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部曲之雨满江湖》滑州客

20、武林花中四君子 君子风中一枝花

　　“欧阳门主，我有一事相求。”李成杰正好看到欧阳门主站在‘菊花园’里赏花。
　　园中的菊花红的如烈火，黄的如金子，有的绽开似千丝万缕的彩带在当空舞蹈；有的含苞待放；如待嫁的姑娘；有的昂身傲首像挺立的雄鸡。
　　欧阳书转过身，说，“先别急着说。来吟首诗，就说前人的咏菊名篇！”
　　“这…好吧！”李成杰略加思索：
　　结庐在人境
　　而我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
　　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
　　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
　　欲辨已忘言
　　“这首是陶渊明的《饮酒》”。欧阳书频频点头，“嗯，不错，让你担当香樟堂的堂主再合适不过了！对了，你说有事，什么事，快快说来！”欧阳书欣赏着园中的景色。
　　“是这样，有几次我想出去凤凰城，可是无奈路途崎岖难走，请问门主有没有通关地图？”
　　“原来成杰竟为此事担忧，哈哈哈，好吧，这件事我一听白勇说起过。这凤凰城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你为什么要出去呢？！”欧阳书看着李成杰。
　　“我，我还有要事要办。”
　　“要事，我已为任你为香樟堂堂主，这就是要事，你知道吗，成杰？”
　　“门主言之有理，可…”
　　“成杰啊，你看你吟的那首诗，《饮酒》，就是出世的。可你如今却要入世，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也只是喜欢陶渊明的诗风而已，对他的行动我也不很赞同。”
　　“对，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去奋斗，找一个建功立业的地方。你看，我们五方门，人才济济，英雄辈出，正是你施展抱负的绝佳之地。来，听我来一首。”
　　飒飒西风满院载
　　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
　　报与桃花一处开
　　“此诗乃黄巢《题菊花》，这首诗写得大气磅礴，一改前人关于菊花的旧式。于陶渊明之上，另加新意。”李成杰道。
　　“正是，这是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创作的一首诗。这首诗采用比兴手法，托物言志，抒发了黄巢力图主宰社会的豪迈思想。其不同凡响之处在于它展开了充满浪漫主义激情的大胆想象：一旦自己成为青帝就要让菊花与桃花在大好春光中开放，让菊花也同样享受到蕊暖香浓蜂蝶绕丛的欢乐。这种对不公正“天道”的大胆否定和对理想中的美好世界的热烈憧憬，正反映出黄巢超越前人价值观念的远见卓识和勇于掌握、改变自身命运的雄伟胆略。也告诉我们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门主说的极是。唐末诗人林宽有这样两句诗：“莫言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皆解诗。”古往今来，确有不少能“解诗”的英雄，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个。自从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一出，菊花就和孤标傲世的高士、隐者结下了不解之缘，几乎成了封建文人孤高绝俗精神的一种象征。黄巢的菊花诗，却完全脱出了同类作品的窠臼，表现出全新的思想境界和艺术风格。”
　　“嗯？此话怎讲？”
　　“我们先看第一句。第一句写满院菊花在飒飒秋风中开放。“西风”点明节令，逗起下句；“满院”极言其多。说“栽”而不说“开”，是避免与末句重韵，同时“栽”字本身也给人一种挺立劲拔之感。写菊花迎风霜开放，以显示其劲节，这在文人的咏菊诗中也不难见到；但“满院栽”却不同于文人诗中菊花的形象。无论是表现“孤标傲世”之情，“孤高绝俗”之态或“孤孑无伴”之感，往往脱离不了一个“孤”字。黄巢的诗独说“满院栽”，是因为在他心目中，这菊花是劳苦大众的象征，与“孤”字无缘。
　　菊花迎风霜开放，固然显出它的劲节，但时值寒秋，“蕊寒香冷蝶难来”，却是极大的憾事。在飒飒秋风中，菊花似乎带着寒意，散发着幽冷细微的芳香，不像在风和日丽的春天开放的百花，浓香竞发，因此蝴蝶也就难得飞来采掇菊花的幽芳了。在旧文人的笔下，这个事实通常总是引起两种感情：孤芳自赏与孤孑不偶。作者的感情有别于此。在他看来，“蕊寒香冷”是因为菊花开放在寒冷的季节，他自不免为菊花的开不逢时而惋惜、而不平。
　　后两句正是上述感情的自然发展，揭示环境的寒冷和菊花命运的不公平。作者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作了“青帝”，就要让菊花和桃花一起在春天开放。这一充满强烈浪漫主义激情的想象，集中地表达了作者的宏伟抱负。统观全诗，寓意是比较明显的。诗中的菊花，是当时社会上千千万万处于底层的人民的化身。作者既赞赏他们迎风霜而开放的顽强生命力，又深深为他们所处的环境、所遭的命运而愤激不平，立志要彻底加以改变。所谓“为青帝”，不妨看作建立农民革命政权的形象化表述。作者想象，到了那一天，广大劳苦大众就都能生活在温暖的春天里。值得注意的是，这里还体现了农民朴素的平等观念。因为在作者看来，菊花和桃花同为百花之一，理应享受同样的待遇，菊花独处寒秋，蕊寒香冷，实在是天公极大的不公。因此他决心要让菊花同桃花一样享受春天的温暖。不妨认为，这是诗化了的农民平等思想。”
　　“成杰说的极妙。”
　　李成杰微笑，又接讲，“这里还有一个靠谁来改变命运的问题。是祈求天公的同情与怜悯，还是“我为青帝”，取而代之，其间存在着做命运的奴隶和做命运的主人的区别。诗的作者说：“我为青帝”，这豪迈的语言，正体现了农民阶级领袖人物推翻旧政权的决心和信心。而这一点，也正是一切封建文人所不能超越的铁门槛。”
　　“好好好，成杰分析见解深刻，精妙绝伦。这首诗所抒写的思想感情是非常豪壮的，它使生活在封建社会中的文人学士表达自己胸襟抱负的各种豪言壮语都相形失色。但它并不流于粗豪，仍不失含蕴。这是因为诗中成功地运用了比兴手法，而比兴本身又融合着作者对生活的独特感受与理解的缘故。黄巢的《题菊花》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哈哈。”
　　“门主说的极是，我也挺喜欢的。”
　　“成杰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对这首诗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不敢当，这是我朝唐诗研究会常务理事刘学锴先生的赏析。当时看过觉得精妙，所以就记下了。”
　　“真不错，年少有为。”
　　“黄巢还有一首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写得惊心动魄，动人心弦。黄巢不愧是一代农民起义的领袖。他有非凡的人格魅力和过人胆识，并最终取代王仙芝而成为这场大起义的总领袖。由他领导的这场大起义摧毁了腐朽的李唐王朝，打破了唐末军阀割据混战的黑暗社会的僵死局面。为社会由分裂向统一过渡准备了条件，从而推动了历史继续向前发展。黄巢的确是一个破陈出新的大英雄。”欧阳书边说，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敬畏之情。
　　“这首《不第后赋菊》，写得气势恢宏，想象非凡。黄巢真是一位伟大的农民领袖，百姓之中的大文豪。”李成杰也充满了敬仰。
　　欧阳书听后，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走向了“聚贤堂”。
　　“门主，我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成杰低着头欲言又止。
　　“讲，没事。但说无妨！”欧阳书豁达地讲。“今天心情大好，畅所欲言。”
　　“您委任我为香樟堂堂主，可是我一点功夫也没有，恐难以服众啊。”李成杰抬头看看欧阳书，等待他的答复。
　　“不用担心，没事的！”欧阳书轻声的说，又拍拍成杰的肩膀，“相信你自己，要有黄巢那样的气魄!”
　　“至于说走，以后我就不再提了。可是我在这里，想学点功夫，整天这样也太闷了，至少习武可以强身健体，锻炼体魄嘛。”李成杰的眼中透露着希望。
　　“这样啊，好吧，我教你一套“迷踪步”，如何？”欧阳书征求地问。
　　“好好好，谢谢您啊。”李成杰高兴地都快蹦起来了。
　　“好吧，明天早上，我就教你，今晚好好休息休息，练武挺累的，睡个好觉！”欧阳书关心地对李成杰说。
　　吃过晚饭，李成杰兴奋地睡不着觉，往日的不快与折磨历历在目。他知道他就要成为武林高手了，那些曾经伤害过和耻笑他的人都要通通受到偿还。
　　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仇恨，是错误的念想，但那些往日的片段却不由控制的钻进他的思想。他知道这样的复仇是一个恶性循环，他要改变，在这样的矛盾挣扎中，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