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可奈何》轮回者

59、挣扎

　　黑色法拉利在公路上平稳行驶，车上只坐着子寒和修泽两个人，穆恬被贺子寒赶到去坐出租车。让贺子寒讶异的是穆恬居然毫无意见的坐车走了。
　　车内的空气有些沉默，车窗外大楼的巨型显示屏中正播放着白笙和贺长平结婚的直播。
　　没错，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但是显然，车里的两个人对这个消息没有一星半点的关注。
　　贺子寒在等着男人的一句解释，解释为什么温言“刚好”的和他一起去了X市。他了解修泽的性格，所以他在等着男人嘴里面说出哪怕是“偶遇”两个字。
　　但是，一路上，修泽都在沉默，他呆呆的看着窗外，可是眼睛里却没有真的把车窗外的东西看进去。子寒注意到他的嘴角抿着，眉间也不时地皱起。
　　修泽是不舒服么？
　　他有那么一点担心。
　　而修泽脑子里现在只有六个字：“弗雷戈出事了”。修泽不停地想着他出事的可能性，一般来讲那人遇到点小事都不会跟别人讲，而这次Anne居然哭了。
　　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一个在巴黎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出事？
　　难道是？
　　修泽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手心都出了汗。他的右手摩挲着裤袋里手机，眉头不时拧成川字型。
　　他的手心和额角都出汗了。
　　修泽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贺子寒。
　　他还是放弃了坦白，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单单提到弗雷戈这个名字，这男人都会立刻把他裤袋里的手机扔掉。
　　但是，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他就必须得去巴黎一趟。
　　因为人命关天，他不可能放任弗雷戈出事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修泽感觉自己脑子因为这件事乱成了一团浆糊，自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几经变化的脸色。
　　他侧身转过身子，藏在车门一侧的手悄悄把裤袋里的手机摸了出来，他打开手机，刚点开短信界面，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阿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修泽一吓，赶紧把手机踹到上衣口袋里。
　　“你说什么？”他转头，贺子寒这才看到他因窘迫而变红的脸色。
　　“修泽，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神情关切，握着方向盘的手一转，车子便稳稳的停到了路沿。
　　“没，没什么，我想先去上个厕所。”
　　修泽说罢，不及子寒反应，就直接下车跑进路边一家商场。
　　修泽跑进商场，问了卫生间的位置，急匆匆的把穆恬的手机拿出来，慌慌张张的点开手机短信。
　　只见聊天界面有将近二十多条信息，大部分都是Anne在问问关于自己的问题。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修泽才知道弗雷戈中枪了，Anne说弗雷戈现在正在抢救
　　抢救。。。
　　一股子凉意从心里头传到四肢百骸，修泽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慢慢僵硬。耳朵里面嗡的一声，居然连商场外面放的音乐声都听不见。
　　修泽看了看收到消息时间，是昨天中午发过来。他站在洗手间隔间，面对墙角迅速回拨。
　　嘟—嘟——。。。
　　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接到电话，修泽看了眼手机屏幕。
　　快接电话呀。
　　“穆恬，你联系到修泽了么？”电话那头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
　　电话接通了，可修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什么脸面再去说什么？
　　“弗雷戈怎么样了。。。”修泽感觉自己说道弗雷戈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的脸都已经红了，因为愧疚，因为自责，因为自己的“背叛”。
　　他分明在几周之前说回去就跟他结婚。
　　可是现在。。。
　　“修泽！！你，你终于肯出现了！”电话里头的女声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这两周我过的有多么绝望！你那句对不起到底他妈什么意思！”
　　“修泽，你要放弃我们了么？就因为一个贺子寒？”
　　听着哽咽的质问，修泽却不敢回答，他怎么敢说自己放弃了他们。他又怎么会放弃他们？
　　可他看不清自己到底对弗雷戈是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他与贺子寒之间的是爱情。
　　然而他却无比清晰的明白弗雷戈对他的重要性。
　　修泽的面色苍白了几分。
　　“弗雷戈到底怎么样了？”
　　他重复这个问题，好像真的没有其他的话敢再说出口。
　　“昨天下午做完了手术，子弹刚好打偏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修泽闻言大松了一口气。
　　“他是去机场的路上被吉米那帮人围住的。”
　　Anne的声音没有停，“修泽你到底是想怎样？最近吉米的活动相当活跃。因为你那三个字，弗雷戈现在的状态。。。修泽，你是想要毁了他么？”
　　毁了他？他怎么可能想要毁了他。
　　修泽对了白花花的墙壁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里面温热的液体淌在脸颊，让他只能同样的哽咽起来。
　　一时间，委屈，挣扎。。。多般情绪涌上心头，修泽嘴里只能说出那三个让你他痛恨无比的，却又不得不说的字。
　　“对不起。。。”
　　“对不起。。。”
　　他哭了，无论是电话那头的穆恬还是听到他声音走过来，手里拿着面纸的贺子寒都是一顿。
　　他们听着男人哭泣的声音，不约而同的顿住，他们真的很少看到，听到这个男人哭。
　　“Anne，你在跟谁打电话。”
　　电话里头突然想起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修泽拿着电话的手一颤，哽咽的语气都被掐住。他轻声说，语气甚至带上了恳求。
　　“求你，Anne。”
　　Anne在电话那头说没什么，一个工作伙伴罢了。
　　可是弗雷戈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哪里肯相信。他琉璃般的蓝眸沉了下来，忍着腹间疼痛下了床。
　　“是修泽么？”
　　他朝Anne走了过来，一股气势生生压得Anne不敢再说一句话。
　　修泽在电话里当然听得见，他仿佛能够从电话里感觉到那男人的气息，那样霸道而熟悉，可是他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修泽一急，用极快的语速急促说道：“Anne，如果弗雷戈真的有什么事，联系葛青，我一定，马上回去。”
　　修泽不敢多说，迅速的挂断电话，然后关了机。
　　看着手机屏幕变黑，知道那人没事，修泽放下心来，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而他不知道，门外的男人听到他哭就已把拳头握紧，听到回去两个字时，男人的脸色已经黑沉至极。
　　贺子寒沉默片刻向外走去，只是眼中的血丝多的有些骇人。
　　贺子寒在车里又等了五分钟，修泽才从商场里出来。他看着男人坐在自己身侧，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和依旧有些苍白的面色。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抓紧了方向盘，甚至看向那人时的双眸居然也不再温柔。
　　“怎么了？不舒服么？”他问了句。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凉了肚子。”修泽费力的扯出一个微笑。
　　而这个微笑却更加让男人眸色更深几分。
　　一路无言，修泽感觉很累，闭眼半躺着。他没有看到贺子寒那双黑眸里闪过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