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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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醒的时候，何安正好削完一个苹果。
他张张嘴，嗓子疼涩得说不出话来。
何安端起一杯水，说：“喝。”
江宁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脑子还不清明，愣愣的接过来喝了。
何安看着他喝完，又把刚削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说：“吃。”
江宁看了眼病床边的纸篓，扔着一堆果皮。
江宁喜欢吃苹果。
江宁的眼神瑟缩了一下，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哑着声叫了句：“何安。”
何安的表情一变未变，只是拿着手里的苹果重复道：“吃。”
江宁咽了口口水，小心地说：“我吃不下。”
他看到何安脸上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吃不下？你不是喜欢吃苹果吗。”
江宁不说话，只是盯着何安，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身子。他看到何安慢条斯理地把苹果丢进纸篓，慢慢地靠向自己。
江宁咽了咽唾沫，不安地叫了声：“何安……”话音还没落，下颚就被狠狠地捏住了。
何安用上了十分的力气，他疼得厉害，只能呜咽着往后扯头，但是何安牢牢地掐住不让他移动分毫。
何安的手上青筋暴露，脸上的表情扭曲地像要吃人。
“江宁，你居然敢自杀，嗯？谁给你胆子，你居然敢自杀！”
何安恶狠狠地重复着这句话，表情扭曲而癫狂，手上的力道越发大。
江宁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他知道何安骨子里暴虐，却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就迎来这样的滔天怒火。
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醒来。一个人若是有勇气自杀，那必然是绝望到了极点，生不如死。
可是他现在看着何安，不明白为什么何安的脸上也会出现绝望。他觉得有些好笑。
何安看着江宁疼得泪流不止，一副要死不活疼得合不上嘴却不肯说话的样子，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他。
这个贱人，居然敢自杀！他居然还想着要离开自己！何安越想越气，他松开手，抽下自己的皮带。
江宁看着何安的动作，终于害怕了。他努力地活动着快失去知觉的下颚，瞪大了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
“何……何安，你要干什么？”
何安不说话，扬起手就是狠狠一皮带抽在了江宁的身上。江宁猛地一声尖叫，拼了命的往后缩身子。
“啊！不要！何安，饶了我——饶了我！”
皮带抽到的地方很快肿起一道红印。何安红着眼睛，不给江宁一点喘息机会，两指宽的皮带劈头盖脸地抽在他身上。
疼！火辣辣地疼！
“不！啊！啊啊！”江宁满床地打滚，针头早就蹭出来了，试图逃避那一下下地抽打。
他疼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扯着嗓子嘶哑地叫。何安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手上下着死劲地抽，似乎想将江宁活活打死。
一直到值班的护士进来制止住，何安这才放下了皮带。再看江宁身上，到处都是肿起的猩红印子。火辣辣地疼。
江宁半昏迷着一下下“嘶嘶”地倒吸着冷气，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等护士手忙脚乱找来医生把江宁安顿好了，何安只是在一边冷眼看着。
医生是个40岁左右的大叔，看着江宁身上触目惊心的红印，也不知这俩人是什么关系。明明那天是旁边这个黑着脸的男人把病人送来的，当时这男人惊恐绝望的样子他到现在也没忘。病人住院期间也是这个男人日夜守着，那感情看着比最亲的亲人都要深厚上几分。可这病人一醒怎么就像是有深仇大恨，要把人给活活抽死呢。
白大褂扶了扶镜框，忍不住对何安叨叨：“病人现在刚醒，你这样打他他受不住，会再次陷入昏迷的。而且这样拿皮带抽人也是犯……” 白大褂咽了口唾沫，说不下去了。
何安冷冷地看着他，很冷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白大褂扛不住先挪开了眼光，匆匆给江宁检查了一遍就出去了。出了病房他才松了口气，他想，这男人该不会是虐待狂吧。医生打了个寒颤，连忙远离了那病房。
何安只是冷冷的盯着床上的江宁，对匆匆离开的医生视若无睹。他看着江宁从刚才的施暴中慢慢地缓过气来，虚弱地睁开眼睛。
江宁看着他，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又慢慢地闭上了嘴，然后慢慢地扭过头去。何安也不说话，空气在这沉默的气氛中像是不会流动了。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良久，久到江宁都要昏睡过去的时候，他背对着何安听到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宁，不要离开我。”
何安的声音是那样的低哑，甚至是哽咽的。但他却听到了，江宁没有回头。
这是个疯子，江宁面无表情地想，我只能跟他同归于尽。
打了几天的点滴，江宁的高烧退了，只是手腕上的伤口和身上被抽出的印子还是触目惊心。
何安不顾医生的劝阻，执意要将江宁带回家去，他无法忍受江宁离开自己的视线片刻，更无法忍受江宁与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有分毫接触。
这个男人只能拿链子在家里拴着，不能让他去任何地方，不能让他见任何人，他只能吃自己提供的食物，眼睛里只能有自己一个人，只能依靠自己活着。
何安这样痛快地想着，他想自己从前对江宁真是太仁慈了，他才敢想着离开自己。
江宁对医生的劝阻不置一词，他比从前更加沉默，除了会呼吸，他与精致的人偶娃娃没有区别。哦，如果可以的话，何安恨不得连他的呼吸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这个疯子，江宁在心里平静地默念这句下了无数次的定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