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我看了他许久，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看天光不早，准备下床。
岂知刚刚掀开被子 ，手腕就被他握住。我惊讶的看他，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几分惺忪，声音沙哑：“几点了？”
“八点一刻。”
他微微用力，便把我整个人重新拥入怀里，下巴放在额头，环在腰上的胳膊散发着炙热的温度：“再陪我睡一会。”
我在他怀里惊讶：“今天不用工作吗？”
“有含生，他去做便好。”
他怀里的热度好像带着某种安心的味道，我安然的被他桎梏，心甘情愿，竟然这样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先我一步起来，我拥着被子坐起来，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他探下·身过来捏我的脸：“醒了？”
“唔。”睡得多了，我头有点痛。
“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要出门。”
我揉着眼睛看他：“去哪儿？”
“波恩。”
波恩这座德国小城，在我的记忆里存在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它是贝多芬的故居，当我真正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才发现这座莱茵河畔的小城有多么的美丽。
饶致在这里有一位老朋友，是他在美国读书时的同学，一位高大的德国男人，名字叫乔纳斯，有着微卷的头发和淡绿色的眼睛，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他们见面，热烈的拥抱。然后饶致向他介绍，说这是我的太太。
我喜欢这种介绍，是这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称呼。
他睁大了眼睛，向我施以亲切的吻手礼，说初次见面。
我大方的回他，见到你很高兴。
他开了一辆黑色的复古车，再我们到他凯塞尼希的一座小别墅，矗立在青山绿水之间，沿途的风景像画一般无限延伸，大片大片的绿色，偶尔还会看到红白色的小房子，在蓝天下小火柴盒般的可爱。
我们在他家门前停下，白色的篱笆门旁边，一个女人穿着灰色的针织长裙在等待。乔纳斯向我们介绍，说是他的太太。
乔纳斯的太太很漂亮，有着褐色的长发，嘴唇漂亮的像樱花一样，已经有了身孕，我没有经验，看不出来是几个月。
乔纳斯和饶致在客厅里谈话，我从厨房的里看他们，不知道乔纳斯说了什么，饶致笑了起来。
这样的笑容，干净纯粹，甚至还带着一点孩子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些年他入饶氏工作，身居高位，喜怒不形于色，公事压得他常年眉宇间有深深的褶皱，浑身的气势也愈发凌厉深沉。这样的肆无忌惮笑的他，倒成了记忆里的风景，难得一见。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不加掩饰，西尔维娅，也就是乔纳斯的太太凑到我耳边说：“唔，看的着迷了吗？”
被抓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冲她笑一笑。
她金褐色的眼睛里带着点调皮：“不用不好意思，Mr Rao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任何女人见到他都会被吸引。”
她的英语说得有点慢，但是很有味道，带着一点点英伦腔。照顾到我不懂德语，西尔维娅一直用英语和我交流。
我接过她手中的土豆：“西尔维娅，如此夸赞另一个男人，你的丈夫或许会不高兴。”
西尔维娅爽朗的笑起来：“唔，或许吧，但是，我无法说谎。”
晚饭开始的时候，正式夕阳坠落的时候。咸鸭蛋黄似的夕阳，泼墨一般的橘红，整片天空都被染满。一望无际的原野，浓浓铺展的绿色，因为西天沉沉坠落的夕阳，而被染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
西尔维娅出来，说明天会是个清朗的天气。
我想也是，中国有句老话，朝霞不出门，晚霞不出门。原来在这异国他乡，竟然也找到了知音。
西尔维娅为我们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餐，包括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蒸土豆和香肠，味道简直美妙的让人把舌头吃掉。
慕尼黑的啤酒在世界任何角落都知道，这里不是慕尼黑，但啤酒的味道依旧令人惊艳。我不知不觉间竟然喝了一大杯，还想再喝下去，却被饶致拿走了杯子。
我瞪了眼睛看他，他却是毫不妥协。我愤愤，低头从他手臂的空隙间偷袭了他的杯子，他来不及阻止，我已经喝下了一大口，然后挑衅的看他。
乔纳斯夫妇举着杯子笑着看我们，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饶致无奈的看我，眼底的波光和杯中的液体所倒影的灯光一样，把杯子还给我：“只能再喝一杯。”
“好。”
那天晚上我忘了喝了多少杯，但因为酒量原因，只有五分醉意。黑夜推移，连着五分的醉意也减的差不多。
下午在厨房，西尔维娅告诉我，这里的星空很美，如果有时间，不妨带着Mr rao 一起在星空下漫步，一定会非常浪漫。
四月中旬的波恩，夜晚的风还有几分料峭。我们在乔纳斯家门前的小路上慢慢行走，头顶星空璀璨，好像伸一伸手，就能摘下来搂进怀里。
夜风里，饶致的声音也变得迷醉：“喜欢这里？”
我重重的点头：“嗯。”很漂亮，很安宁，很适合长长久久的居住。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我指着头顶的星空，问他：“你看，好不好看？”
在城里居住的久了，很难见到如此纯粹的星空。低垂的夜幕，星子触手可及，铺天盖地儿俩，周边是温凉的夜风，在耳畔萦绕，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青草香味。
他微微仰头，线条优美到极致，我恍若中了魔一般，踮了脚尖去亲吻他的下巴，然后飞速的离开，睁着眼睛看他。
他显然惊讶，眼睛里有讶异闪过，手抄在口袋里，扬起了唇角：“阿时，你在做什么？”
我捂了嘴巴，此时的我一定笑的很灿烂，灿烂到有点傻气，我不回答他，只喊他的名字：“饶致？”
“嗯。”
“饶致。”
“干什么？”
我想我今天晚上喝的酒里一定掺了某种成分，让我脑袋不清醒，让我的心里藏满了粉红色的泡泡，让我忍不住钻到他的敞开的怀里，在他黑色立领大衣里，环上他精瘦的腰肢：“我是阿时。”
他有微微的疑惑，但还是很配合：“我知道。”
“我是阿时呀。”
“我知道。”他很好很好脾气的的配合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能如此的喊出你的名字，有多么的眷恋。我曾经以为这是我的痴心妄想，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得偿所愿。我如此小心翼翼，只敢借着酒的香氛，扮娇拌痴的与你接近，生怕我流露出的一点爱意，都会给你造成困扰。在你身边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像偷来的时光。
他捧住我的脸，无限凑近，直至呼吸相闻：“阿时，我来告诉你，亲吻，是这样的。”
唇齿相交，有淡淡的酒香萦绕，混合着他身上浓郁的海洋气息，令我彻底沉醉其中，再也不能自拔。
那天晚上，我们在乔纳斯家的客房居住。梦里全是大片大片的鲜花盛开，美妙的到极致。
第二天早上醒来，饶致已经不在身边，我穿了衣服下楼，西尔维娅在厨房忙碌，见我下楼，笑容明朗，对我说morning。
我有些羞窘，客居人家，竟然起得这样晚，简直没有礼貌。她对我说早饭已经差不多了，让我到屋子后面的小湖泊边把乔纳斯和饶致叫回来，他们两个人一大早去了湖边钓鱼。
出了房子绕道后方，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淡淡的雾气凌饶其上，遥遥望去，好像会有水底的女仙，下一刻就会凌波而来。周边的郁郁葱葱的草木多了几分奶白色的朦胧。水波淡淡，偶尔有小鱼跃出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我在水边看到他们两人，撑着钓竿神态悠闲，见我过来，乔纳斯向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say hello，一点也不担心会惊走他耐心等待的鱼儿。
我告诉他们西尔维娅已经做好了早餐，他们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享用了。
他们对视一眼，利落的收拾东西。
吃过早饭，我们和乔纳斯夫妇告辞。饶致之前对我说，难得有时间，不妨在波恩城中走一走，并不是就这么直接离开波恩返回柏林或者回国。
乔纳斯依旧开车载我们回城，西尔维娅因为身体原因，并不能送我们离开。她很不舍的和我拥抱，邀请我有时间一定要再来。我告诉她如果孩子出生，请一定要告知于我，如果可能，我在榕城期待他们一家的光临。
波恩曾经是都城，自有一番韵味。植被葱郁，花朵馥郁，经常一个抬头，一个转角，就有鲜嫩的花儿在风中摇曳，简直是处处都有惊喜。老城区的建筑略见老旧，但却有着岁月的沉淀，我和饶致缓慢走过，旧墙蓝天，交织在一起，成就一幅行走的画卷。
到了波恩，贝多芬故居是一定要去的。这位世界闻名的音乐大师，就曾经在会这样一座清新却又带着历史韵味的诞生，成长，成就一世英明。我曾经好奇什么样的水土会孕育出这样的音乐大师。来到这里，才会发现，只有波恩，也只能是波恩。
晚上，我们像一对老夫妻似的，在滨草公园漫步。这座几乎和波恩老城区差不多大小的公园，舒适宁静，清新自然，静谧的像整个世界都是都只有我们自己。
又是一天醒来，饶致已经收拾妥当。他说乔纳斯驱车来城中，要与他见面，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去。
我在被子里蹭了蹭，两个男人的聚会我不愿意参加，摇摇头说不去。
他侧身在我脸上映上一吻：“好，你再睡一会。”
这个吻轻柔的像蝶翼，我带着这个甜蜜的吻，又陷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