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驭魔》茶到末年

46、拜师之后

　　黄旅奇急匆匆出了藏书阁，到司徒虑洞府一顿唾沫横飞；司徒虑面色阴晴不定，没等消化完秦穆宿没死在大荒岭还当成内门弟子一事，古钟森就满头大汗求见，说甄长老收徒了，徒弟不是他！

　　司徒虑愣怔半晌，气得拍碎石桌。

　　气氛沉闷，古钟森悄悄擦额上冷汗，后悔没传一张传音符了事，巴巴跑来当什么出气筒！和黄旅奇对视一眼，二人都有退怯之意。

　　早在白日，司徒虑在擎苍峰的洞府前，对着五行生克阵一通解说，有条有理，好一阵风头，旁人都道好；与同期修士比，司徒虑自负能拔头筹，他不信甄长老能注意不到他才智。布好的局，眼下却都叫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破坏掉！

　　“师叔！”古钟森腰弯的更低。

　　“说！”司徒虑咬牙切齿，却记得保持形象，没再做过激之事。古钟森稍稍松口气，谨慎道：“火烈宗的庆凉真人，和咱们阁主一起去的藏书阁接人，也为秦、秦师弟解围，这小子要是有背景的话……”

　　司徒虑面色一绷，绕着石凳踱步，“详细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重九他……”

　　破冰峰内门弟子众多，属于阵机阁第二大势力，由耀裳真君把持，在宗门日后发展上，耀裳也一向和丛尔微唱反调，屡屡表现不服之意。

　　重九乃是耀裳和凡人男子所生独子，宠的没边，一张嘴四处生事；这不，在大闹藏书阁后被丛尔微带去教导，但也就小半个时辰，耀裳亲自到八卦峰要人。

　　“师姐怎么有空到我这寒舍来？蓬荜生辉呀！”手抚琴，丛尔微坐至帘幕后，身姿影影绰绰。

　　耀裳大踏步走进内殿，一把扯开帘幕，“小儿呢？师妹别是瞧着羡慕私藏了！”有此一言，讽刺年纪不轻了还没道侣、或者被定下的双修道侣看不上眼的女修，可谓诛心。

　　老一辈修士，都知当年火烈宗的齐凛桥为进阵机阁观看高深阵法，扬言娶大他好几十岁并且是阁主关门弟子的丛尔微；十岁稚童之言，百年后尚不愿实现。

　　耀裳没少以此来羞辱人，句句带刺，“我儿青年才俊，你们孤男寡女的总归不妥！”

　　丛尔微抚琴的手一顿，漫不经心道：“师姐拒上回下山去历练也有二十多年了，言谈间还是带着俗世里一些无知妇人的粗鄙。”

　　“你敢！”

　　“我怎么了？”

　　“师父都死了，你还当我怕你不成？”耀裳俏妇妆容，伸手指着。

　　已坐化的老阁主弟子不多，唯一不喜整日情情爱爱，搞到凡人身上去的耀裳，自然的，耀裳也对护着小师妹，甚至传位给小师妹的老阁主没好印象，还道他破坏自家姻缘！

　　丛尔微面容一肃，起身捏紧拳头，“你怕不怕我不要紧，却是不该对师父无礼！”

　　耀裳有心说一句那死老头死了都不让人安生；转念记起火烈宗的庆凉还在阁里四处溜达呢，这煞神比丛尔微的战力也不遑多让，若两人联手，可叫人不好对付。她想了想道：“今我也不和你多计较，有时间就送小儿回破冰峰，他若伤了一根汗毛……哼！”

　　晚间，擎苍峰不复白日热闹，零星几人。

　　秦穆宿略一弯腰拱手，“多谢前辈相送。”他言谈间存了送客之意，也避而不看庆凉真君面貌。

　　齐衣薄拒不理会，径自走进闲之洞府，眼下没了杂七杂八外人在，又是甄长老地盘，她干脆揭了面纱，往洞府里的石凳上一坐，那姿态要多悠哉有多悠哉，“你我之间勿需多礼！不过藏书阁解围、又拜恩师，你可想好如何谢我？”

　　但凡齐衣薄恬不知耻的开口讨要，无一例外是盯上秦穆宿所有，东拼西凑来的借口也好，软硬兼施也罢，总之被她看上眼的东西都难逃魔爪。

　　秦穆宿未入修行一道前就有被压榨的觉悟，这会儿心领神会。纵然不甘心到手的东西成了旁人囊中之物，迫于威胁也要绞尽脑汁思考这女人又惦记上他什么了！这也是在洞府外他态度冷淡，一心就怕这女人顺势爬杆。

　　思索一阵秦穆宿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声音低沉道：“大荒岭一行，在地底寻得一块奇石，你若喜欢，拿去抵这人情债也可。”

　　“不错。”齐衣薄伸手讨要。

　　秦穆宿磨磨蹭蹭，捏一捏手指，指关节咔咔作响，慢条斯理道：“我后悔了。”

　　“……”

　　“关于拜师，可以不要；关于重九，我也不怕。”秦穆宿盯着她隐隐浮上恼意的脸，慢吞吞道：“破冰峰的耀裳真君是重九的娘吧？听说她喜欢收俊逸的男修弟子，我自问长相不差，应当能胜任。既然都是自家人了，想来重九也不会再与为难！”

　　齐衣薄伸手掐脸，扯一扯过度僵硬的面皮，笑的比哭还难看，她缓步走至秦穆宿身前，“你故意气我的是吗？”

　　“本就一举两得，何谈存心一说！”秦穆宿摇头，理所当然，口齿清晰，“我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努力来拜师，你的人情债太大，我受不住。”

　　“说来说去，是我一厢情愿了？”

　　“我不敢这么想。”秦穆宿咳嗽，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眼见快要将人激怒，他又笑道：“你想要的，我哪一件没给，以后无需以人情债来相换；你的暗中相助也会让我觉得自身很无用，你也嫌弃这等吃软饭的男人吧！”

　　齐衣薄张了张嘴，一句骂人的话憋进肚里！什么借口都好，她目的在于强抢，以前这类事没少干；但眼下他来了这么一手，花言巧语攻势，闹得好像他很有骨气、很厉害、很强大、很英武，也心甘情愿被她压榨一样。

　　若非知晓秦老魔本性，晓得这人最擅长揣摩女人心思，她恐怕自己又要沦陷，差点儿忘记拿走淬银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