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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侯爷入京 ...

  •   楮墨离宫一路惊险,江国皇宫内也并不太平。

      宣帝御花园内一夜风流,宠幸了浣衣局浣女慕萱,对其一见倾心,即日便立她为嫔,赐号——绾嫔。

      圣诏上写得清清楚楚,足矣让宫内所有女人艳羡,赐号“绾”字,——寓“长发绾君心”之意。

      无人理会宫中盛传的流言蜚语,究竟是绾嫔设计勾引了皇上还是皇上酒醉风流,众人只知,绾嫔晋位以来圣上与她形影不离,不光为她修缮优雅别致的景东宫,更是大加赏赐,许多宫人从未见过的稀奇珍宝绫罗绸缎都在几日内开了眼。

      温妃得知此消息后怒不可遏,连夜书信退守江北的父亲安远侯。安远侯知道温妃地位不保的消息后亦是马不停蹄赶赴京都面圣,劝其不要立妃,可是穷其所言,理由不过是如今边疆动荡,邻国危患,宣帝应将心思放在安邦定国上而不是儿女情长上云云。

      说服了自己,却难以信服宣帝。

      仅是立个嫔妃而已,至多在坊间多几句关于当朝圣上昏庸无度的流言而已,温侯爷和温妃的这般反应也未免太过激烈了?

      年逾花甲的国丈最终只得到宣帝一句冰冷的回应,“朕如今已不是那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朕是一国之君,多立几个宠爱的嫔妃,又有何妨?”

      答案自然是无妨。

      温妃的任性霸道、安远侯的冲动鲁莽,一念之错,让温家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为了让江潇轩立为太子,他们已经做了太多,牺牲了太多,而宣帝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立嫔妃,个中缘由事后念起二人才是追悔不已。

      他们终究还是太过着急了……

      景西宫内,灯火摇曳,温妃和安远侯相对而坐,二人皆是满面愁容。

      “爹,你说圣上怎么这个时候立起妃子来了?轩儿这下是不是再没可能被立为太子了?”

      安远侯摆了摆头,叹道,“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预料到的?”

      “圣上难道以为自己还年轻吗?他如今已过了不惑之年,难道还奢求那绾嫔给他生个皇子好立他为太子吗?还是真的打算让江楮墨那个贱丫头继承皇位?等到绾嫔的皇子出生,长大加冠,圣上也许早就驾鹤西去了!”温妃越说越冲动,直到最后口无遮拦无所顾忌。

      “放肆!”安远侯急忙拍案怒斥,“这样的话传进圣上耳朵里,难免要立诛九族之罪!以后你万不可再口无遮拦!”

      温妃不忿然别过脸去,并不理会。

      “唉——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糊涂女儿!”安远侯暗自感叹,继而抬头问道,“可调查过了,那绾嫔是什么来头?”

      温妃闻言,眼中闪过嫉妒与愤恨,薄唇轻挑,冷哼道,“没什么背景,不过就是低贱的浣女,却长了一副像极了那贱人的模样,难怪圣上被她迷得云里雾里!那贱人不知到底是死是活,可一会儿是江楮墨,一会儿又是绾嫔,这辈子也不想让我安生好过!圣上的眼里哪里还有我和我们的一双儿女!”

      “你是说……?”安远侯双眸倏紧,不可置信得看着温妃。

      “就是她!绾嫔长得像极了宋若清那贱人!就连那一股子狐媚气儿都一模一样!”温妃紧握双拳,满腔愤怒之意。

      安远侯的目光渐渐暗沉下去,沉默半晌,道,“当初我们那样做,如今也不知是对是错……”

      “何错之有?我豆蔻之年嫁于圣上,如今与圣上相伴三十余载,也为他育了一双儿女,难道当真比不过江楮墨那个不知道死到哪里去的娘吗?”

      “圣上于她,是情深意切,于你,于我温家,恐怕多是感激与顾忌之意啊……这又如何比得过?”

      “就算如此,爹为了江国的安定,常年坐守江北贫瘠之地,多年以来我们温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圣上当真如此薄情吗?”

      “圣上并非薄情,只是……”安远侯苦笑一声,“对于往昔之事,太过执念。”

      “哼——”温妃满面不忿,目光中流露出几丝狠决来,“我这辈子算是一片真心付错了人,那贱人虽然欺我一世,但她的女儿休想要凌驾于我的儿女的头上!现在就连她的一个赝品也要踩在我的头上,这份耻辱,我绝不容忍!”

      安远侯又是一声长叹,道,“那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江楮墨如今不在宫内,我也早已吩咐了人去照拂,暂时不必忧心。后宫之内如今也大多受我掌控,那绾嫔一时半会儿还嚣张不起来,至于如何在前朝钳制圣上……”温妃看向已是两鬓霜白的安远侯,一脸歉意,“还要继续倚仗父亲大人了。”

      “你凡事皆要小心,我们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见外的糊涂话。你若能如愿以偿坐上皇后的位置,轩儿顺利立为太子,爹日后有的是清福可享。”

      “只是苦了爹了……为了我和轩儿的事整日操劳,现在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温妃说着,想起多年来父亲的付出和圣上的凉薄,眼眶不知不觉红润了。

      父亲已逾花甲之年,同龄的官员早已归乡养老,圣上亦是多次劝他辞官归乡,他却屡次上书表示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父亲之所以坐守江北,久握大权不放的缘由,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江北之地,父亲声望震天,若是没有父亲,百姓恐怕早已哀怨连天,这也是闰帝和圣上一直以来对温家有所顾忌的重要原因。

      看到温妃的泪痕,安远侯亦是心头一疼,她拉过温妃的手,满面温柔得轻轻拍抚,“爹的傻女儿,看到你幸福就是爹这辈子最大的快乐了,哪里还有操劳之说呢?”

      安远侯一句暖心之话,在温妃的心里百转千折最终触碰到那个最柔软的地方。望着父亲两鬓的白发,温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而守护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的那份决心更加坚狠了几分。

      “对了,信中提及湘儿的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妃掩面擦了擦眼泪,道,“京都名门望族皆在考虑之中,湘儿那丫头又是心高气傲,说是无论嫁谁也要比江楮墨嫁得富贵,所以迟迟未定,湘儿的婚事……爹怎么看?”

      “湘儿这丫头,任性的性子倒是随了你!”安远侯扬唇浅笑,思虑片刻后,淡然道,“兵部白大人风霜高洁,他的爱子亦是一表人才,我一心属意,可如今白大人一心修道似乎无心朝政,恐怕湘儿是不愿意下嫁……吏部刘大人爱子刘陵与爹一同常年镇守江北,在当地也有一定的声明和威望,可是江北贫瘠,又相去京都甚远,刘家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温妃赞同得点了点头,又问道,“江南的萧末呢?”

      安远侯想了片刻,摆了摆头,“萧末此人,论才干论修为都大可为官,可他却不在庙堂之高,独处江湖之远。他没有什么身世背景年纪轻轻却能坐拥江南富庶之地,想必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人,我们温家也许高攀不起……”

      温妃听了父亲的分析,迟疑得点了点头,她并不缺财力,她所要的就是权力和前朝对圣上的威胁,若是手无实权之人,甭说湘儿,连她自己也万万不会同意。

      “还有呢?”

      “工部新晋尚书许微大人虽然年轻气盛,可是论家世背景到底浅薄了些。赵大人的爱子常年居于江西,听闻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赵大人家世殷厚又颇得圣心,我倒以为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统的儿子?”安远侯话音落下,温妃便面露鄙夷的神色,“父亲可能不知道,如今那赵统在前朝已经失了势,现在倒是对刑部尚书李炀马首是瞻,想来也奇怪,赵氏一族几代为官,怎么到头来竟落没到畏惧起了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来了……”

      “李炀?”安远侯疑道,“可是那个闰帝在位时从探子一跃成为尚书的李炀?”

      温妃点了点头,“不错,正是他。”

      “李炀此人,出身虽然并不富贵,可是的确有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温妃嗤之以鼻,“我倒是没看出来,那李炀又贪又腐,他的儿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圣上究竟为何还留着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圣上留李炀至今日,想必对他多少都是有些忌惮的。至于赵大人对他马首是瞻,这倒真是一大奇闻……”

      “可不止赵大人,据前朝的暗线,如今前朝与李炀为伍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很多时候为了顺从众心,圣上都不得不改变主意听从于他呢!”

      “竟有此事?”安远侯俨然对此事很是惊异。

      “这还能有假?父亲若不信可以多调查调查,我们安置在前朝的眼线也是时候该紧紧弦了。”

      “嗯……”

      火烛的光上下跳跃,安远侯温妃父女二人又谈了许久,直到夜深安远侯才悄然离宫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听从安远侯的建议意欲要前往景东宫拜访绾嫔的温妃,刚才踏出宫门,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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