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恋人逝去遗言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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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宿若非调查前些日子在太原府外刺杀宫主之事，也不会导致后来玉衡被鹭卿刺伤，自己没能赶到阻拦。
但是苜宿毕竟是宸宫左役使，不仅自小受到秘教严苛训练，早年间阴狠毒辣也是和宫主齐名的；况且这些年替玉衡打理宸宫事务，能让宫人服帖老实，自是有他独到办法。
千万不要以为这些年隐藏于暗处，不在江湖出现的苜宿，真的像表面看的这么隐忍内敛。能让宫主高看一眼的，除了因着自小情分，玉衡心里比苜宿更清楚，他俩内里是一类人，只有同类人才会长久合作，相顾不厌。
苜宿转身冷冷撇过跪拜的众女子。众人也感到刚才温柔挽救的苜公子像是换了一个人，忽然散发出凌人杀气。
苜宿也懒得多说，直接从跪在最前排的女子中拖出一人，捏住下颚，喂入丹药。这药的厉害他比谁都清楚，因为这药就是那晚自己救驾未果，受罚时吞下的同种毒药；此药不会致死不会流血，只是让你在迷幻中发疯的疼痛。
女子被逼吞药，蛮力推开苜宿，急忙伸手指入喉咙想要催吐。苜宿冷眼看着她道“没用的，我已经运功让药进入你的脏器。”
女子绝望地咳嗽，猛抓住苜宿袍带，杏眼圆睁，愤怒地瞪着苜宿“你怎么可以让我死，苜宿！你就是这么对我么”
不待苜宿回答，只见阴风忽至，女子被莫名打翻在地；起身时候，脸颊高肿，嘴角挂血。
玉衡放下衣袖，起身缓步出来，长身而立，缓缓道“媚女，你不要责怪苜宿，要杀你的人是我”
苜宿走下廊檐，脚踏木屐，走到女子面前；弯腰伸手，苍白修长的手指撩起女子凌乱长发，露出女人绝美哀戚的容颜。
“本宫主自幼同你和苜宿相伴，最是了解你俩。媚女，你心性高傲，本就和我最相像。那时我们偷偷藏在送菜牛车里想要逃出秘教，结果被人抓回来。我是主犯，可是你就是快被教主打死都没有供出我。那时候我们三个都被打的难辨血肉还被吊在地牢里三夜未放，自此你更是留下女病。”
玉衡边说边抚摸过女子细白脸庞，神色专注似忆过往。“我心中起誓，若日后做到宫主之位乃至教主，无论怎样绝对保你平安我自认待你不薄，不仅让你做秘教宸宫的右役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将此汴京分舵都交给你管，让你做荭芠馆的行首。”
纤细手指划环住女子羸弱肩头，轻轻把媚女战栗疼痛的身体搂在怀里，贴着女子耳垂，柔声唤道“媚女，你告诉我，这些我都给了你，为何还要背叛我？刺客若是杀不掉我，你就必须去死，教规你不是也知道么？你宁死都要杀我，到底是为什么？”
身体各个脏器和骨头缝隙传来的沉沉疼痛已经让她神智不清，口舌难言。牙关紧咬，媚女从丝丝牙缝里，带着颤音，挤出几句话，“玉衡，你．．．你给的都不是我想要。我和你这个嗜血狂魔根本不同，我要的就只是自由”
话不成调，女子已经在玉衡禁锢的怀里颤做一团，冷汗湿衣襟，无力再支撑，却仍然断断续续坚持微弱道“少时本以为若你做了宸宫宫主就会放我离开。可是你竟然让我做什么右役使，日日做刑罚问罪的血腥事；好不容易离开宸宫，竟然还要在这种风月勾栏，陪人谈笑卖唱，换得情报替你卖命。”
喘息不畅，语言混乱，只是不停讲着“我只想自由，离开．．．你死．．．我活”
女子颤抖双手死死扣住玉衡胳膊，拼尽全力想要掐入骨肉，可惜强忍剧痛已经花费她所有气力，这种扣抓让玉衡毫无感觉。
玉衡看着瘫软在怀里的女子，因疼痛扭曲蜷缩的身体不停抖动。听完媚女的话，冷笑道“你真傻，我这么爱你，怎么会让你离开。当初派你来汴京已是不忍，本想这次来就带你回去。原以为你同我一样，不成想．．．”
女子抬起手，虚推玉衡，狠狠道“爱我？这．．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么？．．圈禁．．利用．．我宁可死，也要离开你。”
媚女终是痛不欲生，低声呜咽变为厉声嘶喊“玉衡，你．．你要是真爱我，最后．．最后就不会让我受着罪，一掌毙命的痛快。我．．．我早就生无可恋．．．啊．．你．．你快”
女子颤抖发狂，从玉衡怀里滚落在地，双腿扭紧，脚趾蜷缩。玉衡满手热汗，前襟都被浸湿。双手握紧又松开，想要再扶起女子，但是那张厉色绝望的痛苦面容让他的手停在空中。
玉衡深吸口气，伸手扣住女子头颅，想要运功发力却觉得身心疲惫至极，无论怎样都提不起真气。
站在一旁黑衣如墨的苜宿看着幼时最要好的两个玩伴，本以为能和美相处；可如今在自己面前的，一个蚀骨锥心痛不欲生，另一个强装镇定力不从心。
苜宿实在看不下去，拔剑向前一送，剑指心尖，飞红染银霜。
媚女从疼痛中镇定下来，满身鲜血却是面露安然，求死终成，也是满足了。
女子对眼眶含泪的苜宿轻轻点点头，转动干涩的眼球最后看一眼这个毁她半生又爱又恨的男人玉衡。玉衡惊讶麻木地坐在地上，抚在女子头上的手都还没有收回。
女子盈盈笑对玉衡，深情说出此生最后一句话“玉衡，愿你此生无人相爱，相爱难守，祝你寿与天齐，洪荒相伴”
清泪一滴，不留丝毫眷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恋人逝去遗言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