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只妖》万我静

8、使命

　　“黄哥哥，你在里面吗？”
　　“我在，我找到孩子了，现在出去，洞口很窄，你别进来。”
　　“真的吗？太好了，你在里面度过余生吧，我把洞口封住。”
　　只听嘭嘭两声，整个山体都像在摇晃。黄成脸色微变，连忙说：“有话慢慢说，别冲动。”
　　“我现在头青脸肿的，心情非常坏，没有心思慢慢说。你去死吧。”
　　黄成心一沉正要快步穿过洞口，只听弓影突然一声怒斥，随即嘭的一声，山石滑落，弓影从洞口闯了进来，差点撞到黄成身上。
　　借着昏暗的亮光，黄成看到弓影蓬头垢脸的狼狈样，又止不住在那捧腹大笑。弓影亮出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射影弓，对着黄成就是一顿猛打。黄成哪敢接招，就着山洞里狭隘的空间闪躲，连忙求饶，最后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拿手上的孩子来挡。弓影无奈只得停手，一双杏目圆瞪，说：“黄哥哥，我衷心祝愿你寿与天齐。”
　　黄成苦笑着说：“你对我真好。”
　　弓影冷哼一声，说：“洞口被堵死了，你去想办法。”
　　黄成满脸惊愕，说：“你不是这么玩吧？”
　　弓影没好气地说：“玩什么玩，昨晚那坏人偷袭我，附近光秃秃的，只好躲进来，结果被人家生埋了。”
　　没等黄成回话，弓影看到坐在后方的猴王和满地的猕猴，伸手把黄成推开，径直走到猴王前方，惊讶道：“长右？”
　　猴王点点头，说：“正是。”
　　弓影突然笑逐颜开，说：“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老实交代，南方的雪灾是不是你搞的鬼？”
　　猴王突然变成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须发皆白的长耳老者，微笑着摇头说：“水草在哪，马在哪；小姑娘可曾见过马到哪，哪就变水草的？”
　　弓影一愣，说：“太阳在哪出现，哪是白天；月亮出现在哪，哪是黑夜。这样说对不对？”
　　猴王哈哈大笑，说：“聪明，聪明，不愧是神裔。”
　　弓影笑说：“虽然你说的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很高兴，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南方风雪是否与你有关？”
　　猴王说：“我如果说没有，小姑娘必定不信；我如果说有，自己又感到委屈。实在难办。这么说吧，南方这么大面积的雪灾肯定不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在这里这是稍稍影响一下附近百里的强度而已。”
　　弓影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对你出手。那老爷爷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可不可以告诉我嘛？”
　　猴王说：“小姑娘，看你也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天行有常，又岂是妖魔鬼怪可以左右的？”
　　弓影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也有不少妖怪趁着天气异常兴风作浪。例如老爷爷你刚才就指使一堆猴子拿石头砸我。你说怎么赔偿人家？”
　　猴王说：“不请自来，又未曾通报就直登家门，还怪主人家不客气？”
　　弓影说：“不管，第一你偷了人家小孩，所以我才来寻的，错先在你；第二，你也没问过我什么事就直接砸人，这算扯平；第三，找这么个地方做家，现在被人堵死了出口，害我要给你陪葬。就凭以上三点，你就该赔偿我。”
　　猴王呵呵一笑，说：“小姑娘真风趣。他们杀我数千族类，我不过偷一小孩以作警示，且并未加害，又怎能说得上错在我？这是其一；其二，你明知道指使猴儿砸你的人是你同伴而不是我；其三，我们一族在这居住百年无事，却是你引来敌人，自己逃命，连累我们无辜受困，却硬要强词夺理么？”
　　弓影无话可说，只得拉着猴王的手臂，可怜道：“老爷爷，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求求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隐藏小路什么的带我们出去。人家才18岁不到，人家不想死。”
　　旁边几只猕猴见弓影这副模样，纷纷捶地大笑，一时间喧闹不已，连黄成手上抱着的孩子都被惊吓得大哭。
　　猴王叹了口气，说：“老夫活的时间够长了，死在哪里并无所谓。小姑娘你的人生不过匆匆数十年，如白驱过隙，转瞬而已，何必执着？”
　　弓影站起来，正容说：“我来到这世上必然有属于我的使命，在我的使命没有完成以前，我是不会死去的。谁也不可以阻止我，包括这堆破石头。”
　　话一说完，弓影转身亮出射影弓，右手掌弓，左手拉弦，一道亮得刺眼的紫色光箭贯穿整把射影弓，照亮整个洞穴的全貌，大小猕猴尽皆转身闭眼，只有黄成和猴王目光炽热地看着蓄势待发的弓影。
　　箭离弦，无声无息。
　　如九天巨龙吞奸邪般一往无前，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似乎都在摇晃，原来只容人弯腰缓行的入口被磨得光亮宽敞，清晨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弓影蓬垢的身上，神圣而美丽。
　　弓影缓步走到洞口，眺望天际，放眼山林，内心尽是喜悦。弓影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说：“老爷爷，上天赋予我们生命，不是用来等死的。我们都应该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我们弓家维护的是天道，不论是人是妖还是仙魔鬼怪，山精鬼魅，无道者，必诛之。这就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猴王一双眼睛露出前所未有的光辉，恢复长右的原形，一步步走出洞口，来到弓影身旁，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俯视这熟悉的一切，却有了非常不一样的感受。
　　猴王感叹说：“真希望小姑娘你早来几年。”
　　弓影笑说：“现在也不晚。”
　　弓影用眼角看了黄成一眼，说：“黄哥哥，从明天起，这个孩子离开佛家寺院一步，我就拿他当箭靶。”
　　黄成无奈苦笑，说：“我也有属于自己的使命，是不是？”
　　弓影狡黠一笑，说：“没错，黄哥哥你的使命就是在明天前送他到寺院，并恳求人家给你抚养。”
　　黄成半个身体走进阳光里，说：“看来只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