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美人》橘乃路

1、楔子

　　老人们总是教育年轻人，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常常要忍耐，不能任性而为。
　　我也常常说工作就是工作。
　　但现在支持我忍受这让我窒息的领结的，既不是职业道德，更不是充斥音乐厅的绕梁弦乐，而是一点害死猫的好奇心。

　　两周前，我的助手栎将一沓资料啪的一声拍在办公桌上。
　　说起来，栎这小子容姿端丽，头脑灵活，运动万能，处事谨慎……总之就是就像人们常说的那种万中无一的好助手，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我的这种态度了，特别是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要不是当初他死乞白赖一定要给我当助手，我现在一个人不知道有多快活……晤，大概吧……
　　所以——
　　“这是什么？” 我忍，反正也忍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资料。”栎瞬也不瞬我一眼，径自转身回到电脑前开始咔咔咔地敲击键盘。
　　废话，我看不出来吗？新买的一整包白纸也没有这么厚。
　　栎不是他的真名，是我给起的，因为很形象，就跟木头一样硬
　　“呃、哪方面的？”只要看到超过2毫米的东西就开始头晕。
　　“新case。”
　　我放弃了最后的努力，抱着风萧萧兮的决心，翻开了第一页。
　　“啊！”我的叫声终于一起了栎的注意，他很不满地抬眼看了看我，皱起了眉。
　　但是我现在可没有闲心去理他。
　　资料的第一张上有幅很大的照片，照片上的那张脸浮肿、青紫、扭曲……
　　我认识这张脸！
　　许多年前，我曾经看到从这张脸上，那挤成一条线的眼中涌出的晶莹泪水和愤怒火焰。
　　“记得当时……我拒绝过她的要求了。”
　　没有足够利润买卖我是不会接的。当时我这么回答她。
　　“是的。”栎不知何时又移动到了桌边。
　　“那……”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回头客。一件case完成后，钱货两讫，大多数客户都会希望我们消失到天边，从此在见不到我这张脸。而我，当然也会很有专业精神地忘掉各种面孔，反正我对那些不会爽快掏钱的家伙没有兴趣。
　　“这回是个适格的case。”
　　那就是说钱已经到账了。
　　虽然这件案子总是让我隐隐感到不安，但是终于还是输给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