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论手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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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婴……两个敏感的字落到雅柏菲卡耳中，让青年清澈的眼眸顿时暗下。原来，那个被关在牢里的少女和自己一样，都是弃婴，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他是被父母丢弃到致命的毒玫瑰花丛，若不是天生的抗毒体质，他早就死了。
而那个少女，则是被直接遗弃到兽口之下……
教皇：“你说她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么说来，你是知道的。”
“是，”服了教皇转的极快的心思，姜阳脸上不知为何，有些尴尬。“说起来，她的不同之处，和巨蟹座的老本行差不多。”
“啊？”马尼戈特没忍住，“怎么扯上巨蟹座了？”
“咳咳……”姜阳咳了两声，简单扼要的把自己家的娃小时候撞鬼后，陆续表现出来的倒霉体质说出来。“简单地说，七夏这孩子……能看到那个世界的东西，甚至能和它们沟通，因此极为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仅此而已。要这样都能和冥斗士扯上关系，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到这，马尼戈特成了锯嘴葫芦，心里诽谤连天。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能力，不是好事，封起来才是最好的。毕竟，那个世界的东西，没有几个善类。
“……”教皇沉默片刻，心底思绪过千。姜阳并没有提到姜七夏身上曾经两度出现的锁链，他是不知情还是故作不知？“没有别的不一样了。”
“没有啊，只要她不把手腕上带有封印作用的血菩提子手链拿下来，和正常的普通人是一样的。”
教皇：“……”
手链？一直沉默的史昂一愣神，他记得很清楚，姜七夏手腕上、并没有戴任何饰品啊。少女皓腕纤细雪白，在殿上救人时，她手腕上什么都没戴啊。
“请等一下，”史昂咬牙打断，略有不安的提问，“你说，那个什么血菩提子手链，有封印的作用……请问，封印的是什么？”
姜阳被这突来的问题问的一怔，注意到少年身上穿着的圣衣。是上一届都不曾出现的白羊座圣衣，原来，重新找回来了啊。教皇也为史昂提出的问题微微侧目，刚才他还想着要问这个问题来着。
姜阳也没多想，老实说。“七夏的体质易招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死后怀有怨念，不肯入轮回的恶鬼和有着邪念的恶灵。甚至，极为容易招惹到一些修出灵智的妖邪鬼魅之物。那串血菩提子是崇慧大师亲手所制，用来封印七夏召灵体质的一样东西。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恢复成正常的普通人。看不见那个世界的东西，也不会招惹到它们。”
果然……史昂额迹微微出了冷汗，少年喉结上下滚动，半响问。“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手链不在了呢？”
“不在？”姜阳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史昂话里的用意，脸色大变。“你是说，手链没有戴在七夏手上！”
“……是，我并没有见到她戴任何饰品在手上。”
“……你，”姜阳脸色变化甚剧，上前逼问史昂，“七夏现在在哪？”
“这……”少年还不适应青年突然变脸的逼问，救助的看向教皇。
“不用担心，今早的时候，她还很好。而且，这是圣域，迎回雅典娜大人后，圣域张开了结界，不会出事。”
“不会出事？怎么可能！”当年使令都还跟在她身后保护了，还不是差点就把小命给丢了，能不出事才怪！姜阳手紧拳头，神情绷得极紧，“没了那串手链，那孩子就是刀俎上的鱼肉，那些个不安分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找上她！”
“冷静下来，姜阳，”青年心有余悸的神情，很快就让教皇意识到那个孩子身上可能发生过的事情，才能让一向没心没肺的姜阳有那样的神情。“史昂，你去将姜七夏带过来吧，正好，我有事要问她。”
“是。”
等待都是漫长而煎熬的过程，尤其是姜阳。身为使令的六业下落不明，七夏又有可能遗失有着封印作用的菩提子手链，想想而已都让姜阳烦操不已。教皇坐在上面，将姜阳焦躁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思越发不明。
马尼戈特瞄了瞄自家老头子，发现老头身上的气息又变了，又变成了深沉难测的教皇。不由得抿紧唇，马尼戈特觉得姜阳有些小题大错了，不至于少戴了一会而已就出什么事。环顾了一圈，发现一群黄金差不多和他一样，应该都是一样的想法。
匆匆忙忙的被带出来，姜七夏还以为是早上的那个孩子出事了，满心忐忑的被带到教皇厅。大门一开，迎面而来的玄衣青年让姜七夏一时反应不过来。一时怔怔的，任姜阳拉过自己，前后检查一番。
“师、师傅？”
姜七夏脑子有点糊，师傅不是在神农谷吗？怎么会跑到这里？她不会是被关久了，想师傅想出幻觉了吧？
少女抬手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做梦。姜阳已经先一步知道少女心里在想什么，当即伸手捏住少女有着些许圆润婴儿肥的脸颊。
“你才不是想为师想到幻觉呢，喏，为师整株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啊……呃，这？”不是姜七夏笨或是接受能力不好，只是这师傅突然就冒出来，是个人都会疑惑的啊。
可不等姜七夏说出来，姜阳拉起她左手的袖子。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并没有戴着那串已经戴了十年的手链。
姜阳脸色一沉，“七夏，手链呢？”
“啊？……哦，那个，断、断了，绳子自己断了。”
“怎么断的？”怎么会轻易断掉？狼神用身上的狼毫所制的绳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怎么可能会轻易断了？
姜阳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这让满脑子疑问的姜七夏只能老实回答，“刚来到这个地方，戴着手链的手腕好像被火烫了一下，绳子就断了……”
“给我看看。”
“哦。”
姜七夏自袖中取出手巾包好的东西，雪白的锦帕上，十一颗浑圆的血红色珠子。仿佛玉石一般的温润，然而血红中，有金色的焚文出现在珠子里。像是被包进琥珀里的昆虫，金色的焚文被包在小小的血红色珠子里。
锦帕上，除了十一颗珠子外，还有一颗碎成两半的珠子。失去了和其它珠子一样明亮圆润的光泽，暗淡得仿佛锈蚀一般，连那金色的焚文都失去了光彩。珠子中，还有一根仿佛纯银织就的绳子将其他零落的珠子串起。可惜绳子像是被烈火烧过，断口焦黑。
烧焦的绳子和碎裂的珠子……
姜阳心头一跳，“七夏，你老实告诉我，你失踪这些天，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事？或是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师傅……”
师傅……甚少见到师傅如此这般的神情，姜阳的异常让姜七夏心底微微发毛。小姑娘期期艾艾的把这些时日经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看师傅的脸色，越说越难看。
姜阳收紧手心，七夏去过被冥斗士所灭的村庄，那么……
“七夏，转过去。”不由分说的，姜阳让姜七夏转过身去，动作强硬。不顾少女疑惑的反抗和神情，声音冷硬。“听话！”
师傅……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被强行扭过去的少女不安的想要回头，却被姜阳按住。第二次转过去被阻止后，小姑娘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发白的收紧双手，搅着衣带，不安而忐忑。心脏在胸腔内急速的鼓动着，让她喉头发紧，呼吸变得不畅快起来。
“别回头，听话。”
少女的头发保养极好，又黑又密。在扭头的动作间，长发没有完全遮住后背。见到那东西时，姜阳就算有了心理准备，结果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锦白色的外衣上，少女背心那里，有一只枯瘦扭曲的血手印。
“师傅……”
刚才开始，师傅的反应就好奇怪。先是问手链的事，加上那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终于确定了出事，饶是见过诸多鬼鬼怪怪之事的姜七夏还是受到了惊吓。她竟又在不知不觉中惹上了那些东西，甚至都好几天了都没有发现。想起曾经过去那种恐怖的经历，少女的声音带上极细的哭腔，身体微微发颤。
少女略带哭腔的声音，让姜阳回神。宽厚的大手放在少女细微颤栗的肩上，姜阳低声安慰。“别怕，师傅在这呢。”
“嗯……”
姜七夏用力的点头，她相信师傅。以往每一次出事的时候，师傅都会护她周全并处理好这些事。过程虽然可怕，但只要有师傅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坚信的，仰视着玄衣青年的背影。才能在每一次惊魂夜里安下心，重新面对往后的人生。
从少女进殿开始，童虎就一边慢慢翻译他们两人的对话，所有的黄金也都看着玄衣青年的举动。归队的史昂在看到少女背后的血手印时，色变的低呼出声。
“……血手印！什、什么时候的事？”
这不可能啊，将她带来教皇厅的时候，史昂还可以确定，少女背后根本没有什么血手印的！
“是恶灵的印记啊……”
马尼戈特看了一眼而已，就知道了那是什么玩意，神色变得不好。刚才还说没事，叫你乌鸦嘴！
“能否让我看一下，那个……手链。”一直不做声的阿释密达自己站出列，向姜阳走去，提出请求。
姜阳安抚好不安的少女，回头看，处女座的黄金圣斗士已经来到跟前。也没多说什么，姜阳将放着珠子的锦帕递过去。阿释密达拾取其中一颗完好的珠子，温润冰冷的珠子就在两指间，能感受到珠子上带有的力量。就算是阿释密达，也还忍不住赞叹。
“如此纯净而强大的念力，一颗而已就足够成为封印的屏障。十二颗，是不是太浪费了？”
“呵，真是让人意外，这一代的处女座圣斗士，竟然可以看出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这种试探意味极浓的话，处女座，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姜阳褒贬参半的话阿释密达淡然受之，“那么，你要怎么处理呢？”
阿释密达指的，当然是姜七夏背后的血手印。锦白的外衣上，枯瘦扭曲的血手印显得突兀而不详。仿佛长着人手的野兽在少女背后狠狠抓下一下，将锦缎制成的外衣抓破。留下狰狞的手印和被钩花的外衣，像是某种猎食的标记一样。
姜阳取出一颗珠子，贴近少女的背心。那血手印在珠子靠近的时候，就像活着一样，扭了起来。同时，一直不出声的少女低呼一声，身体微微发抖。
姜阳扶住姜七夏，低声安抚，“别怕，一会就好。”
仿佛正在承受着某种剧痛，少女抱紧了身子，头压得极低。殿上只闻少女越来越重的呼吸，隐约还可以听见某种不祥的尖叫声。少女后背上的血手印扭得越发厉害，在姜阳彻底将珠子压在少女背上时，少女浑身一震。
那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一声极为尖利的声音，随着血手印的雾化开始消弱，直到消失。血手印一消失，姜阳接住脚软的少女，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马尼戈特揉了揉鼻子，“这珠子还蛮好用的，这么轻易就消了恶灵的印记，我还以为要费好些事呢。”
本以为需要巨蟹座出手，毕竟是本行的工作。驱逐起来也许麻烦，但不是不能做。谁知道姜阳就靠那血红色的珠子而已，就解决了。不过嘛，能让处女座那家伙开口赞叹的东西，想来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姜阳睨了马尼戈特一眼，这脱线的神经，和某个远在天边的老头真像。
“七夏的嫌疑未消，我很抱歉刚才失礼的举动，请原谅我一时心切喧宾夺主。”扶好姜七夏微软的身子，姜阳向教皇致歉。“不过，在那之前，我希望教皇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希望侍女帮我检查一下，七夏这孩子身上，是否还留有什么印记。”
“可以。”
“师傅……”姜七夏讶异姜阳能够和这些人正常的交谈，从刚才到现在，她好多疑问都没法问清，现在也是。
“乖，听话，”姜阳向姜七夏解释，“有什么疑问，等她们帮你看完，我在解释。”
目送姜七夏被侍女带下去，姜阳神色不见轻松，反而越见凝重。“不知道教皇要怎样才肯释放七夏？”
“……”没想到姜阳问的这么干脆，赛奇沉默数息后回答。“我想你要失望了，目前为止，还不足以成为释放她的理由。”
姜阳蹙眉，教皇是老狐狸这件事他一直都懂，要想老狐狸松口有多难他也知道。姜阳才不信老头子看不出七夏是不是冥斗士，这分明就是借题发挥。老头子你真当我离开圣域久了，就忘了你肚子里有多少黑水了？
姜阳叹气，“您就实话说吧，您想怎么做？要我怎么配合？”
“哼，思维还是一样敏捷啊，姜阳。”
这一日，很多黄金都看见，一向不苟言笑的教皇笑了。座上的老狐狸勾起嘴角，心情十分愉悦。那样的笑容，给日后部分黄金留下心理阴影，一辈子难愈那种。
比起这一届心思多为单纯直接的黄金，上一届的姜阳，可谓是较为了解他的。一句话就直接把他的算盘抛出来，当真不留情面。
姜阳嘴角一抽，“你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姜阳这下连敬语都省了。
“你都看出来，我何必还要在继续伪装下去。”
“呿！”半响，姜阳爆粗口，“老狐狸！”
姜阳恶语一出，殿上有不少黄金色变，甚至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希绪弗斯看了一眼教皇，教皇没有丝毫动怒的神情。相反的，比平日任何时候都要勾起的嘴角，彰显了教皇此时心内的愉悦程度。
……老头子被骂了，竟然还这么高兴？
不知为何，马尼戈特总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冰窟逛了一圈出来似的，脖子后凉得可以。忍不住搓了搓裸/露在圣衣外的手臂，马尼戈特觉得，老头子笑成这样，铁定有人要遭殃！这是纯粹的经验之谈，真的，马尼戈特发誓！
往后三天内，能离老头子多远就滚多远！他可不想倒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论手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