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且听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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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有一小股北狄奸细混入京城，为保证百姓安全，本月自朔日……？”忠义街尾，一个七岁的小童子对着一份邸报大声朗读，只是磕磕绊绊。
旁边做个两位男子，以为身着武将长衣，另一位一双桃花眼正盯着那小孩子。
“怎么？”这桃花眼的不就是睿王甘灵通吗，此刻一副为人师长的样子：“朔日怎么了？”
“小叔叔，”自从那日说了，付烈便日日过来玩耍，即便是付止寒不肯，他也自己偷偷来往，付止寒只恐小孩子不懂事惹得睿王不快，谁知两个人竟十分要好，更让止寒惊奇的还是付烈学业也在睿王的指引下精进不少，于是便常常亲自前来拜谢。付烈：“朔日是什么意思？”
“所谓朔日，便是每月初一。”甘灵通道：“农历的十一月、十二月、正月可以作为正月（岁首），每月初一日为朔日，因为这时看不到月亮。因而称为朔日。你既然每日自称是要做大将军的，怎么能不知道呢？”
“好好的初一就说初一，朔日？谁知道呢？”付烈不服气。
“因为邸报是由宫中印刷给各州府的公文，若是油印初一，那么若有歹人在一字上下加上一横，就变成初三，白白丢失两日战机。”灵通摸摸付烈的头：“因此，你可知这天文历法是何等重要，不是只要刀枪剑戟就可做将军的。”
“唔……”虽然还有一些不情愿，付烈点点头。
“既然这样，一会儿我让地星趁机给你讲讲北狄的历史，可好？”
“好……”
付止寒看地星邪魅一笑领着自己的小侄子往书房去，不由得心里好笑，没想到这个小混世魔王也有遇到克星的时候，毕竟夏大国手和魔医夏夫人养出来的孩子哪里是自己小侄子可以玩转的，地星不戏耍付烈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师兄？”
再回过神来，一张俊脸几乎就贴着自己的鼻子，自从那一日之后，甘灵通似乎每次见到自己都会这样贴着自己，这个感觉像是轻薄自己一般……
轻薄？怎么觉得这么想的自己很娘炮呢？
“怎么？”微微后仰，付止寒道。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师兄为什么好笑？”那人似是好奇一般向前贴近。
“啊……”不习惯这么接触，付止寒再向后已经靠在柱子上：“灵通，你是不是靠太近了？”
“没有啊，”甘灵通奇怪道：“我们西罗人日常就是这般啊。”
“嗯？”付止寒心生疑窦，自己也曾作为天子近臣接见西罗使臣，并不记得他们之间如此行事，但再看甘灵通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也没有理由骗自己。
“对了，师兄，我的酒楼今日开张，”甘灵通道：“前几日与师兄说了，不知道师兄可有兴趣前往？”
“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西罗皇室可以行商吗？”付止寒问。要知道大耀朝以士农工商分类，商人就算是再有钱，在社会地位上也是最低的，大耀王朝别说是行商，就是取一位商人家的女儿，也是万万不行的。
“西罗是天下商行必经之地，大耀的瓷器和丝绸，南蛮的草药和蔬果，北狄的马匹毛皮都是经西罗交易的，西罗皇室靠收取赋税维持皇室开销的一半多，因此怎么可能对商人有偏见，再者，我不过是西罗无用的质子。”言罢神情凄楚。好似如果连师兄也不关心的话自己就没人可以依靠的自立青年一样。
其实，自从耀诚帝知道甘灵通是自己的师弟的时候，对他也是各种关照，赏赐丰厚。但为什么付止寒还是觉得这位师弟还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可怜，每每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付止寒都有一种不答应他的请求就是犯罪的感觉呢。
“所幸今日也没有什么事，那就一起去酒楼，”付止寒道，继而想起什么有道：“嗯，我不能喝酒……”
虽然贵为耳目通天下的飞蒲阁主人，却也是忍不住浅笑，这个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肯把这种秘密告诉自己，付止寒是不是也算信任自己。
“好，”甘灵通牵起付止寒的手：“必不为难师兄。”言罢松手让身边的小厮去备马车。
付止寒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真是不明白，西罗人真的有这么热情吗？不仅贴脸说话，时不时还会有这样的动手动脚？
而这种感觉又不像战场上自己与兄弟们并肩作战时的肢体接触，该怎么说呢？倒是有些像小儿女之间的执手共话……
付止寒摇摇头，自己这是多么龌龊才能这样想自己的师弟，他还比自己小半年，又是可怜的质子……
付止寒兀自还在那里胡思乱想，手却被再次拉住，抬头对上一双桃花眼。
“师兄，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不管付止寒呆呆的样子，甘灵通拉着他走出大门。
付止寒就这样被甘灵通在人来人往的忠义路上被拉上马车……
俗话说的好，富贵生闲情，闲情生流言。
忠义路上最不缺的就是富贵闲人，最先看到付大将军被西罗睿王牵手带到私家马车的是陈尚书，陈尚书无意告诉了自家一品诰命，陈诰命告诉了闺蜜李侍郎的老婆，枕头风一吹，李侍郎又酒后吐真言告诉了侯学士……
不到半月，就连耀诚帝都只知道自己的两个师弟已经是痴情到日日缠绵的奸夫，而且居然放荡到在睿王的马车上叉叉圈圈……
等付止寒知道的时候，满朝文武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关切的样子看着自己的腰，死八卦男耀诚帝甚至还窃笑的问自己：“止寒，要是真的早上起不来床的话，早朝就不用从睿王府赶过来了……”
付止寒咬着牙，心里发誓要彻查此事。
其实有什么好查的，故事的经过是这样的：
开始的版本：今天下午，我看到付将军和睿王两个牵着手上了睿王的马车，你还别不信，而且当时付将军还一脸羞红……
接下来的人们在看到付止寒没事就带付烈到睿王府后，版本变成这样：付将军和睿王最近走的特别近，两个人拉拉扯扯，上次XX还看到两个人牵着手，一脸害羞的上了睿王的马车，去了青楼旁边的酒店……
然后就是这样版本：睿王把一脸羞红的付将军拉上马车，两个人在车里拉拉扯扯，然后去了青楼……
……
不用太久，耀诚帝听到的是终极版本：睿王和付将军日日在睿王府里嘿咻嘿咻，甚至为了取乐还专门在马车上，最后还是睿王抱着一脸羞红已经直不起腰的付将军从马车上下来的……
付止寒扬天长啸，不知道怎么和这些老狐狸说清楚，就连老将军也在百忙之中抽空对付止寒道：“你这些年一个人也是不容易，反正我们家也有了小烈，你找个男的，我和你娘也只要你下半辈子有人照顾就满足了，我们不反对，但是你们要适可而止，这样满城风雨的……”
付止寒心里摔杯子，拜托，应该适可而止的不是自己，而是这群传播谣言的老狐狸吧……
至于为什么此事越传越远，越传越玄，诸位还是去问问飞蒲阁的那位，那位正一双桃花眼笑的得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且听流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