨。
少年略有失神，望着晒完被单的少女端着木盆朝自己走了过来，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低头没有看路的少女将腮边散落的青丝随手挽到耳后，侧着脸刚好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和暖玉般娇小的耳坠。阳光暖洋，落在白皙皓腕之上，正是一片暖色秀人。
这一日，新晨的太阳刚升上天空没多久，阳光既不热也不冷，刚好似纯酿入喉的美酒。辛辣之中别有绵软悠远的滚烫将心肺温暖，直将唇齿留香，四肢温暖，永生难忘。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第49章 新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