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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同去的苏太太在牌桌上春风得意,几圈下来落了不少银钱。
林知落陪着去玩乐,倒也不好先走人,扰了苏太太的雅兴,只得耐着性子看着。
八月里正是梅雨时节,窗子外面天阴沉沉的。临湖的风光倒是别致得很,林知落端着茶水,目光落在湖心的扁舟上。
牌桌那里喧闹不停,笑声、咒骂声不绝于耳。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很快,小厮又赶忙添了茶水和吃食。她原本不在听,忽的穿白底蓝花旗袍的太太叫了她一声,随即应了下。
“马家的小儿子说是要回来了,白太太,你先生同马家亲近,应该得了消息吧。”
还没等她回答,苏太太朝她眨了眨眼睛,手里不忘摸牌,笑道:“是是是,一个个的这么关心,无非是想同他马家结个亲家呗!这事儿你们该巴结巴结我,不晓得我和马太太是相识么?”
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起来,向苏太太打听消息。
林知落闭了闭眼,双眸酸涩。她暗自笑了笑,怕是昨夜经书抄得多了。
“姐姐们先玩儿着,怕是要下雨,我去给慕之送把伞。”
愿此钟声超法界,铁围幽暗悉皆闻。闻尘清净证圆通,一切众生成正觉。
二十八字的箴言真是令人唏嘘。马桐焱倾身去看,墨迹已经干涸,亦看不出执笔人下笔时的心情。匆匆在便笺上抄录了一遍,他皱着眉看了看,又将纸揉做一团丢进了口袋。
万安寺的小沙弥端着素斋进了东侧的厢房,就看到穿着青灰长衫的男人,凝视着书案上的卷轴。这位施主倒真是有些奇怪呢,小师傅摇了摇头,将素斋放在卷轴边,又双手合十而出。那个男人始终没有抬头,仿佛未曾有人出入。
钟声沉重,风雨渐起。黑云压城,甲光向日。他忽地想起李贺的诗句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指尖摩挲着卷轴的一角,他的视线停留在落款之上:林知落于东湖小寒轩。
“太太,二爷托人捎了口信,先去了寺里,说是明日回来。”
马太太贺兰蹙了蹙眉,心下的喜悦稍稍减了些。她沉思了半晌,才慢慢开了口:“那先叫人去寺里看看,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来人应了声便退了下去。贺兰心神颇不宁,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要迸出来。她穿了深蓝色的绣花旗袍,身子勒得有些紧,寻思着要去换上宽松的睡衣。门外汽车声突突地响着,她站起身去迎接。
马志文请浙江商会的董事吃饭,没能推辞,倒真是“一醉方休”。贺兰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回家,只得招呼仆从将他送进房里,替他擦拭洗净。她叹了口气,只怕马志文早将马桐焱回国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啊,他一直这样不上心。
院子里开始稀稀疏疏地落着雨水,从屋檐上斜织了一道雨恋。
屋子里萦绕着潮湿的气味,她觉得有些冷,乏得很,却并不想睡去,只得罩了披肩坐在桌子前听唱片。马志文同大中华唱片厂的人做生意,顺带了几张叫她听听。夜雨衬得歌声也如此悲悯,她倏地想起了林知落。
三年前,白慕之送了请柬过来。红纸烫金字,如蝇小楷,字字句句,皆是触目惊心。马桐焱半月必有书信一封,她甚至不敢透露半字。隔海相望之国,她的儿子要如何接受这个消息。钱财如约汇去,他却鲜少再有回信。
贺兰苦笑着,白慕之倒是把事做绝了,连请柬都跨海寄了过去。
心慢慢凉了下去,她的儿子,如今视青梅如何?
马志文吃了早茶,半晌不见仆从来替他更衣,几乎要生起气来。
贺兰白了他一眼,半嗔道:“桐焱今天回来,你就不能歇一天等着儿子?”话音刚落,马志文长长地哦了一声,半晌又困惑地看着贺兰。
“早先就同你讲过,怕是你太忙,记差了日子。”
马志文又端起杯子,细细地品着。他的口味有些奇怪,不爱雨前龙井,倒偏好陈茶。贺兰每日同那些个太太们打交道,习惯了喝咖啡。马志文是“避而远之”,称之为“一股怪味的劳什子”。马桐焱有时托人带些东西回来,只有贺兰当宝贝似的收着。
大少爷才是他的心头肉,自己的儿子只有自己疼。贺兰看了看座钟,时间过得慢得很。
“这小子回来以后,让他早些成家立业,收收性子。再者,是到了儿孙绕膝的时候了。”
贺兰闻声,抬头看了看,心里有些不痛快。
“这小子,这小子是谁啊?”她不怒反笑,拖着长长的尾音。
马志文方觉说错了话,正想陪个笑脸,被贺兰一句话就打断了。“她何慕生的儿子是你儿子,我生的儿子就不是你儿子?!”
“你看看,我不过说了句错话,你就生气?桐焱当然是我儿子,他的婚事我一定亲力亲为。太太莫生气,那就罚我带太太去大舞台看戏。”马志文知道贺兰的喜好,净挑些好听的说。
谁知道今日是触了贺兰的心事,她也不说话,偏过头去暗自流泪。何慕死了好些年,紧接着孩子就同她一并入了黄土。那个死去的孩子是马志文的第一个孩子,他曾热切期盼他的出生。她再争,能争过一个死人么?桐焱自小就不受父亲的待见,或许是相似的眉眼里,马志文看到的是那个早夭的孩子。
马志文在一旁也手足无措,贺兰同他结缡二十余载,从未有过怨言。他是对何慕、对长子深有愧意,他亦知晓,这对贺兰不公平。可每每看到桐焱玩世不恭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人正沉默着,气氛尴尬得很。座钟的声响太过绵长,似乎时间都开始停滞不前。间或听见贺兰隐约的啜泣声,马志文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却又手足无措。
“先生,太太,二爷回来了。”
□□的狮子头皆是扬州师傅的手艺。马志文用筷子挟了些,夹给贺兰。
“马先生马太太还真是恩爱啊。”苏青檀小口饮着梅子酒,不无羡慕地说道。
她今日应了贺兰的邀请,原本要同牌友们去马场,倒是推辞了来了□□。林知落缄口不言,牌桌上家长里短倒是说起过些。她新得林知落这个知心人,又见过桐焱的相片,想着见见也无妨。
贺兰是不知苏青檀心里的弯弯绕,只当她是真心称道,敛不住眼里的笑意。“都老夫老妻了,还恩爱什么?不像你,这么年轻,算起来,和桐焱也差不了几岁。”
“看令公子待客为人,倒真是礼数周到,我要是有这福气,生个孩子同令公子一般,就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苏青檀的话说得顺耳,贺兰的心就像被家里的波斯猫毛茸茸的爪子挠过一般,不待她开口,一直沉默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马志文应了声。“出洋留了几年学,气质倒真是越发沉稳了,不像从前,做事都是毛毛躁躁,小孩子脾性。”
说罢,他斜着眼睛朝门外看了看。桐焱请了朋友来,招呼过这边的长辈小辈,贺兰就许他走了。他微眯着眼,咀嚼着嘴巴里的鱼肉,似乎有些不入味,想着要同老板讲讲,这师傅手艺欠了火候。
一墙之隔,觥筹交错间,渐生醉意。
桐焱起了身,面色凝重。昨日在万安寺,在小寒轩,一夜未眠。
彻夜的诵经木鱼声,夹杂着落雨,他不自觉地摸去手上的,一粒一粒拨过去。没有终点的路,走得过于无趣且过于孤寂。
二十八字只看过一遍,在心底默念时,连那笔法都记得无差。偏是落款,模糊得很,记不清写了什么。
晨起的时候,雨水停了一会儿。同主持告了别,桐焱就下了山。路上遇见上香的人,男人女人,目光虔诚。万安寺不比龙华寺,香火也是清瘦。他又有些期待,希冀迎面而来的那个女人,是他的旧识。他又有些忐忑,若是遇见,形同陌路么?
早晨见了马志文和贺兰,桐焱也是淡淡的。简单地讲了讲在日本的情形,又将行李整理了一通,他就被贺兰拉着去□□。他拨了个电话后,才换了衣服。
马志文在□□定了一桌,请的是旧友故人,不多,三四而已。贺兰同苏太太关系也好,也请了来。桐焱一向习惯此种情形,欠着身子去敬酒,间或畅聊世事,话里话外也是谦逊而沉静。菜没吃什么,酒倒喝了不少。贺兰看了看马志文,眼睛里稍有赞许。她努了努嘴,心里欢喜。
桐焱只觉得那位苏太太的目光追随着自己,颇有深意的打量,待到他直视过去,她又不落痕迹地别过脸去。今日是初见,他心里不免诧异。
几巡下来,他借故离席,说先时电话也请了些朋友。
浑身沾染了酒气,他向跑堂的小厮借了毛巾擦了擦脸,才转到隔壁,他在那里等陈三和。
小厮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桐焱起身。
陈三和摘了墨镜,朝身后挥了挥手,原本跟随的小弟们便止步了。
周遭是冷肃的气息,全不似七年前他们初识之时,陈三和觉得,桐焱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好像七年前,他只是个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整日里不过跳舞赌马。
陈三和知道桐焱此次寻他是有要事,也不多说什么,只等桐焱开口。
“二爷,兄弟落魄时得你提携,今天才坐稳这半个青城,也算有个家底。二爷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能做到的,兄弟万死不辞。”
桐焱不觉莞尔,陈三和是个聪明人。他也不愿藏了虚:“三哥也该知道,陈其美在上海和青帮早有瓜葛。如今世道如此,三哥就没想过在政治上找个靠山?”
话说得过于直白,倒教陈三和不便回应。他略略沉思,欲言又止。
“三哥你不必表态,只当我是个说客。”
“二爷说得是,只是现如今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连袁宫保都躲不过这天。我是不知道除了手里的枪,我还能信谁?”说着,陈三和玩笑似的看着桐焱。
“三哥看得透,政客是戏子,虚情假意。可这戏还得唱下去。”
桐焱举了举杯,示意陈三和,一饮而尽。茶水温润入喉,全不似酒水辛辣浓烈。夹杂着微微的涩意,却也叫人回味。
半年前的文字,现在看来真是酸得要命。恰好赶上花样姐姐第二季启动,然而马林同框似乎不能实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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