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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秦时明月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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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跖和庖丁回到有间客栈,将在小圣贤庄见到的告诉了他们。
雪女身旁坐着端木蓉和高渐离,她与端木蓉对视一眼,忧心道:“蓉姐姐,这晏…高娴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天明和少羽会不会……”
“阿雪,小圣贤庄有张良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那个人的手段的确不能松懈。”高渐离开口说道。
“这高娴公主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惹得你们几位这么…那什么苦瓜脸的。”庖丁一脸络腮胡,摸着肥大的肚腩疑惑地问道。
雪女捂嘴轻笑出声,“庖丁大哥,是愁眉苦脸,”见庖丁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她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这高娴公主我们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嬴政亲封的长公主,墨家情报也搜集不到什么关于她的情报,此人深居简出,甚少露面,看她与卫庄似乎相熟的样子,武功也深不可测,是友便罢,可看来,是敌人的机率更大。”
盗跖捻着他额前的一缕发丝,一只腿屈起,一手撑着地面,说道:“嬴政那家伙看来对这个长公主不一般,这次她又和李斯一起来小圣贤庄,桑海,恐怕不太平静了。”
“听说她和你们在墨家机关城待过,这个人是为了嬴政潜伏在你们身边探取情报的?卫庄这个人虽然我没和他交过手,他的传闻可听得不少,不说这个人高傲自负的性子,能让他另眼相待的,可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且,凭你们墨家的情报网竟然查不出来她的来历,嘿嘿,这可真是有趣了!”庖丁咧开嘴,爽朗地笑着说道,对这个高娴公主也越来越好奇了。
众人听了默然不语,墨家虽然对晏衣的多有提防,可是看她脚步如寻常人,身无武功的样子,而且一直很安分,所以即使有心戒备也没想到此人深藏不露,武功竟与卫庄不相上下,甚至更高!
再者,高娴公主虽然声名在外,但甚少露面,常人不得见其容颜,所有人都想不到晏衣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公主。
正因为太过不可思议,才会让她有机可乘,让人防不慎防!
当日,卫庄走后,晏衣留了下来,巨子一行人也赶了回来。面对众人的责问,晏衣却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也对,就算对方再怎么解释,不同的立场注定双方不可能相安无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只是没想到她会夺走巨子的墨眉、小高的水寒,甚至连盖聂断裂的渊虹也被拿走!巨子因为和阴阳家大司命交手,中了她的封眠咒印,命在旦夕;盖聂虽然有所恢复却还是伤重;雪女、高渐离、端木蓉等人根本不是晏衣的对手,虽有道家前辈逍遥子的帮助,但不知为何,逍遥子前辈对晏衣似乎很震惊,一脸不可置信,最后无奈叹口气,选择旁观。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他们的武器夺走!
“怨恨吗?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时代,你们当初没有守住国家,是因为秦国比你们的国家强大;如今你们守不住机关城,守不住自己的武器,也只是因为我比你们都强而已。”
他们见晏衣神色淡然地说出这番话,气愤难抑,却也知道他们的实力的确不及她。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大秦气数未尽,你们也不过多做无用功罢了,何必?”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杀他们,她说完那些话就脚步轻移,形如鬼魅般消失在他们眼前。
众人在张良先生和逍遥子前辈的帮助下离开了机关城,前往桑海。原本以为近期不会再见,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也来了桑海。那个人的能力令人忌惮,他们的处境不宜现在对上她。
盖聂全程没有说话,他摸着膝上的木剑,他的渊虹被卫庄的鲨齿断了,断剑也被晏衣拿走了。其实他比其他人对晏衣都要熟悉,虽然他以前不曾见过对方,可是他见过那个人,天明的母亲丽姬。
那个传闻因为美貌绝世而被嬴政看上,强抢进宫的女子,他逝去的友人荆轲的妻子丽姬。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无比清楚,这传闻何其荒唐,丽姬的确美貌,温柔又柔弱,她进宫的原因也的确是因为她的容貌,却不是因为美貌,只因为丽姬与那人相似的容颜罢了。
他曾因为第一剑客的名头被嬴政收揽在身边做护卫,外面或许不知,宫里高娴公主的名字却无人不知,只因为嬴政的偏爱。她很少出现在宫中,就连他也从来无缘见过对方哪怕一面。可是他知道,只要对方一回来,嬴政必然第一个去见她;珠宝首饰,古玩字画,进贡的珍品通通都是先送去她挑,剩下的才会充入国库;她的宫殿及其僻静,只因为她喜幽静。
那时,他无意间瞥见嬴政在作画,春花烂漫,美人如画,却只是一个侧脸。
嬴政时常去看丽姬,却不对她做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脸。这时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只是因为那张脸。
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她与他在宫中擦肩而过,她戴着面纱,穿着冰蓝色缝着银丝玉兰花的长裙,仅仅是一个背影也美得让人恍惚。
在树林里见到她的第一面,他不是没有怀疑,却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天明对她的亲昵,他不禁想起了丽姬,想起了她自刎在荆轲身前,与他一同共赴黄泉的时候,她拜托他找到她的孩子,保护他。
他想起来每次嬴政遇到难题时,从她那里回来后茅塞顿开,欢喜难抑的样子,那一条条安民富民的政策,那一道道固民强国的律令,他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国家,真的是最适合如今的状况的国家。
……
李斯跪在金銮殿下,整个人微微颤抖,额上冷汗滑下掉落在领口,宫殿里所有人退下,除了呼吸声一点声音也没有,无形的压力在整个大殿凝聚。
嬴政漆黑的眼眸凝聚着风暴,冷得可怕,眯起眼,整个人阴沉得如掌控生杀予夺的死神,虽然他是帝王,同样掌握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可是更多的时候他是帝王,而不是死神。
挥手让李斯下去,嬴政有些疲惫地抚了抚额头。
上次破机关城,晏衣回来说了她惩罚了月神一事,他没有怪她,反而对阴阳家心生不满,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也敢伤她!他发了好大一通火,明里暗里打压阴阳家,给他们一点警告,月神的国师一职被他撤了,暂时没有让人填补。
知道她受了委屈,他本来想让她待在皇宫,他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她要求和李斯去桑海,蜃楼一事他没有瞒着她,他本意不想让她参进去,可是他也知道她下的决定没有人可以让她改变。可若是知道让她去的结果会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放人的!
可是如今,说再多也没用,她不见了。
想到李斯说的,从小圣贤庄出来以后她就不见了,派人寻找了好几日也不见人影他就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和恐慌。以前她虽然也经常出去好几月不见人,可是她去哪里都会让人给他带信,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无音讯。
对,了无音讯,他寻不到她的一点消息,就像当年她凭空出现,现在又突然消失,他从来都留不住她。
回到寝宫,挥退所有的宫女,他来到一个玉器架前,扭动上面的一个青铜鼎,墙如同两扇门退开,露出一间密室。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其余的全是画像,而且是同一个人的画像。画上的女子灿若春华,眸光浅浅,三千青丝长及脚踝,垂首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若盖聂他们在定能认出来,这就是晏衣。或笑或抿唇,或端坐或侧影,全是她!
嬴政摸着画上的人,有些失神,“阿晏……”
满山萧索,只因你一眼而万簇花开。
给予你一切,如病入膏肓一般。
我不信情,不信爱,唯有权利是全部,却抵不过你眼中那一瞬的清若秋水。
高处不胜寒,你不在,我真真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