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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敬姨妈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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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人生中的第一部戏啊!虽然是男二,但对于你这个新人来说也是很有分量了!你看看演对手戏的几个,周未生,哇哇,我可喜欢这个清纯妹妹了。孟子渊,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那款,但这两年火速蹿红。景严,实力派大叔啊,这次是承石导演的面子来友情客串演何妙妙老爸的。韩笑笑……”娘的,韩笑笑。
怎么说呢,当年大概也是受害者之一,但却算不上和我同一条船的,毕竟还是我闹得他们夫妻离婚。
趁着我神游的空档,他拿过剧本,“韩笑笑是谁?”成铭是这部新电影中的准新人,出于礼貌我们到得最早,找石导演要过一份剧本后便留在包间里翻看,石导演则去隔壁屋先问候一下偶遇的老友。
“徐娘半老的老女人,演你大姨妈。”演他姨妈不假,这个大字是我临场发挥加上去的。
有些坐立不安,我机械地拿起桌上的水杯直往嘴里灌水。怪不得石导演非要卖关子等到今天才给我们发剧本呢,还美其名曰和演员们交流感情让剧组的演员都一起吃顿晚饭,是怕看到剧本后我会拒绝让成铭出演或者韩笑笑不来吧。不过这戏本来也是看着闫清的面子才分过来一个角色给初出茅庐的成铭,一般人可求不来。
谁敢动闫老板的人,你成铭反正是要演的,要不今天就先逃了吧。
“成铭,就说你突然阑尾炎犯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一本正经地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除非你能给我些很好的理由。”他也临危不惧地打量着我。
我当年的光荣事迹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无奈闫清手段高明,我的那点破事网上已经找不到详细报导了。不打算再多说废话,我准备拉着成铭就跑,拉不动我就自己跑。
“哟,白妹妹。”还没使上劲呢,还算熟悉的女声就飘入我的耳中。
呸,我白漪吃软不吃硬,跑不掉那便能抗就抗,“呵呵呵呵呵,笑笑姐,还是这么年轻貌美啊,完全看不出是过了三十的模样呢。”哼哼,女人谁不怕老呢,本姑娘正值三八年华,还吃着青春饭呢。
“妹妹真会说话,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人手段高呢?”
片刻之间,包厢里已蒙上微妙的气息。
好在,今天吃饭的人不止我们俩,大家陆陆续续到场,相互寒暄,氛围慢慢又被扭转回来。饭局嘛,我不说话不惹事,我吃还不行吗。按道理来说韩笑笑这类大牌演员是可以不来的,主要是导演和周未生、成铭这样的后辈交流,但她今天既然来了,应该是提前听说了什么消息,有备而来。
“白妹妹是在哪挖掘到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生的?许久不见,口味变了?”感情你含沙射影说我找了个小白脸,娘的。恼羞成怒的我放下刚才一直和我过不去的猪蹄,故作矜持地擦擦嘴角,“笑笑姐真是人如其名,太会说笑了,这是闫老板分配下来的任务啊,我无意中捡了个宝贝,嘻嘻,谁不盼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呢?”你家那块老肉,给我钱我都不啃,你以为当年那破事就你一个受害者吗?在这种情况下,闫老板应该也不会怪罪我拿他出来当挡箭牌吧。
面上保持镇定,但我的手心开始剧烈冒汗。
桌上其他人都没敢说话,此时乱开口一不小心站错了队怕是后果严重。石导演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反正以后片场也是避不了要见面的,不多这一次。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孤军奋战的感受,我尝够了,特别是在经历过一波大起大落之后,几乎找不到救命稻草的这半年。我又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说我有胡作非为的资本,因为他会一直护着我的那个人。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我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手,虽然感受不到暖意,但却很让我安心。“嘻嘻,小生成铭可不懂姐姐妹妹的情分,初次见面还望笑笑姐赏个脸,小弟尊您在戏中的角色,在此敬姨妈一杯,希望合作愉快。”说罢成铭便双手举起满杯的酒恭恭敬敬站了起来。
只怕韩笑笑听了这话很想手撕成铭,但无奈在座这么多后辈,不能失了风度,她便也风情万种地一笑,端起酒杯站起来,“有如此出彩的侄子,戏一定会很好看,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饭局还算风平浪静,尤其是在接了一个电话便先告辞的韩笑笑走之后。
“这年头吃个饭都这么要眼力劲。”我四仰八叉地摊在副驾驶座上。自从上次他说会开车之后我就很要脸的再也不想开车了,“话说刚才周未生坐你旁边呢,熟络了没有?”要混娱乐圈,多点朋友自然是好的嘛,而且人家周妹妹是走清纯文艺路线的,肯定也不会计较我这个不打紧的经纪人的前世今生。
“恩,交换了号码。”他开着车,简短交代了一句。
“行啊你,这年头,果然好脸就是好用。”听着他这么有出息我放了一百个心,顿时感觉又轻松许多,完全无防备窝在椅子里。
“这脸在你这好用吗?”他笑眯眯地把脸凑过来。
娘的,害我也分了下神。没有提前注意不远处已经变黄的路灯。
“刹车啊!我不要交罚单啊!”
听见我杀猪一样的嚎叫,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实了刹车,后果就是我自带音效地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成铭!你要杀我你怎么不直接咬断我脖子拉倒!”我摸着痛痛的额头,恶狠狠地望着他。
“是这样吗?”还没待我反应,他一下把头凑到我的劲边,我似乎已经能感受到牙齿抵在皮肤的寒意,呵出的气没有一丝温度,提醒着我他的真实身份。带上隐石的他和普通人唯一的差别就在于他是没有体温的,终日冰凉。
我突然感到一丝恐惧,是真真实实生命受到威胁时心理上的本能示弱。
听见后面汽车不耐烦的鸣笛声,他坐正了身子,重新发动车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系好安全带。”,这是车里的最后一句对白。
看来我要重新审视这只老妖了,到底有何目的,是敌是友。我偷偷眯着眼看他,黑色的衬衫,重新染过的乌黑的发,本是很稳重的造型,但配上那双不一般的眸子,整个人还是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挽起的袖口露出左手臂,手腕上的隐石在车灯照射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算了,只要这厮到底不害我,我暂且活着靠他再重新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