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49、第49章

　　德拉科虽然很容易闹脾气，被哄回来的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快，没等到比赛开始，他就已经别别扭扭地开始偷偷拉我的手，没话找话地给我指各家的帐篷了。
　　“我们旁边住的是飞路网管理局的局长伯恩斯一家，他的女儿在拉文克劳念二年级……和她爸爸一样满脸都是雀斑……”
　　“这是克劳奇的帐篷，他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现任司长，这次举办世界杯就是他来负责和各国魔法部打交道的……”
　　我原本注意力都放在了德拉科潮湿冰凉的手心上，听到克劳奇的名字，才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帐篷：灰扑扑的一顶，用三根细木棍支撑起来，像是麻瓜野营用的那种，毫不起眼。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我转头看了看伯恩斯的帐篷，上面的飞檐都雕刻着精致的藤蔓纹路，张扬又显眼，一看就是恐怖分子们下手的最佳选择。
　　“阿比盖尔？”德拉科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撇了撇嘴，“哗众取宠，我爸爸说他不过是个投机分子，要不是他的上一任被那个人……”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蓦地住了嘴，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是……”
　　我漫不经心地随着他的介绍向前走，拐弯前，转身又看了一眼：一个穿着银灰色袍子、身材微胖的男人满脸堆笑地站在巴蒂·克劳奇面前，后者侧着身，一手撩着帐帘，只用半张脸面对着他。
　　“那个就是赫克托·伯恩斯。”德拉科陪我转过身，“我曾经在家里见到过他几次。”
　　他可能只以为我不过是有些好奇，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转头就又兴冲冲地拉着我去看道边小推车上各种看比赛必备的球迷用品了，挑挑拣拣，一会儿就捧了一大堆。
　　暖融融的夕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又密又长的睫毛染成的金色，更衬他眼睛里那一汪清透的蓝色，照在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上，就好像整个人发了光。
　　“我的小太阳。”我低低唤了一句，没等他答，上前接了他手里的东西。
　　“哎你别动，我拿得动！”他也不知听没听清，把东西都抓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牵住我，终于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

　　既然说是世界杯，当然就有从世界各地赶来观战的巫师。他们有的纯粹是魁地奇爱好者，有的是为了支持本国队伍，还有的，则是各国顺势派来的外交人员。
　　VIP包厢里的，除了马尔福这样的大贵族，以及不知道怎么弄到票的韦斯莱一家，各国魔法部的外交人员几乎占了一半。
　　我们进场的时候包厢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卢修斯·马尔福和他的夫人走在我和德拉科前面，一进去就受到了众人的瞩目。
　　“卢修斯！”福吉抛下他身边穿着黑色天鹅绒巫师袍的男巫，迎了上来，“好久不见，”他热切地说道，“您好，”他向马尔福夫人鞠了个躬，接着转向德拉科，“这位就是小马尔福先生吧，你和波特先生在霍格沃茨是同学？”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侧身让出了身后，“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奥布思科先生，大概是叫这个名字，他是保加利亚的魔法大臣……没关系，他听不懂英语……”
　　“这是亚瑟，亚瑟·韦斯莱，卢修斯你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
　　卢修斯·马尔福和亚瑟·韦斯莱互相看着对方，气氛陡然凝滞下来，过了一会儿，就在福吉的神色转为不安，就要开口说什么时，马尔福用他那种惯常的、慢吞吞的语气问道：“好久不见，韦斯莱，你是卖了什么，才弄到这里的票的？”
　　德拉科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个捧场的嘲笑。
　　韦斯莱一家涨红了脸，不过没等他们反击，卢修斯·马尔福就又转移了目光，看向跟着他们前来的格兰杰。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虽然让她退缩了一瞬，却还是坚持着直视着他。
　　我几乎都能从这一家三口一模一样的表情里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所在的包厢里竟然混入了一个泥巴种，这可真是令人厌烦。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德拉科一个人脸上，我会觉得他张扬骄傲，是我掌心里张牙舞爪的玫瑰花，可对于其他人，我就不觉得这么愉快了。
　　我轻哼了一声，马尔福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匆匆带着我们入座了。

　　这种规模的世界性比赛并不多见，所以哪怕是这个假期看了不少场比赛，坐下来后还是忍不住东看西看，哪怕场边的广告牌都要跟我念一遍。
　　马尔福夫人好几次都想要开口训斥他，但一接触到我的目光，这个身材纤细、面容苍白、待人接物都一番高高在上态度的女人却总是受惊一般移开眼睛，几次之后，干脆只盯着前面，不再管了。
　　我猜这是因为她看到了我对卢修斯的小小的惩罚？
　　“那是谁的座位？”德拉科垂在腿上的左手拿着望远镜，右手撑着座椅扶手看向包厢后面。
　　我转过身，做出和他一样的姿势，和他头挨着头向后看，看到了最后一排最边上一个惊恐地占了两个座位的家养小精灵。
　　它的脚踩不到地面，双手撑在座椅上，灯泡一样瞪大了的眼睛显得可怜兮兮。
　　“那应该是巴蒂·克劳奇的座位。”包厢里除了这个位置，其他都是坐满了的，加上一个家养小精灵独自出现，所以很是显眼。
　　“哦~”提到魔法部的官员，尤其是这样一个和马尔福家不太对头的魔法部官员，德拉科显得兴致缺缺。他又看了一眼，很快就投入到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中了。
　　不过我们这段对话倒是引起了卢修斯的注意，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侧头跟后面的福吉说话时，不断用余光打量那里。
　　虽然不相信他能看出什么——从阿兹卡班弄出人来听起来实在是难以想象，但为了避免他打乱我接下来的计划，我干脆又握住了德拉科的手。
　　“一会儿比赛前会有双方展示各自的吉祥物，据说保加利亚带来的是媚娃。怎么样？你见过媚娃吗？”
　　“当然！”德拉科的注意力被我拉了回来，“我之前还收到了一个我爸爸送的媚娃作为圣诞礼物……”
　　他的声音在我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很快就只能喃喃为自己辩护道：“我打开之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就看了那么几眼退回去了……”
　　耳听八方的卢修斯·马尔福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与福吉交谈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许多。
　　“嗯，我知道。”我摸了摸他因为着急脸上泛起的薄红，“你只喜欢我，是吧？”
　　他撒娇一样地蹭了蹭我的掌心，露出一个有点骄傲，又有点羞涩的笑。

　　接下来的世界杯比赛实在是乏善可陈，我既对媚娃这种原型是鸟人的生物不感兴趣，又看不懂朗斯基假动作这种似乎非常高难度的魁地奇技巧，只能把注意力都放在德拉科激动的闪闪发亮的眼睛，和一张一合叫喊中露出的粉嫩小舌头上。
　　无论如何，比赛结束的哨声让我如释重负，在一片兴奋的讨论声中，我们随着人流出了包厢，穿过体育馆明亮的灯光，走向漆黑的营地里。
　　落后正喋喋不休念叨着刚刚比赛的德拉科半步，我看了看最后一排几乎隐藏在阴影里面的那个家养小精灵，它的大脑袋低低埋在身前，又细又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身旁的椅子，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微微颤抖着。
　　鼎沸的欢呼议论声掩盖住了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也使其中轻微的魔法波动被自然而然地忽视掉了，我算着家养小精灵继续勉强支撑的时间，跟着德拉科离开了体育馆。
　　盛夏的夜晚是很清爽的凉，黑沉沉的夜幕拉下来，连一丝星光都瞧不见。体育馆外空旷而寂静，喧闹声突然间远去了，带来一种古怪的不安。
　　知道今晚食死徒活动的马尔福夫妇已经暗暗攥紧了魔杖，哪怕接下来更多人涌入营地，寂静重新被人声填满，直到我们进入马尔福家的帐篷，他们都没有放松手上的动作。
　　“布鲁姆最后的那个动作真是太帅了，真希望我也能学会！”德拉科倒是一路上大大咧咧地继续谈论今晚的比赛，“要是我能在和格兰芬多的比赛里做出这个动作，波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我嗯嗯几声敷衍过去，给他冲了一杯香浓的热可可，承诺“一定有机会让他亲自向克鲁姆请教这个动作”，才终于哄得他穿着大红色的保加利亚队队服睡下了。

　　在没有星光和月光的夜晚，白日里葱郁的森林变得格外阴森，层层叠叠的枝蔓投下黑洞洞的阴影，使得小路两旁鬼影憧憧。我匆匆穿过这条早晨走过的小路，饶是我觉得自己胆子不小，还是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在靠近小路的一棵树下，我找到了今晚的目标。
　　“巴蒂少爷！”家养小精灵尽力压低的声音又尖又快，“您快跟我回去！”
　　它身旁黑影身上的隐形衣被扯掉了一半，露出一个苍白尖瘦的下巴和上面暗金色的胡茬，上面同样没有血色的嘴唇快速地一开一合，“住嘴，你这个低贱的东西！滚开……黑魔王的任务……”
　　我饶有兴趣地站在那儿听他说了几句，却发现都是些来回颠倒的、毫无逻辑的句子，除了信徒般的狂热和不顾一切之外，几乎毫无可取之处。
　　也许是因为他还处在夺魂咒的影响之下吧，我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接下来一年的计划很大程度上都与这么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相关，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干脆地击昏了家养小精灵，我站到了这个几乎站都站不起来的疯子面前。
　　“你好，巴蒂，我是阿比盖尔，有兴趣和我一起帮助黑魔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