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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5 ...

  •   我坐在树枝上荡着脚,优哉游哉地啃苹果。
      是的,我成功地说服了秦离,让他将我留了下来。
      其实说服他很容易,因为在他坐下来听我说废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挑起了他的兴趣。现代心理学告诉我们,对于秦离这种唯吾独尊又无比自信的男人,兴趣远比风险对决定具有更大影响力。更何况我连“脑子磕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要再拒绝我就太没天理了。
      我在秦离眼中就是一只关在圆笼子里的老鼠,或者是佛祖掌心里的孙悟空,不论怎样都只能踩着笼子原地奔跑,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不过我不介意,在一般情况下,活下去才是人生第一要务。

      “九公子。”
      巧红的声音在树下响起,她仰起脸看我,眼睛微微眯起,出现短暂的茫然,我知道她被我身后的阳光刺伤了眼。我笑了笑,一跃而下,身子一矮地钻到了她身后。而她在强烈阳光所带来的不适应散去后也转过身来,她颇为无奈地说:“九公子,你又戏弄巧红。”
      “我可没有。”
      我一脸无辜,因为这个表情杀伤力最大。
      果然巧红投降了,她替我掸去身上沾染的灰尘,说:“九公子,您准备一下吧,宫主让您去一趟。”
      哦?有消息了?
      我有些意外,那天——也就是前天——我成功地糊弄了秦离之后,我就顺竿爬让他去调查“我”的身份,还挑衅地跟他说:“调查出来要跟我说,我要帮你验证一下你的情报系统的有效性!”
      要知道,我现在要活命就要不断挑起秦离对我的兴趣,而且我也想知道曼臣究竟是怎样一个身份。
      莫非现在就调查出来了?
      不可能吧……我现在是生活在鸿雁传书的封建时代,而不是电子信息化时代吧?就算FBI都没有这种效率……莫非是传说中的人肉搜索机?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巧红给我穿上一件艳得扎眼的红衣,我还没有抗议,她又在红衣外面套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纱,让鲜红变成了朦胧的粉红,我这才勉强接受了这身衣服。
      虽然身为女性的我对这种明艳得不落俗套的亮红很有好感,但我始终不能想象一个男人——虽然眼睛很大嘴巴很小下巴很尖又是个少年模样——穿着一身大红是什么模样。
      我想我在头上再插上一朵大花,就可以坐上什么“慢男”评委席了。
      那边巧红又拿了一精致的小盒子过来,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她将盒子打开露出大红的膏体,闻着香气,我确定那是传说的胭脂。
      我的天,我现在是男的,就算是宠物也是雄的!
      严词拒绝了巧红给我化妆的意图,于是我在梳妆打扮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宛若一坨盛开的粉红菊花慢腾腾地往正殿挪去了。

      清欲宫虽然成立还不到十年,但是由于某宫主的奇遇,起点高,资产厚,又在这个极品宫主的经营下可谓是雄霸一方、富甲天下,据称清欲宫的不动产占据了整座青屿山,山顶是我现在所住的宫殿,山下周边的村庄城镇也都是清欲宫的产业,所以当我爬上树试图俯瞰全宫的时候,这个庞大的建筑群把我吓到了。
      不要怪我乡巴佬一个,你要是在辛辛苦苦奋斗十年后,发现自己的积蓄还不够买社会主义的一百坪商品房时,你也会被封建社会廉价的土地给吓到。
      我走了很久都走得快睡着的时候,终于看到正殿了。
      巧红大概已经得了秦离的吩咐,在离正殿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就和我说:“九公子,待会儿您现在外面等一下,让奴婢通报一声。”
      我点点头,跟着巧红走到正殿门口。殿门是关着的,一个青衣小厮站在门口。巧红过去和小厮低声说了两句,我没听清,就看那小厮朝我这边望了一眼,面上显出了些许不屑。他往门上敲了两下。顿了几秒钟,大概是里面有了回应,就听那小厮说:“宫主,九公子找您。”
      嗯?
      不知门里说了什么,那小厮又说:“可是九公子他……”
      小厮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下来,顿了顿,大概是门里又说话了,小厮这才点头应了一声“是”,又转而对我说:“那九公子请吧。”说着,他推开了大门的一个右侧的边门,示意我进去。
      我的身份还真是卑贱啊,连正门都走不得。
      我一边自嘲一边踏进了正殿。

      正殿里出乎意料地明亮,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秦离,依然是一身黑袍,只是花色有所不同。他的左手边隔着一张茶几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一身白衣,正好和秦离凑成黑白无常。那男人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也不回头来看我,只是低头抿茶。
      “你怎么来了??”
      秦离转过头来对我说,他皱着眉,口气不悦,任谁听了也知道他不欢迎我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秦离这会儿演的是哪出,我都不能不配合。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地看他。
      “过来。”秦离冷冷地命令,看我没动,又说,“程堡主面前你也这般放肆!”
      程堡主?我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扭着腰肢翩翩来到秦离面前,对他微微福身,委屈地娇声唤道:“宫主~”
      这声音这调子……太可怕了!上帝佛珠观世音,求你救救我吧,我快受不了了!我要吐!
      我看秦离也恶心得不行,却还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坚持着伸手在我身上带了一把,于是我就像一条面包虫软绵绵地偎进了秦离的怀里,就听秦离在我耳边低声说:“干什么?这样没有规矩?”
      充满□□意味的问句啊……
      我怕自己几欲作呕的神态会露出马脚,连忙将脸埋进了秦离怀中,娇羞唤道:“宫主,人家只是想你了~”又掰起自己的手指,脸红地说,“宫主太过分,昨天晚上那样……人家……早上就这样走了,人家来找您您也不见……”
      谁给我一个马桶让我吐一下吧!
      秦离低笑了两声,然后他抬头对那白衣男子说:“真是对不住了,程兄,家中下人没有规矩。”
      我的身子还缩在秦离的怀抱里,但这不妨碍我抽空看一眼那白衣男子,这男人穿得其实并不是白衣,而是银色的面料,衣角袖摆出用金线的绣出精美花纹作为点缀。而男子的脸——我看了只有一个印象:温和。
      当我打量男子的时候,那男子也看了我一眼,他微笑道:“没想到秦宫主会喜欢他。”
      秦离说:“海鲜山珍吃多了,也要换点萝卜青菜。”
      这是在贬低我的美貌吗?
      那可不行。
      我一抖身子,勾上秦离的脖子,摆出那大小通吃的委屈脸色嗔道:“宫主~”
      果然,我看到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我可以认定是被这张任谁看了都想蹂躏的脸给蛊惑的光芒。我在心中比了一个“V”,就被秦离勾起了下巴,秦离问白衣男子:“还不错吧?”
      白衣男子顿了顿,才说:“是的,不错。”
      我相信白衣男子的赞叹是由衷的,也相信秦离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
      为了不要演砸,我重新将脸埋进了秦离的怀里,却“偷偷”地将目光投向了程堡主。
      那程堡主果然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对着我笑了笑,其中意味我读不出来,却觉得我这“偷偷一看”看得万分正确。程堡主恰到好处地对秦离说:“既然美人在怀,那么程某也不打扰秦宫主了。程某先行告辞了。”
      说着程某某就站了起来,拱手为礼。
      秦离勾起嘴角淡淡笑了,搂着我也不站起来,只说:“那么秦某恕不愿送了。”
      “无妨。”
      程某某笑得很温和,果然离去——走的是正门。

      看着程某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时,我迫不及待地从秦离怀中跳了起来,我的天,我的鸡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几层了!
      秦离也恢复了冷淡,掸掸衣物,似乎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看了便气,也用力抖抖自己的衣服。秦离你这只大面包虫,看我不把你抖下去!
      抖了一阵,突然发现秦离正戏谑地看着我,这才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有些傻气,难怪总经理会说我有点孩子气。
      郁闷。
      我一屁股坐在那程某人坐过的凳子上。
      “说吧,这回演的是哪出?”
      秦离问:“知道他是谁吗?”
      “程堡主?”我很老实地摊手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秦离挑了眉尖,冷笑一声,道,“你连程似都不认识还来假扮曼臣?”
      我也来气了:“不是说我了我脑子磕坏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明知道我认识程似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还好我聪明,不然刚才岂不是露馅了!”
      秦离嘲弄道:“聪明?你扮男宠倒是得心应手。”
      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我瞪了眼:“我这是敬业!”
      秦离居然不理我了,十分优雅地给自己斟了茶,细细品着,就这么把我扔在了一边。
      有没有搞错,你的高贵霸气需要用冷落我来体现么?
      真是的,没有风度的男人。
      我干咳了一声,不得已开口:“那你说程堡主是什么人。”
      秦离不看我,继续喝他的茶。
      真是拽啊……
      我皱了眉头咬了嘴唇,下颌微颔,对秦离抛了一个媚眼,嗲着嗓子说:“秦大宫主,请您告诉臣儿,程似是谁~”
      秦离手一僵,终于放下了他的茶,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哼,是你逼我的。我耸耸肩,恢复了那副眼大无神的死人样,静待他开口。
      秦离终于轻启朱唇,娓娓道出了曼臣和程堡主的那段孽缘:“曼臣是程似的舅舅在去年送来的礼物。”
      “……没了?”
      秦离不答,但那不屑的眼神已经告诉我:没了。
      “程似的舅舅?”我转转眼珠子,“可是我认识程似?”我再转转眼珠子,“我们有奸情?”
      我觉得秦离好像翻了一个白眼,但当我看去的时候秦离还是那张老K脸,他瞥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嘲讽道:“你倒是聪明。”
      “……”
      我无语了,怎么到了这个地方随便碰上一个人都是GAY啊。
      不过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男孩和女孩没什么区别,用的洞不同而已,而且我听说男孩的那个地方更加紧致,估计也更销魂吧?
      只是我很疑惑一点:“你不介意使用二手货?”
      秦离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冷声道:“曼臣是程家堡一个下人的孩子,从小在堡中长大,听说两人感情甚好。”
      答非所问,还是他想说这二人是纯洁的男男关系?而我也更加惊讶:“自己的玩伴送给他人做男宠,他的反应是这样的?”
      “一年前程似还不是堡主。”
      “而一年后自己的玩伴已经对他人投怀送抱?”
      秦离不说话,又开始喝茶。
      我挑了眉毛,愈发不明白秦离唱的是哪出了,也不明白程似在想什么。
      “那程似今天来干什么?”
      秦离睨我一眼,那目光好像是在衡量是否要将事情告诉我,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他要和我结盟。”
      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秦离又发挥了他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似乎是默认了。
      我却觉得不是如此,对那程似虽然只是短短一眼,却觉得他温和归温和,骨子里却有一股傲气。他若真与曼臣是笃厚的朋友关系,应该容不得秦离那样侮辱曼臣才是。除非他和曼臣的感情根本是子虚乌有,或者另有所图,比如利用曼臣打入敌人内部之类的。
      其中弯弯心思我都能想到,秦离怎么会想不到,那秦离今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试探程似结盟的用心么?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说,秦大宫主,你这清欲宫不缺下人吧?”
      秦离挑了眉毛看我。
      我笑笑,指了指门外,说:“给我换一个侍婢吧,杀手我用不惯,也太浪费人才了。”
      秦离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打量着我,似乎第一次见我一样。
      说实话,被秦离这么面无表情地打量还真不舒服,感觉好像被活生生剥了皮一般,我耸耸肩,露出一脸无奈:“您的属下演技太好,我害怕。”
      “怕什么?”
      秦离的声音很沉,一直沉到我的脚底,害我整个人都有些凉了。
      “怕有一天我也会不自觉地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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