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过去纠结》真术栗

3、第三章 蓦然回首

　　宋时光跟唐明月搞上以后，萧然对“肉多”的唐明月彻底失去了兴趣，他说他对别人的女人从来没有兴趣，或者换成他装B哲人时的话说：“一个智者是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到不爱自己的人身上的。”他的这句话一半是说给自己的听的，但多半是说给宋时光听的。萧然说宋时光这王八蛋是假戏成真，把自己陷进去了。
　　宋时光带着眼眶上那久久不能消散的淤青，马不停蹄地向唐明月频频示爱。他一连写了六封激情四射的情书，却无一例外地如泥牛入海，杳无回音。
　　一个多月来，宋时光不时引颈悲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听得我和萧然耳朵里快塞满耳屎。在历经几次可怜巴巴地向唐明月示爱无果之后，他突破了学校的禁酒令，在星期五晚上偷偷带着我在外面买了瓶白酒，不断问起青天。当五十二度的白酒烧坏了他的脑子时，他一把抱住我说：“兄弟，都怪我当时没把握好机会呀！”我从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叙述中，知道了他和唐明月的事情的全部始末。当我私下将唐宋两人的详情说给萧然听时，萧然斩钉截铁地说：“唐明月绝对是个有‘历史问题’的女生。”
　　就在萧然对唐明月做出这个令我惊悚的判断时，唐明月却开始玩起了清纯。她在校园里来去自如，目不斜视，再没有之前那挑逗帅哥的热情，仿佛她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仅仅是她与脚下这个地球的关系。不久，萧然悄然对我说道：“宋时光这王八蛋再也没戏了。”
　　果然，萧然的这一判断在之后宋时光的悲情叙述中得到了验证。在唐明月生日那天，宋时光花上血本买了一把玫瑰和一盒爱心巧克力送给唐明月时，唐明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句：“滚开！”宋时光扔下礼物，灰头土脸地回到寝室，半夜从被窝里传出鬼哭狼嚎般的哭泣声。
　　后来我才知道，萧然这一精准的判断是从唐明月经常泡图书馆以及她看见我的同乡周澈的眼神这里得出的。周澈学得是刑侦专业，这是我和宋时光、萧然都不屑的专业，将来毕业分配到刑侦队上班，单熬夜就会熬得短命。相比而言，我们三人选择的交警专业将来若分配到交警队上班，工作会相对轻松，油水又多。当时的周澈以为自己是学校最穷的穷光蛋，这个单身孤儿全然不知自己身下早有千万资产。他开学之初就报名勤工俭学，负责打理学校图书馆，每月可以获得五十元可怜的收入。
　　唐明月是在百无聊赖中，想到图书馆借本□□时第一次见到周澈的。
　　她在寝室无意中听说《金瓶梅》这书很黄，她听到后满怀憧憬地想看一看。她在一排排厚实的书架中慢慢查找，终于在文学艺术分组的书架上找到了这本小说。见四下无人，她随即翻开阅读起来。她专捡些□□描写来读，突然间发觉自己好久没有鼓胀的身体又鼓胀起来了。这种感觉令她有点着迷，她情不自禁继续翻找些刺激的片断，大口大口地阅读起来。
　　正惬意间，唐明月身上敏锐的感官突然觉察到身边有人靠近，她猛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生形同鬼魅般地悄然站在她的身边，唐明吓得尖叫一声，手上的那本《金瓶梅》哗啦落地。正在她身旁将一本归还的图书整理归位的男生被这声尖叫惊得侧脸一看，感觉自己冒然惊扰了这个女生，忙说声对不起，俯下身去帮唐明月捡拾书本。那一刹那，唐明月愣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见到了一个第一眼就能让她印象深刻的人，抑或是那张清新洁净的脸庞，抑或是那双溪水般清澈见底的眼睛。
　　正当那男生双手就要拾起书本的当头，唐明月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一个惊天秘密须要掩盖，说时迟那时快，唐明月一脚踩在书本封面那赫然醒目的“金瓶梅”三个大字上，显然忽视了那男生的左手拇指正在那三个字上面。唐明月猛然间的一脚，把男生的左手拇指差点跺成骨折，那男生本能地将手指从鞋底快速抽出，那坚实粗糙的鞋底已然将手指上的一块皮肉蹭破。男生一脸惊骇地起身，看着唐明月羞红的脸，他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对唐明月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这是唐明月见到周澈的第一个微笑，成为了她一生中最温暖的记忆。在此后的许多岁月里，每当唐明月感到哀伤、彷徨时，这个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便会如影随形，给予她强大的精神安慰。在唐明月的心中，这个微笑是如此的庄重，如此的包容，没有一丝的埋怨，没有一丝的嗔怪，即便他的手指已被弄得皮开肉绽（事实上只是蹭破了些表皮）。
　　唐明月突然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金山不换，重金难求的男孩，一个绝不会让她受伤的男孩，一个值得她用生命去守候的男孩。当她发现自己的这种感觉时，她适才鼓胀的身体，象是突然间泄了气的皮球，一点也不觉得鼓胀了。唐明月的脸庞热辣辣的快发高烧，她发觉自己象是又回到了之前那个纯真的少女时代。
　　那天晚上，唐明月是把双手放在胸前，像是抱着周澈那张笑脸安然入睡的。睡前，她把当天日落时分图书馆的遭遇从头到尾反复回味了好几遍。
　　唐明月心里发誓：即便这个男孩不爱自己，她也要全身心地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