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76、第76章

　　“你说什么？”布莱克吃惊的表情不似作伪，皱着眉向我确认，“邓布利多受伤了？”
　　我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假笑，“坦诚是一种美德，布莱克先生。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遮掩和伪饰对我们彼此都没有好处。”
　　他极为不耐烦地抿了抿嘴角，声音暴躁起来，“我不知道有这件事！没有人告诉过我，而且……”他压低了下巴，略有狐疑地盯着我，“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他紧迫的视线在我身上压过，带着一般巫师所没有的严酷和凌厉，哪怕在阿兹卡班被折磨了十多年，小天狼星·布莱克也曾经是凤凰社身经百战的中坚成员，哪怕曾经落魄地像条狗，该有的敏锐和力量也绝未减少。
　　真可惜他竟然是救世主的教父，我羡慕地在心里数着邓布利多麾下的凤凰社成员：穆迪，沙克尔，卢平，甚至斯内普，都是能够在实力上碾压普通巫师的精英人物，别提现在我手下这些未成年的小巫师和带有投机性质而来的小贵族，就是当年伏地魔手下也只有寥寥几人能够对抗。
　　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我向后倚在沙发上，抖了抖宽大的衣袖，“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条件，那么，恭候你的好消息了，布莱克先生。”
　　“哼。”沉默半晌，他半是妥协半是愤恨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甩身走了。

　　“邓布利多真的受伤了？”布莱克大步从客厅离开后，雷瑟从摆放了书籍和装饰品的架子背后的暗门里转出来，“那我们招揽中立偏凤凰社家族的计划……”
　　我回想着和邓布利多的见面，完好无缺的双手，推动笔记本时微微凝滞的动作，双手交叉时刻意避开接触的中指，以及屋里面若隐若现的魔药味道。
　　再联想到假期里雷瑟刻意散出的关于冈特老宅的消息，以及邓布利多突然拿出来试探我的那本据称属于伏地魔的笔记本，邓布利多虽然提前一年，但依然如原著中一般受伤的猜测在我脑中越发清晰。
　　“我不希望这个消息被更多人知道，”沉吟许久，我下定了决心，“后续的试探由我亲自做，你不需要管了。”
　　“是。”
　　谈完了公事，雷瑟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离开，“博斯克先生前几天写信询问我认为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合适了。”
　　“噢？博斯克终于松口了？”
　　“博斯克先生最近病了，听说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出现在魔法部和他名下的产业里了。”雷瑟眼含讥诮地补充，“想来是最高级的荣光药剂也遮不住他满脸的脓疮了。”
　　龙疫梅毒发作的这么迅速？真是太可惜了，我不甚在意地想，我可是利用这个把柄让他干了不少事。
　　虽然刚毕业就订了婚，但雷瑟与博斯克的婚礼却一直拖到了现在。在意识到雷瑟与我的关系后，博斯克先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用独女来下这个赌注，再加上有一个强硬反对黑魔法的妻兄巴蒂·克劳奇，他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把保持中立的博斯克家族绑在我的队伍中。然而如今随着克劳奇在三强争霸赛期间离奇死亡、自己健康状况恶化，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你的想法呢？”虽然博斯克的加入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但雷瑟是第一批效忠我的人之一，我不会为此罔顾他的想法。
　　“先拖着吧。”他极快地接口，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他会更卖力的——反正现在在邓布利多眼里，博斯克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你决定吧。”我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开学前的最后几天，我终于完成了我的魔法阵，虽然为此耗费了大半的魔力，但我终于能够不需要握着魔杖才能睡觉了。
　　高质量的睡眠让我心情愉悦地登上了返校的列车。
　　然而我惯用的包厢里只有拿着把小刀来回比划的小莱斯特兰奇，看到我进去，他漫不经心地在座位上欠了欠身，薄薄的刀身停在指尖，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
　　“比维斯呢？”我饶有兴致地看着银色的小刀在他指尖转动，随口问道。
　　“他是今年斯莱特林的级长。”
　　哦对，我想起布鲁克向我提到过这事，不过当时我刚刚收到邓布利多的邀约，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就忘了。
　　一下午都看小莱斯特兰奇的飞刀表演未免太过无趣，我脑中跳出了几个名字，最终掏出魔杖，给梅乐思发了个口信。
　　很快，颈间系了一条姜黄色丝巾的小姑娘就进了车厢，“首席，是您在召唤我吗？”
　　“过来。”我冲她招招手，让她坐在我身边，抬手帮她理了理松松绕着脖子的丝巾，“很衬你的眼睛。”
　　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扬头看着我，让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的喜悦和依赖，“能见到您真好，我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有见到您了！”
　　小莱斯特兰奇在她对面短促地冷笑了一声，手里的动作越发花哨起来。
　　梅乐思毫无所觉般地继续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看着我，直到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后才心满意足地眨了眨眼。
　　“您是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她轻快地问道。
　　我的手掌摩挲着她触感良好的头发，漫不经心地甩了甩魔杖，几本书落在她手边，“挑一本你喜欢的，给我念念书吧。”
　　梅乐思最后挑选了一本不怎么有名的霍格沃茨校史，不同于那本几乎人人都看过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这本《霍格沃茨的另一面》出版日期很新，而且集结了许多建校以来的奇闻异事，除了难以考证、真实性存疑外，倒是不错的消遣读本。
　　加上小女孩声音清脆动听，脸上的喜悦和满足更是十分顺眼，我靠着椅背晒着阳光，一时颇为满足。
　　然而不过听了一刻钟，梅乐思的声音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德拉科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这个假期似乎过得很不好，本就苍白的脸色泛着青灰，身形比上次见到时还要单薄，如果不是知道卢修斯·马尔福现在在伏地魔手下混的风生水起，我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日安，马尔福先生，有什么事吗？”他立在那儿一直不开口，脸上倔强又落寞的表情十分可怜，我有些心软地先开了口。
　　他仍然沉默着，被紧紧咬住的嘴唇泛出一片干枯的灰白色。
　　从未见过德拉科的这种表现，我不觉得动容，只感到十分有趣。我摆了摆手，让梅乐思和小莱斯特兰奇出去，后者还好，梅乐思小心地合起书，厌恶又愤恨地瞪着德拉科出了包厢，在走到他旁边的时候，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德拉科一个踉跄，胳膊磕在了半开的门玻璃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会为了德拉科而敲打我的手下，哪怕他受了委屈、受了嫉恨又怎样？我已经不在意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受伤了。
　　我不知道德拉科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见他顿了顿，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
　　“阿比盖尔，我错了。”他嚅嗫半天，模糊吐出这么一句来。
　　我的注意却被他的嘴唇吸引了：失去了牙齿的压制，苍白的唇迅速地恢复了血色，带着一点凄艳的、胭脂般的红色，格外招人。
　　最好是能够用牙齿在上面来来回回地舔舐啃咬，直到用猩红的血珠填补那上面细小的沟痕，来润湿那上面干涩的皮肤。我怀揣着一股突如其来的恶意想象着。
　　“阿比盖尔，你不要我了吗？”他带着哭腔问着，似乎已经知道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他只是用那种曾经我看了便忍不住就要放轻声音、柔和神色的灰蓝色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不，德拉科，”我听见了自己冷漠而平静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回答：“我不要你了。”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小在父母的宠爱和他人的逢迎中长大，我从未把德拉科当成孱弱温顺的菟丝花，却也并不认为他有什么担当。可这次他的反应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如果我拥有了整个马尔福家族呢？你会为了马尔福家的支持和我在一起吗？”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脸，像是抹去了所有的软弱，最后一搏一般，声音沙哑地低声问道。
　　“多么划算的买卖，”我拖长了调子，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头，“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已经到了需要出卖自己身体的地步了？”
　　一股细密的、灼烧般的怒火从我心底升起，同时却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愉悦和满足。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场交锋中处于下风：我竟然真的动心了。且不说他异想天开取代卢修斯·马尔福的想法有没有半点可行度，我的欲望和野心竟然要求我把自己的意愿放在对权势的追求之下。
　　未等我有下一步的动作，德拉科先低了头，纤细的、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弱化了那双灰蓝色眼睛里的执拗，让他显得无害许多。然而他说出的话里却并没有丝毫让步，“和我在一起，我都可以给你……”
　　“够了！”我狠狠甩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打断了他。
　　德拉科脚步虚浮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面。沉默半晌，他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笃定表情开口，“你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