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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十一章 ...


  •   半夜里热度似乎又上去过,只记得听见阿四圆圆她们的声音在耳边依稀响起,渐又淡去。
      第二天醒来,头疼已经消了许多,可依然全身无力,也没什么胃口,昏昏沉沉得只想再睡,被圆圆和唐四硬逼着喝了小半碗稀粥后又被宛如灌了一碗药,这才能重新躺下。
      迷迷糊糊中,一种异样的存在感让我猛地睁开眼。
      “醒了?”那人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他惯有的甜腻。 “怎么突然就这么病了呢?难道圆圆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么?”
      原来是他……
      我闭上眼,翻身向内不去看他,不接受他的视觉诱惑。“是我自己太倔犟,以为是小问题,怪不得圆圆。”
      “是吗?现在怎样?”身边的位置下陷,他的手盖在我的额上,过了一会才挪开贴在我脸颊上。“热度是退了,不过圆圆说你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要不我让厨子给你煮些药粥?”
      “……无双,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会。”
      “你在赶我走?”他的声音有些上扬,不知是感觉好奇还是生气,此时的我没什么精力去猜测他的想法。
      我没答他,是不是赶人这都是他的认定,我没兴趣也没想法去和他解释——好吧,我的确在赶他走,我不想看见他。
      “怜儿,你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片刻后,他的声音又响起。
      我冷笑,生气?如果我要生你的气,我可能会被自己先给气死。无双,我现在连对你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对你生气的心情都毫无。
      我只是觉得心很冷,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为何我会那么笨那么傻,为什么我还会蠢蠢得再次有对你动心的感觉?
      好,你是捕蝇草,我就是那不长眼得被你的甜美花汁吸引的呆苍蝇!
      只是无双,我累了,我甚至累到宁愿自己从没有答应过你这继续游戏的要求,累到宁愿放弃紫金钵丧失回去的可能,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纠缠,只是不想再看见你。
      我宁愿,再次失去记忆。
      “怎么不说话?我赶了那克蕊丝走,可好?”他俯下身半贴在我身上,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我颈侧,阵阵得酥麻。
      压下那几乎忍不住得战栗,我依然闭着眼。“我累了,我现在只想睡一会,无双,既然你那么想要我高兴,为何不顺了我的心思?”
      “……顺了你的心思?可也要看看是不是你言不由衷的心思才行。怜儿,睁开眼,我不喜欢看见你背对着我,我也不喜欢看见你闭着眼不瞧我。”他的手指在我唇上流连,想要播撒小小的火苗,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我慢慢转过身睁开眼,静静得对上他的视线,冷冷得、淡淡得道:“现在,我对着你了,我睁开眼看你了,无双,你还要我做什么?”
      他的眉心猛地一抽,慢慢收回手指靠上床头。“我说了,我可以将克蕊丝赶走。”
      说得好像天大的恩惠,无双,可你能送走你门里所有的女人只剩下我一个并且从此也只有我一个吗?
      不,你不可能。
      昨天就有的烦躁又袭上了心头,我低垂眼眸看着丝被上精美的刺绣。“我也说了,我累了。”
      “告诉我,怜儿,你要什么?要怎样你才能对着我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淡?”
      “不,”我在枕间轻轻摇首,疲惫得闭上眼。“我什么都不想要,无双,我只是累了。”
      我累了你我之间的游戏,也累了这样的爱你,更累了在对你的希望和失望中轮回。
      他半响不语,许久才道:“怜儿,你这么说话,让我觉得你快要逃走般。我是不是应该趁着你病弱,占了你的身才会更接近你的心?”
      唇角不可抑制得扬起,我缓缓坐起,看向整张脸隐在床幔的阴影内的他。“无双说这话可就让怜儿惶恐,您要在你的地盘上要个女人的身子,凭着您的地位容貌武功,还需要等着那人病弱?无双既然想要这身子,说一声就好,怜儿怎会不乖乖交上?遇见你开始至今,哪件事情我是没有乖乖听你的?”
      边说着,边解开了衣襟,脱下内衣丢下床,赤裸在被外的上身只着一件肚兜。看着似乎无动于衷的他,我扬了笑,又问道:“看来我这身子对门主您吸引力还真算不上大,门主是否需要我连肚兜一起脱了才觉得有些兴致?”
      他看着我,良久后拉起被子将我包起,直至颈部以下没有裸露在外的肌肤。“怜儿,我喜欢看你闹脾气,可是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你,自暴自弃得让我心都在疼。”
      我冷笑,无双,你没有心。
      你现在还要我如何?你要我睁开眼瞧你,我瞧了,你说你想要我的身子,我也准备给了,可是你还这么不满意,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无双,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你想要玩游戏是不是?那至少让我有了充分的休憩后我才有精力陪你继续,是不是?”
      “怜儿,在我眼中,你是最重要的那个啊……”他想拥我进怀,却被我挡开。
      不,我不想要你的拥抱,如果那不能属于我,我宁愿不要。
      “是,或许是,我知道,但,无双,那又怎样?”我不会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我会慢慢变成重要,然后成一般,最后,就会同你这门中的许多一般,被你遗忘。
      他颦眉,让人心颤的诱惑。“你不想要我的看重?你不想要胜我了?”
      我轻笑着,自己知道这笑中一点愉悦的意思都没。我想答他,却茫然不知该答他什么。
      我该去放纵自己看重着你的看重?我该继续让自己沉沦在这个美其名曰是游戏其实对我而言更是个酷刑的对抗赛里?
      片刻后,我只是低垂着头轻声道:“我累了。”
      他是拂袖而去的。
      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闹什么,我真的累得什么都不想去思考,所以当他一走,我就又睡下了。
      被圆圆弄醒爬起来喝药时,她骂我没心没肺,说那人都这么气跑了我居然还可以如此埋头大睡而不去想着怎么和好?
      我实在是很想笑,圆圆,我为何不能睡得香?先不说我是否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气到他,那人在我这儿受了气,还怕没地方让他撒火?
      可我呢?我从去年开始受的气,我去哪里撒?
      那天以后,他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也没有找过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于是,似乎开始了冷战。
      我的身子似乎染了睡病,每天都是嗜睡得紧,唐四和李综说我这是心病,等我想开了自然就是好了。
      他人是再没来过,但他和他那新欢的事情却通过好些个各怀心思人的嘴,硬生生塞进我耳里。
      都说,克蕊丝很得宠;都说,克蕊丝不可一世;都说,克蕊丝破了在歆园留宿的记录。
      我听着,笑着,继续做我的睡美人。
      我的眼是干涩的,我的心是枯萎的,整个人就像脱水的苹果干,即使依然富有营养却难吃得让人皱眉。
      再一次有心情走出屋门,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才一星期。感受着撒在身上的阳光,我懒懒得打了个哈欠。
      “姑娘,你再睡就真成猪了!”唐四拉着我往外走,就是她今天硬拖着我下了床要我出来晒太阳。
      我毫不顾忌什么形象得又是一个大哈欠,一边任她拖着我走到荷花池边的石桌旁坐了。“猪就猪呗,能那么没人骚扰得好吃好睡,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喂,猪最后可是要被人食用的啊,哪来什么幸福可言!”唐四接过圆圆递上的托盘,将上面的各色茶点一一在桌上摆放整齐,一边笑道。
      “哼哼,哼哼……”我冷笑数声,懒得答这个脑子偶尔会进糨糊、明明闯荡过江湖好一段时间甚至还很有名气的唐门四小姐。傻唐四,一刀的痛快,总好过一刀又一刀、永不会结束的凌迟啊!
      “好了啦,阿四,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这些天不舒服,和她闹什么?”宛如永远是温柔的宛如,带着和煦的笑容坐在我对面瞧着我们。
      “也就让她们去吧,有四姑娘和姑娘说说话,总好过这么些天姑娘一人锁在屋里闷睡。”轻声反驳宛如话的,是那现在和我们走得挺近乎柳纤云,她依然是一手捏着佛珠,脸上却带些看戏。真不知道她到底花了多少的心思在参佛上,自从放弃了等候无双的爱,她的兴趣就成了伙同圆圆一起闹事,受害者和被观赏者一般都是我——真不知道我以前怎么会认为她是个传统的中国女子。
      “姑娘,喝些凉茶吧,提提神。”由于我一直对于圆圆的“提醒”表示沉默,时间长了许是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用处,倒也不说了。也可能是担心我这老是在犯困的样子,每天她都想着法子逼我多吃些东西下肚。
      真当我冬眠不成?
      刚喝了一杯凉茶啃了一个小包子,突然一阵阵的喧哗从院外传来,渐渐接近。抬头看去,两个身材健壮的丫头正推搡着意图阻拦她们入内的小年,而她们身后,是扭着纤腰走近的克蕊丝。
      “在闹什么?”圆圆走上小径拦在那些人跟前,冷道。
      “圆圆姐,她们一定要进来,我们想拦,可怕伤了她,她现在是爷面前最得宠的,我们不敢真和她们硬来,前些天的事……”小年委屈道。
      “闭嘴!姑娘还病着,你们还要给她多事?”她背对着我,站得挺直,像是个战士,一个为了我而冲锋陷阵的勇者。
      可我呢?这是我的事情,我的敌人,我为什么要退却?
      打了个哈欠让自己清醒点,我静静开口。“圆圆,来者是客。”
      圆圆不解回头,我对她安抚得一笑。
      自从去年丝缨的事情当了下马威后,我似乎也没有真再给自己立过威,的确是该反省。
      圆圆咬了下唇,有些不甘得退回我身后,和早已在那儿的唐四她们站成一起。
      “克蕊丝,坐,”我指指我对面之前宛如的位置。“虽说来者是客,但去年无双就下了命令,任何人没有允许不得擅入我这,今天你来,可是得了无双的首肯?”
      她倒也不扭捏,几步上前仪态万千得落座。“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姑娘你正是风头时,爷自然是万分宠爱,只是此时,我就是闯进来了,你又能拿我怎办?”
      点头,这个姑娘中文学的不错。“想必你是忘了三天前歆园的凉亭内无双对你的话了?”
      她咯咯乱笑。“都说姑娘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是。爷哄你骗你的话,姑娘居然都当了真。”
      再次点头,不错不错,居然也知道那人都是在哄骗。
      “也就是说,克蕊丝姑娘打算趁着正当宠,爬到我头上坐坐?”我展颜笑道,客气得生假。
      她左右看看。“这地方真不错,怜儿姑娘,你们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把这儿让给我吧。”
      哦,肯定句,索性连个询问都省略了,很好,很好。
      我单手支颚,万分好奇得问:“这几天来无双都给了你什么,让你居然如此有信心?”
      她一仰头,像每一个沉醉在爱情中的女人般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也像每一个试图在情敌面前炫耀自己幸福的害怕失去的女人。“他疼我、宠我、怜我,自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我知道他对我是迷恋的,他也爱我……”
      爱?真是个已经有些廉价的名词。“哦,那我恭喜你,假设他真的爱你。”
      我只是想说这个人根本不会爱人,不过似乎她理解错了。
      她的脸在瞬间扭曲,站起身,有些歇斯底里得嚷叫。“你以为爷爱你?不,爷根本连提都不想提起你!你那几个丫头没有告诉你吗?她们为此吃了多少责罚!真是自不量力的蠢货,以为去爷面前替你说话,他就会来看你?你以为你装病,就能夺回爷的垂怜?爷是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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