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部曲之雨满江湖》滑州客

14、波云诡谲清水宫 黑白无常上官腾

　　只说神农顶的黑水之地，山色墨黛，点缀着几许松柏，松柏之间飞翔着不知名的小鸟，但却也一律是黑色的。从山峰处绕过的一汪河水，同样是黑色的，但却不是那种浑浊不堪的色泽，是一种未曾污染的天然黑色。尽管河水黑色，但却隐约可以看到河底布满了白色的贝壳。
　　沿着一层层的山路向上攀登便是筑于山腰的宫殿。只见那宫殿檐角上游走着四足细长，马首蛇尾的蛟龙、背上有毛纹的麒麟、鸿头、麟臀的凤凰、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的饕餮、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角的獬豸，但却有一共同特点，那便是都是如墨一般的黑色。而黑色灵兽的下面，却是反差极大的似雪一样的白色墙壁，甚至连门都是纯洁无瑕的的颜色，到处给人以一种冰冷的肃杀和敬慕之感。
　　来到黑水，欧阳书忙把李成杰搀与黑石小道，李成杰只是奄奄一息地问：“这是哪里？”
　　欧阳书说：“这里是我三弟的黑水，他是神医，一会儿你就没事了啊！”
　　“好，谢谢你啊！欧阳门主!”
　　抬头望眼，宫殿之上写着三个瘦金体的“清水宫”。
　　按常理来说，大哥来访，作为兄弟的理应恭迎，可墨黛山石铺成的羊肠小道上依然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意。
　　欧阳书只好自己上去，叩门，“有人吗，青木门门主欧阳书求见。”
　　只见门缓缓打开，庭院是各种的草药，有辛夷、辟芷、杜若…庭院中是浓重的中药气息，而院子中还有忙碌的整理修剪花草的下人，人人都轻手轻脚的，十分谨慎。
　　欧阳书不管许多，只是径直走向了‘百草堂’，进去百草堂，味道更是明显。只见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地上，甚至连头发都被帽子遮着，而他手中却是拿着一堆白色的骨架，正在研究骨骼的构成。手却和骨骼差不多，同样的白色。
　　欧阳书进去后，一阵默然。随后，一阵似是从空谷之中传来的声音。“你来了，坐吧”
　　“三弟，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你出手救救这位兄弟啊！”欧阳书说，
　　“你也知道，我只与本门弟子治病，别门免谈！”
　　“可三弟，他曾救过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你的救命恩人管我甚事，自己想办法嘛！何必来求我！”
　　“那，三弟，你看这样行吗，我让他加入青木门，你总可以给他治病了吧？”
　　“不行，这是我的原则！你不是已经有炎中子的武功心法吗？还来求我干甚。”明显，黑衣男子有些怨忿。
　　欧阳书忙去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炎中子的嵩岳秘笈。腾弟，你就帮帮忙吧？”
　　“不行，这是我的原则。”
　　“好了，好了！我拗不过你，让此人加入你黑水门还不行吗？”欧阳书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了他。
　　“门主，那几个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此时正有一人敲门进来，那个人声音微颤，全身发抖。
　　“知道了，你下去吧。”上官腾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欧阳书自己在房间。
　　上官腾随手拿了一片龙舌兰，口中默念，“据黄帝内经记载，龙舌兰，甘微辛，平，无毒，有刺激性，会使人□□，欲罢不能。”
　　他走进了一件叫神农屋的房间，那个房间内，捆着三个人，好像是一家三口，而那个女孩差不多才五六岁的光景。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上官门主，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吧，她还小。”
　　上官腾只是在做着准备工作，并不理会。“我有我的规矩，你们得的是黑死病，我不治疗，你们一样是死。”
　　正说，他将一株龙舌兰直插那个男人的眼睛，那眼睛像圆球一般，被扎在了龙舌兰的尖上，似乎还冒着热气，上官腾拿在手中冷笑。
　　那中年妇女急忙去捂孩子的眼睛，可却被上官腾一个树叶下去，直接从咽喉插出了脖子。妇女下意识地去双手捂喉咙，口中还不断地干咳，每咳一次都带出大量的淤黑的血。那女孩起身去帮妈妈，而且早已尖叫不止。
　　上官腾将三个人的眼球放在盘中，仔细地把玩着。过了一会又拿出来，像小丑一样将六个眼球抛向空中，而对面的三个人浑身已经开始痉挛，抽搐。
　　随后，他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冰刀，依照人体生理上的天然结构，击入了人体筋骨相接的缝隙，顺着骨节间的空处进刀。在人体本来的构造之间，筋脉经络相连和筋骨结合的地方穿梭自如。那刀刃的锋利就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的一样。而人的骨节虽有有间隙，可用还是有厚度的刀刃插入有空隙的骨节，竟然游刃有余，且冰刀一点血渍都没有。骨架分离好，手中的冰刀瞬间变成了几滴清水。
　　没过多久，三具尸体，就成了一滩人肉和一推骨头。
　　“这下，我的宝贝可又有吃的了。”
　　晴朗的阳光照在清水宫，同样也恩惠地洒在了少林寺。
　　王乾坤拿着马勺正在给上山拜佛的善男信女们施粥。
　　“大娘，不够喝在盛点啊。”王乾坤额头上沾满了汗珠。
　　不远处，一个老叟拄着拐杖，弓着背，正向王乾坤一步一步走来。王乾坤看到后，放下身边的活儿，用抹布上擦了擦手就跑了过去，“大爷，你吃点什么？”
　　那老叟似乎耳朵并不好使，便道，“我没钱，我不饿。”
　　王乾坤一看老大爷，身体不好，怕饭要钱，就说，“大爷，这是少林寺免费的粥，不要钱。我看您身体不好，我给您盛一碗，热乎乎的，趁热喝了！”
　　老叟看着王乾坤一脸的真诚，端着瓷碗，坐了下来，“谢谢你，你是个大善人！”
　　王乾坤听后笑了笑，“大爷，您在这吃，我先去那边忙了。”
　　老叟听后，点了点头，满脸的微笑。
　　“乾坤，你去后院担一担水吧，一会儿刷锅用！”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说。
　　“好了，主持师父！”
　　王乾坤拿上木桶，就往后山去，只看这少林寺的木桶，竟和别处有所不同。别处的水桶的底部都是平的，可少林武僧为了练习武功，就都把木桶做成锥形了，这样就不可以偷懒了。
　　王乾坤从后山的禅宗泉舀了两桶水，就兴致勃勃地往回跑，可走到半道却怎么也受不来了。于是就靠着塔林中一处叫“法玩禅师塔”靠着休息了一会儿。
　　他抬头看着那座佛塔，方形单层单檐式砖塔，塔门、塔刹和塔铭用青石雕成，其余地方都用用水磨砖砌造而成。塔门用高浮雕的手法，装饰着飞天、嫔伽等古典图案。
　　王乾坤看得出神，却忘了时间。再缓过神来，时间已不早了，他又担上水来到了施粥的地方。
　　“乾坤，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了？”
　　“主持师父，我刚才走到山腰太累了，就在塔林休息了一会。影响你们工作了，实在对不起。”
　　“乾坤啊，你太客气了。你在本寺义务劳动，分文不取，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今天因为忙竟忘了你体弱多病，实在对不住！”
　　“嘿嘿，我们都太客气了，来，我帮你。”王乾坤说着就把两桶水倒在了刚盛过粥的锅里面。
　　“对了，乾坤，我还要给你说个事情呢，今天忽然想起来，告诉你！”
　　“您请讲，什么事情？”
　　“前几日有一帮官兵到我们这了，问有没有见过你，说你是王天霸的幼子？此事是真是假？”
　　“对，我的确是王天霸的儿子，可是我却和他不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你应该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少林寺并不是你们束手无策之后的躲避之所。”
　　“大师点化的对，可是我以一己之力完全说服不了父亲从善。”
　　“乾坤啊，你也不要活得太辛苦。你父亲是你父亲，他不代表你。同样日后你所做的一切也不代表他。你应该为自己而活，活出自我来。”
　　“大师说的对，我记下了。我回去之后也让我父亲皈依佛法，少生杀念！”
　　“乾坤，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是这样的：有一条龙，当时不信佛法，有次在林中游玩时，听到有人说受持菩萨戒的功德利益。这条龙心想反正我不信佛，我既然听到了，那我就受一天的菩萨戒吧。后来在它受戒的这天，跑过来个猎人看它睡觉时要拔它的皮(龙睡觉时形态和蛇差不多)，这条龙心想，凭我力量杀了这个猎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但我这天受戒算我倒霉，只能按照菩萨戒的要求作。于是它就让猎人把它的皮拔了，被拔了皮的龙很难受在地上挣扎，这是又跑来一下虫子吃它的肉，龙又想没办法这天我在受菩萨戒，就把肉给它们吃吧，最后龙死了，就成了一堆骨架，它把身体全部布施给了普罗众生。知道这条龙的身后是谁吗？是释迦牟尼佛的前身。释迦佛此时只是应化为龙身而已，他为了具足忍辱波罗蜜故而行此难忍能忍！”
　　王乾坤听后，似懂非懂，跪下，“谢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