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无歌》雪翼轩潇

4、第 4 章

　　湖中的我的倒影静静地笑着，微张的唇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我靠近湖面，侧耳倾听，她说：
　　“看！”
　　还未及我反应过来，她就把我拽进湖里，幽幽的蓝在我们周身飘荡。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她，她是那么的纯洁，像天使一般。突然，她紧紧闭着的眼睁开了，和我不一样的颜色，是宁静的蓝色，天空的颜色。我吃惊地往后一退，想要抽身离去，却感到自己的胸口有莫名地痛楚，我回头一看，却发现她正定定地看着我，左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她就这样看着我，手渐渐上移，忽然紧紧掐住自己的咽喉，我也不自主的捂住喉部，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在快要昏厥的时候，她松开手，我呛入几口空气，混有血腥的味道，火烧的感觉久久不去。
　　我抬起头，想看看她如何了，却发现她张开的五指间有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她光洁的皮肤上溢出。她将手慢慢移开，光芒变大，手掌的覆盖下是一枚银白色的封印，正立的一枚五芒星。我诧异地望向她的眼眸，看到的却是沉沉的黑色，一枚倒立的五芒星，属于我的————恶魔的印记。
　　Diva
　　梦醒的时候，嗓子很干，像是唱尽了一辈子的歌。
　　我摸索着打开台灯，倒了满满一杯开水就着夜色下的月光喝起来，一杯接一杯的水依然弥补不了我对水的渴望。
　　我拿起水杯继续接水，零散的月光透过水面折射在玻璃上，放出异样的光彩，吸引着我过去看看。
　　刚一靠近就看见梦中的另一个我的影像映在玻璃上，我一惊，水杯“铿”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温热的水包围了脚掌，头痛欲裂的感觉袭来，仿佛要撕开我记忆似的把疼痛的感觉印在我的大脑里。
　　我捂住头部歇斯底里，却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
　　她微笑着看着我，用手指着我轻轻道：
　　“我就是你！”
　　大宝
　　突然间Diva不再唱歌了，几乎是无法预见到的，她也很少说话了，偶尔开口吐出的话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即便是几个字也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与从前大不相同。一改从前天使般的声音，现在有的只是粗哑、低沉的声音，不急不慢，带着一股子忧怨和哀伤。
　　似乎只是一天的时间，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看着那个在阳光下走来的人就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到底是什么封印了那甜美的歌喉？告诉我，我要毁了它！
　　伊莱奴
　　我握着话筒轻轻对电话那一头的人说：
　　“我们守护的人已经不再歌唱了！”
　　听筒那一头是长久地沉默。
　　挂掉电话，我盯着日历发呆。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件事情终究还是要到来。我们守护着她企图让她快快乐乐，企图让她自由歌唱，然而命运的束缚让所有人不能撼动它的轨道。那么我们又算些什么呢？
　　日子的临近，她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飘逸的长发下是一身耀眼的红色，异样的眼瞳是沉沉地紫色，深不可见。于午夜时，站在楼顶的边缘，拉着哀伤的歌曲。低沉的曲调流淌出灵魂的寂寞，似乎看尽了沧海桑田。孤独的歌曲长鸣，久久回荡在城市上空，我们躲在远处静静听着，浑身颤抖着想要摆脱泪水的困扰。直到月光照在她的琴弦上，她才有了一丝的停顿。转开时，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孤鸣。
　　看着灵巧的指尖在月光间滑动，精致的弓在琴弦间磨合，熟练的动作，让我们想起了幼时那个乖巧的孩子，泪水便止不住的滑落。然而她已快要醒来，醒来的她还能否拥有这一世的记忆？是否能在她眼前停留的就只有从前的杀戮？这一切的罪并不该只由她们承担吧！平衡这个世界的罪恶也不该只由她一个来背负吧！
　　我们突然间有了不甘，为她们的命运感到了不公。上神该有了更多的孩子吧！只是再无法造出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双生子了吧！因为他们的力量已消失殆尽。不再提起，不自回忆，企图让她们的存在成为一种禁忌，企图忘记他曾有这样一对双胞胎女儿……
　　然而我们又可以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们一世世轮回，只能看着一个被禁锢，一个在苦苦寻找……就这样在她们中间不停地设置障碍，在来不及见面前就双双堕入下一轮回……
　　半是痛苦半是无奈，我们是守护者也是执行者，我们阻止Diva觉醒，阻止她们相见，怕她们会再次为这个世界带来血雨腥风，不得已地将她们推入轮回之道，又是期待地看着她们在这个世上重新降生，就这样来来去去，我们已在她们身边停留千年。
　　卡尔曼
　　父亲企图隐瞒什么，从教堂回来的时候，那双苍老的眼里竟盈满了哀伤，满满地溢了出来，不知不觉地把我卷入其中……
　　父亲于黄昏从书房中走出，那黯淡的金色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让我有了父亲在一瞬间衰老10岁的错觉。父亲从余辉中走出，神情漠然地经过我的身边，外貌依旧，然而神情的确像是经历了10年的风霜。是什么能使父亲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我折回身，走进父亲的书房。
　　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房间，让我有了一丝恍惚。
　　棕色的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在正中央有一本摊开的纸张发黄的书籍，看上去年代久远。微风轻轻吹着，掀开了一个折角，是新折的痕迹，旁边还有未干的水滴。
　　我好奇，上前站定，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面前的书页仿佛翻回到章节的第一页，开始慢慢放映……
　　泪水汹涌着冲出眼眶，紧闭的口腔里有铁锈的味道，眩晕的感觉在大脑里徘徊不去，原来这就是是你隐瞒的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