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心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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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月余，晖儿马上足岁了。云让珊瑚找出过去收起来的那枚锁片，穿了红绳给晖儿带上。作为额娘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宫里头总管太监管的事情倒也不少，连晖儿足岁生日都还记得，提前就置办了东西送过来，四四说不必回礼，分量也都是例行的。德妃那边也有一份，送的一对如意镯子云也给晖儿套上了。胤禛这几日一直在筹办晖儿生日的事情，光列个来宾表就花了好些心思。可云更希望可以一家人度过，另一方面，她想在这有限的时间给晖儿最多的爱和快乐时光，不想有人来打扰，更不想给他任何成长的压力。
是夜，胤禛回房，云还没睡，胤禛走到桌边自倒了茶“云儿怎么还不睡？”
云饶到四四身后给他捏着肩头，柔声说：“我在等你。”
胤禛笑了一声，一手拉转过云，注视着她“云儿有什么事？”
“晖儿生辰我要替他向他阿玛讨一样礼物。”云说着却并没有笑。
胤禛于是也敛了笑，想了想说：“云儿想要什么？”他却并没有说晖儿要什么，云知道他想错了。
“云儿想替晖儿要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云也不辩，继续说道。四四听着疑惑地看她，云继续说道，“生在皇家，又是嫡子，不知是晖儿的幸还是不幸。可我不想晖儿小小年纪就背负那样的压力。”
胤禛却也严肃道：“俗话说慈母多败儿。弘晖是生在爱新觉罗家就有他与生天赋的使命和责任。”
“你对他有冀望吗胤禛？”云不能问四四是否对自己有希冀，但她知道他懂她的意思，胤禛不是当今太子，晖儿也不会寄命于天下苍生，别说他现在只是个孩子，将来最多也只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一个王爷，当个富贵闲人。四四默然不语。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晖儿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他走的时候有什么遗憾。”云有些着急，有些语无伦次，她甚至最近一直有一种冲动，要把晖儿的命运告诉胤禛，甚至把这里每个人的命运都告诉他。云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历史，但她也有想改变的东西。比如晖儿，她是他的额娘，她曾经那么痛过，所以她想让晖儿成为最幸福的孩子，即使终有一天他会离开。
“小傻瓜，你多虑了。”胤禛的神情分明有些动容，但他还是只当她是过于担忧了。他温柔得揽云在怀里，他很深地吻她，他在她的脖颈间轻蹭着求欢，云突然有哭的冲动，眼泪已经宣肆而下。她不知道真正的先知会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但如今她只备感煎熬。她可以很温柔地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但她不想就这样与已知的历史妥协。她想历史只是一个结果，她一定可以走不一样的路来圆满。
小寿星的寿宴还是如期进行了，康熙和德妃看着晖儿抓周，晖儿抓的一锭金元宝，四四并没有特别满意的样子，德妃陪着康熙只在那里笑着，其他的人挑着好听的说了一堆吉祥话，云倒并不在意这些。昨夜缠绵，四四曾对云说她是一个好额娘。云想是的，她比生在这个年代长在这个皇家的女人们要看开许多也知道许多，所以她不追求名利并不需要母凭子贵的一天，她也不像德妃永远对四四客气疏远，她那么爱晖儿，只想着他能快乐，她就满足了。
又一日，久没有来的媚儿突然来造访，忙迎了进来。才见媚儿还真有些认不出来，出落得更加水灵大方了，媚儿笑着也说几日不见四嫂又添了几分娇柔动人。外头天气不错，六月里气候温暖。两个人坐着闲聊，一边晖儿竟扭着乳娘来找云，媚儿笑着就要过去抱起晖儿，晖儿却哼哼叽叽伸手要云抱，媚儿没法只好放了他，眼里却有些失落。云知道这个年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她和八阿哥也已经成亲那么久了，还没怀上，媚儿自然是着急的。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如你们两个都去叫大夫看看。”媚儿突然触了电一样，讳莫如深地说：“不用不用。”云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好搜肠挂肚的找话来转换话题。这又想起八阿哥对媚儿也算是不离不弃相守到底的，绝对是爱情的典范了，不由替媚儿高兴，忽然想到久远之前听过的一个故事，媚儿听云又要讲故事，兴奋地要她快说。云拧不过她，正了正身开始讲：
“故事的名字叫《永远不要放弃你的爱人》，说是有一处人家要推了旧房子重造，却不想在敲墙的时候看见一直壁虎在墙里被钉住了尾巴，而那钉子是十几年前盖房子的时候钉的，也就是说那壁虎至少已经被钉了有十多年了，可它却还能活着。那人很疑惑，过了一会发现另一边又钻出一只壁虎，嘴里还叼着吃的东西，竟然是要喂那只被钉住的壁虎的……”
说到这里媚儿已经在连连惊呼，云却不再讲下去，媚儿问后来呢。云突然又觉得和媚儿讲这样的故事似乎又不合适。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有一天要是胤禩真是走到了那一步，难道自己是在教育媚儿要与他同生共死吗？这又怎么值得？！
那日后，连着好几日，云常常觉得有些烦躁，因为有很多事不能与人说而觉得非常苦闷。她需要一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她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忍不住说出一切，因为晖儿，因为媚儿，她突然觉得不说已经成为一种残忍。历史还不够残酷，最残酷的竟是她自己，可以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心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