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九位客人（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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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听住了，见他收声，不由追问：“他——它们是怎么吞噬生命线的？用嘴吗？转化后有什么变化呢？”
“他们所谓的吞噬，就是杀害其他生命后，把对方剩余的生命线纳为己有，以此来欺骗命运、延续寿命。除了缺少把两个线头接上的步骤，和我们改命一模一样。但他们不是命运师，不会接生命线，连打个死结都做不到。所以它们占有命运线之后并不能真正续命，只能在生命线被完全吸收前‘活着’。吸收就是整根线都被纳入人体，没有吸收的则有一段线还飘在外头。等生命线被吸收，噬命者就死了，必须在完全吸收前再吞噬新的生命线。”
秦钟打了个寒噤：“这人……吞噬了那么多人的生命线，至少两三百根线有了吧……”
老板摇摇头：“不止，后面加个零。你看中间很多线都很短，估计是开始它还有理智，不想杀人，只吞噬别人一两年的寿命。可它不知道，这样只会更容易繁衍噬命者。完全转化后的噬命者，就像这只一样，没有□□，只有生命线。”
“那他怎么开门的？怎么拿匕首的？还把地板蹬出一个坑来。”秦钟指指地上的洞。
“他对物理层面的影响不是通过物理的方式，而是先影响命运，再影响物理。物质世界和异常世界的所有生命与非生命都有命运，噬命者由命运线组成，它们的本体在命运界是一团强大的能量，影响非生命体的命运线是小菜一碟。甚至很多噬命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影响物理世界的，它们没有这个概念，只是下意识地就这样做了，就像今天这只一样。”
“咦，你怎么知道今天这只是这样的？”秦钟警醒。
“咳，这种小细节就不要管了。”老板转移话题，“总之，它们不是真正地影响物理层面，而是通过命运界影响非生命体。所以在店里，有防命运干扰的法阵，就相当于给噬命者下了一个永久debuff，他的实力会下降很多。”
原来你还真的是好好做了准备啊！
“大概就是这样。”老板总结，“我那有关于噬命者的书，你要是还想了解，可以拿去看看。”
“好。”秦钟点头，这种可怕的存在她当然要好好了解，才能保命。
她突然又想起来，“话说，它怎么盯着我不放？猫又拦在我面前了，它还盯着我，明明猫又的寿命比我长吧，吃了我才几十年，吃猫又有几百年了。咋回事啊？难不成我活得比猫又还久？”
老板说：“吃了命运师之后，能暂时性获得命运师的能力，能把线头接上，这可比马上消化的线吸引力大的多了。”
秦钟：……
秦钟：！！！
秦钟泪奔：“我就不该来应聘的！工资只有一枚金币，倒要我付出小命的代价！”
老板嘲她：“你不来应聘也有命运师的天赋，早晚被盯上。以后可别随便跟别人结缘了。”
“这和结缘有啥关系？”秦钟一头雾水。
“你以为这只噬命者是怎么找到你的？”老板说，“噬命者都靠结缘线找人，你认识甲，甲认识乙，乙认识丙，丙被吃了，乙和甲就会被纳入噬命者的感应网，它会通过甲‘看’到你的存在。所以三分之一的噬命者吞的第一个生命都是身边的亲人或好友。一个人一生中认识的人最少也有两三百，多的能有上千，一连百，百连万，万连百万，只要吞噬一个人的生命线，就能在百万个、千万个甚至上亿的人里头找命运师。命运师再稀缺，一亿人里头总有一两个。所以说，你随便跟一个人结缘，都很容易被盯上的。”
“等等，所以说——”秦钟一跃而起：“我认识的某个人死了！”
老板点头：“对。”
“你怎么不早说？”秦钟声音都破了。
老板举着梭子招招手：“人家现在好好儿的，急啥。坐下坐下。”
“啊？”秦钟懵逼，“不是死了吗？”怎么就好好儿的啦？
“就那个给你送蛋糕的小姑娘。”老板继续手脚利索地卷线，“她认识的人死了，载他的救护车正好经过商店，我感觉那人死得不正常，上去看了眼，果然，赶紧随便找根线接上了。（“这原来能随便接的吗？”“事态紧急嘛。”）顺着那人的结缘线一看，果然也有一个死得不正常的，就那个送你蛋糕的小姑娘了。我就赶去把她线接上了。还好死了没多久，不然我也不敢接，要不成诈尸了这。”
“这就是你出门的原因？”秦钟窒息，“你直接说去救人，我又不会拦着你。”
“我要是说了，你就干不掉他了……咳咳，反正现在也挺好的嘛。”
秦钟抽抽嘴角。“那现在要不要把他们原本的线换回去？”
“换啥换，”老板又卷完一根线，码到卷好的一堆梭子里，摆手，“除了生命线其他线一点没动过，生命线长度也一样，不会变成噬命者的，你放心好了，他们该咋样咋样。”
好吧，那她就不管了。
“倒是有一件事，”老板重新抽出一根线，边卷边说，“记得把跟那小姑娘的结缘线断了，免得再出现这样的事儿。厉害的噬命者能通过十根甚至二十根结缘线找到命运师，到时候几十条人命都要因为你被吃，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
秦钟卷完手上的线，放好梭子，默默找出和曲青禾相连的结缘线，一只漂亮的小蝴蝶结把她的细条丝带和小姑娘的细条丝带连接了起来。她慢慢拉开蝴蝶结，松掉线头。连着对方的那一段结缘线失去这端依托，茫然地飘了一会儿，渐渐缩回到另一头的主人那儿去。
老板眼也没抬，继续手上的活。
秦钟刚才听的时候有很多问题，可现在一点也想不出来要问什么。
接下来，他们安静地整理金线，花三个多小时卷完所有线，把一只只纺梭按着寿命长短分成堆，再放进防命运干扰的箱子里，垒起来。
做完这些，晚饭早已来了。老板照旧拎着他的那份晚饭进了自己房间。秦钟端着猫饭，准备叫三花猫和小花猫吃饭，凑到猫窝边，只见一大一小两只猫睡得香甜，肚子一起一伏地很有节奏，毛茸茸的黄毛看着让人心里暖和。她没叫醒它们，只把猫饭放在猫窝旁，贴上一张长效保温符。
吃完晚饭，她收拾东西回家。打开包包，见到写着“生日快乐”的小卡片，她犹豫了一下，扔进垃圾桶。扔掉后，又弯下腰把它捡出来，弹掉碰上去的垃圾，小心翼翼地夹到钱包里。
她以为晚上会睡不着，但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深，没有梦，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九位客人（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