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是头龙》KL_冥珞

3、第三章、诸神其实都是熊孩子

　　打点好一切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了，也许我应该修仙享受我所剩无几的人生和“自我思维”，因为指不定几秒钟几天后我就成为了另一个人——神灵回归。

　　想到那事儿我就觉得窝火，我并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信徒或者说是无神论者，我是个范信者，就是那种大难临头了就开始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上帝保佑那种。不过在我旁边坐了一头龙之后我已经相信神明是存在的了，除非你告诉恐龙没灭绝还进化成了能变身的品种。

　　也许是仪式带来的影响，躺到床上后我脑子里依旧是那些人的眼神，那种透过你看着另一个人的眼神，满怀期待，但是并不是对你。

　　侧过身希望能让自己舒服一些，但是我依旧觉得气闷，葬礼太糟糕了，的确，啊你会说葬礼上失去了亲人或者说看到遗容你会特别悲伤，但是我觉得糟糕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我被告知我即将成为另一个人，那么现在的我算什么？所以我会被挤出这个身体成为孤魂野鬼还是直接继承记忆和能力？如果是后者我还能接受，但是那头龙什么都不愿意说，直接去了客房，变出一大堆金币后变成Q版巨龙的模样趴了上去。

　　我失眠了，这是在我数了两百只羊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我对于母亲的去世、龙的存在、神的存在以及很多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很多人会说这就是生活——给你一闷棍儿，再告诉你你家房子烧了。

　　然后我就睡着了，决定明天开始好好享受人生。

　　***

　　如果这也算享受人生的话。

　　他个子很高，长了张欧洲人的脸，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德国人的长相？虽然他自己是这么说的，说自己的面貌是模仿了一个德国人，然后一脸嫌弃我像我母亲。

　　“讨厌的红头发和绿眼睛，洛安也是这幅长相，还是说你们魔女就这么喜欢红头发小雀斑？”

　　对于他无端的指责我选择了忍让，我对自己爹长相是挺满意的，你不满意也只能憋着啊不然你还想怎么的。最后他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说现在工艺上去了挺好的，虽然异世界更棒，他能吃到新鲜的小羊羔。

　　“那就滚回你的异世界。”

　　“契约，小姑娘，你们魔女世代相传的契约。”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戳了一下我的，“哦错了，并不是世代相传，只是你还没有想起来而已，也就只能现在欺负你一下了。”

　　虽然提起这事儿我就有些窝火，但是一个充足的睡眠让我冷静了许多。

　　“好吧好吧，‘大尾巴’先生，那么今天你的行程安排呢？”在飞机上差不多读完了那个故事，虽然今天床头上被放了一本新的——《暗枭与荣耀》，只不过这本书我没看，估摸着是因为书名，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实在不想看见什么和魔法沾边的玩意儿。

　　“去公园，感受人文风情，或者说是去看看博物馆里面的赝品和伪造的历史。”

　　“…你这话放出去了全人类都会打死你的。”

　　最后他决定去自然博物馆，这倒是让我轻松了一些，至少不用太担心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然后导致我被牵连，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被当成一个精神病家属。

　　这个冬天虽然说不上很冷，但是也不代表我就敢穿着什么超短裙之类的出门去。换上自己上次买的苦力怕外套和保暖裤袜再套个裙子就打算出门，结果回头就看见他穿着露出大半个胸膛的衬衫，倒也不是说什么露出度的问题，而是你见过大冷天的穿着背心在街上走的吗。

　　“…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我觉得你还是换件衣服的好。”

　　“出于你的人身安全的考量，小姑娘，我觉得你最好别对我的穿着提出什么问题，你要相信冬天吃雪糕的人都会有，那么肯定也不缺几个冬天穿夏装的。”

　　“冬天吃雪糕那是因为好吃。”这点我必须澄清，雪糕和季节可没关系，就像是甜点是装在另一个胃袋里的逻辑一样，毫无道理但是就是事实。

　　他露出一个你是脑袋被词典砸了吗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一如既往地戴上墨镜打开大门准备出去，跟在他身后的我拿起了挎包，确定钥匙带在身上后和他一起出去等待电梯。现代社会的特点，邻里之间总是缺少交集，虽然那种东西对自己来说也并不是必要的，但是偶尔还是希望可以见面了打个招呼。

　　电梯很快上来了，他踩进去的瞬间电梯响了一下。

　　“噗。”

　　“…再笑我就送您去见引路人。”

　　这句威胁对我来说毫无作用，笑着走进去站到了他身边，难得看到他吃瘪的模样，怎么可能不让我高兴。

　　“那本书很有意思，你说他们最后能破除诅咒吗？”

　　“你说那个疯子骑士？恶魔最后通过赌约拿回了胳膊，白头翁也被神接触了诅咒，骑士最后…”他顿了一下，“他最后一个人离开了，他把自己的歌声和所有的忠诚都献给了那个疯子神明。”

　　“疯子神明？”跟着他的步伐走出电梯，小区里虽然没下雪但是在飘着毛毛雨，庆幸自己衣服有兜帽，干脆地翻过来给自己戴上。

　　“一个…没有善恶观的家伙，他倒是和骑士合得来，干脆地把他拐走了，把他的盔甲变成了纯白，然后让他在夜间去追逐梦里的猎物或者是遗落在别人枕边的灵魂。”他似乎撑开了伞？抬头就看到他手里撑着把黑色的伞，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来的。

　　“那听着还挺酷炫的。”扁扁嘴有些羡慕他随心所欲的能力，如果自己觉醒了也能那样吗？随搓个火球之类的。想到这里忍不住很中二地比了一下动作，反正四下无人，下雨天街上行人少。

　　“…你想搓元气弹都成，”他的语气有些嫌弃，“准备过马路了，拉好我，或者你把兜帽提上去些。”

　　听见他的话干脆地把兜帽拉上去了一点，雨变大了，但是他帮我把雨挡住了，那把伞挺大的。

　　“那今天那本书呢？讲的是什么？一个叫做暗枭的人和他的尊严与荣耀的故事？或者是指代国家之类的？”想到今天的那本书自己就有些兴奋，是啊，关于异世界的故事人们总是会孜孜不倦地脑补着，《塞拉菲尼抄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脑补的关于异世界的故事，不过因为不懂拉丁文看不懂，只能看着上面的图画感叹一下作者的想象力。（《塞拉菲尼抄本》不是杜撰的，是真实存在的书籍，前面两个都是胡诌的）

　　“有关于诸神之争与亚拉尔，有时候诸神的战争起因其实很搞笑。”他根本没有关心来往的车辆，也不在乎没有红绿灯自己是不是会被撞到。

　　“呃…为什么这么说？”虽然《诸神的黄昏》里面讲的并不是那么好笑，而且特备的严肃，但是就希腊神话来说的话…为了防止篡位结果最后还是被篡位了也算是好笑吧。

　　雨下得更大了，街上的车辆都少了很多，甚至有的店铺直接关门了。

　　“神明渴望人类依靠自己，但是有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好笑吧。”

　　虽然完全没有Get到笑点但是我依旧出于礼貌干笑了两声。

　　“亚拉尔就像之前那本书里说的，他是个并非人类意义上的善良的神明，但是他的确没错，而且对于诸神来说，他不过是捏碎了自己做的陶偶而已，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迁怒而已，哦对了，可别以为神明们真的那么重视相互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重视也不会最后把亚拉尔逼去看守沉睡的创世神了。”

　　他倒是完全不忌讳这些，批判着造物主甚至根本不在乎他们到底怎么样。雨依旧稀里哗啦的泼得凶猛，我都有些担心这把伞撑不撑得住了。

　　“嗯…所以他们算是，咎由自取？”

　　“历史的必然性，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命运，编制命运的神明也只是记载着历史而已。”

　　他的头发被打湿了一些，风吹着雨，全打在了他的身上，湿漉漉的长卷发乱成了一团，抬头可以看见他几乎是撇下来的嘴角。

　　再笑可能真的会被揍。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