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佳云》悠茗飒

9、收地租

　　也不知这两个人在讨论什么事，从早上回来就关在书房到现在天都要黑了。那耿芳华，主子不主子，丫鬟不丫鬟的在一旁坐着，又不看云儿也不干活儿，等着吃现成。云实在看不下去18岁的大姑娘了，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看不过去，云自己都还在帮着下人们摆着桌上的筷子。
　　“芳华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云冷冷说道。身边小丫头吸了口冷气，那自然是不和规矩的。只可惜某人听不懂反话。
　　“怎么可以先吃，芳华要等爷一起用的。”说完一溜烟跑去厨房了，不一会儿端上个托盘，上头两个小碗各盖了个小碟子。“芳华给爷送去。”正要往外头走。四四和十三来了，小路子冲在前面差点撞了耿氏，耿氏没拿稳，托盘摔了，碗碎了一地。

　　四四才进门就见这一副混乱局面，皱了皱眉，十三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云儿。云儿本不想参一脚，又想着十三在，再闹心也得忍着，就上去拉过四四，一面说着“碎碎（岁岁）平安，落地开花了。”一面对珊瑚和小路子使眼色，两人忙弯下腰收拾地上的残局。十三也跟着上来坐下，笑道：“四嫂真会说吉利话。碎碎平安，落地开花。哈哈。妙哉妙哉。”
　　“妙吧，还有更妙的呢！”云笑着，也落了座，其他人见主子都落了座，便要退下，只那耿氏伫在当口进退不是。四四也不转身看她，却似乎背上有眼睛似的，说了句“你也下去吧。”只那一句，云就见那耿氏眼里已有了泪光，掩面走了出去。

　　吃了一会，十三夹舀元宵的手忽然停下说：“什么更妙的？”
　　“元宵灯节，你可知道？”
　　“知道啊，白天来的路就看长安街上有人张罗着了。”
　　“等下一起去逛逛？”云挑了挑眉，甩头对十三说道。十三定是没想到云这表情，看傻了。云拍他肩膀，看四四又问“怎么样啊？！”

　　不多功夫，长安街头出现了三个小人，2个男孩带着1个小女孩，干干净净人儿，穿着打扮倒还普通。在古代可不算热闹了吗？！到处都是人，不是看灯，纯粹是看人，灯没什么希奇，就是兔子灯老虎灯。街两边摆地摊的，也就像北京的夜排挡一个样儿，卖小馄饨的，卖糖葫芦的，捏泥人的，卖胭脂水粉卖首饰的，卖字画的也有，还有卖艺的，还有，，，还有卖人的？？！！

　　正看得高兴，却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在叫卖一个小男孩，那男孩儿也就5，6岁模样。脏的很，身上衣服裤子破了好些洞，脸上挂着两条鼻涕虫，头上的小圆笈也成了个仙人球，眼珠子骨碌路看着周围指指戳戳的人。云的第一印象就是肯定是人贩子。要是生活不下去卖孩子的，一来不会选在大过年的出来卖，二来按古代这重男轻女的观念也不会卖男孩儿，三来自己家的孩子临到要卖了怎么也得给他好好梳洗一下。
　　看来四四和十三也和云想到了一块，十三第一个开口：“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做贩卖人口的勾当。”四四只绷着脸说：“过去看看。”
　　刚上前拨开人群，却听见另一边一个女人也拨开了人群奔了进来，歇斯底里哭嚎着：“我活不该跟了你这没用的种田汉！你要把二狗子也卖了，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又抓抱住那小男孩“二狗子娘来救你，皇帝老子来要租咱也没钱，地咱也不要了，娘不能没有你啊，走，跟娘回去，娘就是要饭也养得起你。”那男孩看了看大哭女人，摘下自己的帽子给那女人擦眼泪，这下引来身边一阵唏嘘。那孩子又说道：“爹爹说带狗子来看姐姐的，娘别哭，等下阿姐就来了。”

　　这边三个人看了听了，在一旁都傻了眼。云看见四四和十三看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云想起过去看过书上说，当康熙这里，只要是入了旗的满人，即使什么也不干也都有丰厚的月俸，那些俸禄就靠着向民间收地租来得，一直到雍正时候才大倒阔斧得削了不少空头的爵位减了很多俸禄的负担，也帮农民彻底免了地租地税。却没想到在康熙十几年，这情况已经严重到有人要抛妻卖子了？？也不做多想，只觉得眼前得先救了这对母子。

　　“你快想想办法。”转想四四，云催道。
　　“恩。”四四沉吟道，接着对远处的小路子招了招手，小路子东张西望的来到跟前，四四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又拉云和十□□离了人群两步。
　　“你让小路子怎么做？”
　　“回吧，明儿你就知道了。”这下十三和四四倒默契，一同转身就要走。云只好跟上去，心里还是很不放心。而且还这灯会也还没逛够啊。

　　房里，云一边净手，一边问道：“你皇阿玛一年到底向那些农户收多少地租，害人家要连儿子都要卖了抵租？”
　　“说的什么混话？地租年年如此，只是今年夏季雨水多了些，收成不太好罢了。”
　　“收成不好，那就减免一些租金嘛。你阿玛小金库里补上点不就是了，他动不动对着赏，对那个赏的，赏的东西怕平常人家要吃上个三五年了。”
　　“若因为收成不好就减免租金，还有谁会勤于耕作。如果贫困就能接受救济，又有谁每天辛劳摆脱贫困？”四四有条不紊地说道。似乎那是个他考虑了很多遍的问题，终还是觉得不妥，他微微叹气。云想到四四是满人，满族是马背上的民族，最懂的就是那优胜劣汰的道理。

　　“啊！有了！”云灵光一闪！随即开心地抓起四四的手跳站起来。
　　“什么有了？”
　　“就是有了啊，哈哈！”四四看着云儿，一副宠溺的表情。
　　“哦，可这回我不想告诉你了。”云儿想了想又坐回去，别过身子？
　　“你这傻丫头，又闹什么别扭？”四四那死小孩又在扮老成。
　　“我有好法子了，本来想告诉你，但有了上回，只到你是个口没遮拦的，想想还是不告诉你了。我想想，不如告诉十三得了，要不，去告诉太子哥哥~？”说着还故意把太子哥哥说得超级嗲。四四果然吃味
　　“谁说我口没遮拦，快说，什么好法子，只能告诉我，就当……我们两个的秘密。”四四说着这么暧昧的话，还有点犹豫。
　　“真的？”
　　“真的。”
　　“保密？”
　　“保密。”
　　“我是有法子，你仔细听了，那叫三五七地租法。”那是现代人都知道方法了，说简单点就是提成，按比例收地租。好容易和胤缜解释了半天，他才恍然大悟！又激动得说这个法子实在妙，多劳多得不打击积极性，碰上收成不好，也不会让百姓负担过重。
　　“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想到的？”额。。。又问？想到就想到贝，偏要人家说个缘由来，烦不烦。
　　“这是数的学问，洋人颇精通这个，我只是知道个皮毛，融会贯通罢了。皇阿玛不是给阿哥所也派了个洋教士去教你们这些么？你们都没好好学啊？我在宫里的时候倒是什么都学了些去。”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白先生的确说过他那些学问学好了可有用处，兄弟们里也有学的好的，比如九弟，可他也说平日里是用不上的。”
　　哈，云想，九阿哥数学学的最好？倒没听说过这茬。不过谁说用不上，阿哥里就老九钱最多，生意做的最好最大，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对数字特别敏感呢？！
　　“哦，我也是突然灵机一动想起来的。”云可不想在这里乱露锋芒，惹祸上身。“你答应我的，对外面可别说是我说起的。”
　　“为什么？那是好事，皇阿玛听了一定又要赏你。”
　　“赏赏赏赏他个大头鬼。不是说了，少赏一个人就够人家吃上三五年了么。反正你别说是我，否则以后再不同你说我的秘密了，看你想不想知道了。哼！”
　　“云儿，你是对的，若你是太子妃，将来当了皇后，定能辅佐你的太子哥哥治国爱民。只可惜……”四四说着眼神突然黯淡。
　　“你想多了，我从没一日后悔做你的福晋。”云说着握住四四的手，迎上他的目光，轻轻地绽开笑容。应该说，我也没有一日后悔过穿越到这里嫁给了你，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