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几许》幺小幺

7、初遇

　　第四章初遇
　　“小姐，您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墨儿气喘嘘嘘的紧跟在陆云杉身后，
　　“墨儿，出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现在是少爷，不许再叫小姐了。”陆云杉停住脚步义正言辞的看着墨儿。
　　“是，小…少爷。”
　　走在街上，街道两旁商品玲琅满目，小贩的吆喝，胭脂摊上提着竹编篮子东挑西选的女子，于街边追跑的儿童，路旁酒肆打酒的大汉，在陆云杉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散发出沧桑的历史的气息，展现出这个时代独特的韵味，这些东西对陆云杉来说陌生而又熟悉，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够触摸历史，然而现今真实的展现在了自己眼前，冲击着自己的视觉听觉甚至触觉，慢慢往前，端详着人类劳动成果，放下，又继续下一个摊位，不知不觉，竟与墨儿隔开了好一段距离。云杉也不着急，行至一个画摊前，云杉忽的顿下脚步，摊主是一名年轻男子，他并未像其他小贩那样叫唤，而是面无表情的摆弄着摊上的画。云杉拿起离自己最近的画看了一眼，画中一名女子低垂眼眉，巧笑倩兮，美胜身后满树繁茂盛开的点点桃花。
　　脑海里仿佛无声的契合了这画一般的情景，记忆中的女子也是这般明媚嫣然，望着穿行在桃花林中的调皮小儿微嗔：“杉儿，跑慢点！摔了又要哭闹！”但闻一小儿的嬉笑若有若无地传来：“姑姑，你看，这桃花真美，可姑姑却比桃花还美！”
　　女子低头轻笑：“你休要拿这般甜言唬我，你若再不停住，我定告与你爹爹，打你板子。”
　　小儿无奈止住脚步，跑近偎入女子怀中，撇了撇嘴：“姑姑，杉儿说得可是实话，不信您再仔细看看房里将军伯伯给你绘的那副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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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我可找到您了！”墨儿一声轻呼，记忆中断。将云杉从桃花丛里唤醒，方觉自己在这摊前呆立多时，暗暗压下内心对方才回忆画面的疑惑，瞥了瞥墨儿又转过身摇着手中的纸扇，故用粗犷的声音问道：“小哥，你这画如何卖得？”
　　男子云淡风轻的答道：“这画不卖，小摊这有个规矩。”
　　“规矩？你这什么破画摊，还不让人买画？”不等陆云杉回应，身旁的墨儿赶忙瞪着眼睛抢答道。
　　“噢~墨儿，不如我们请这位小哥说说是什么规矩！” 轻敲一下墨儿的小脑袋，陆云杉在墨儿还未发起下一轮问话前轻笑道。
　　男子依旧一脸平静的开口道：“若是客人看中哪一副画，可随意在画上题字。若题写的字我们家少爷认同，便可相送，分文不取，公子不妨试试？”
　　云杉听完将纸扇一收，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倒有点意思，那，这字需本人亲自题么？”
　　“那是自然！”男子点了点头。
　　陆云杉为难的蹙了蹙眉，这要写字根本不可能，陆云杉其他各项都还算好，只是有两样是她此生最不愿提及的，谁提跟谁急，大学时期，还为自己唱了一首考试歌：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我问话，为什么，你不回答。而那个小冤家就是某国语言英语和现在的毛笔字。
　　云杉扯了扯嘴角，这是天要亡我啊！无奈又只能自己写，云杉心里做足了准备，提笔写下。写完确不觉得生疏，倒像是有意识的下笔，只见画上已出现一行娟秀的字迹。不待陆云杉理清思路，墨儿兴奋道：“我家少爷可是饱读诗书，小小的一幅画怎么可能难得到他，请你家公子出来看看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画摊后方出来。云杉不由的将眼眸望向那散淡而出的身影，一袭黑衣紧覆在颀长的身形上，长发如墨束起扎在脑后，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魅惑，俊朗英挺的面容，凤眉星目，只轻轻一扫，明晃晃的刺痛了云杉的双眼。
　　黑衣男子眼眉低垂，越过那年轻男子径直走近画摊，程司彧知道自己的面容怎样，但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还是有点不习惯，但当他的眸光锁在画上的诗句时，竟不由自主的将眼光投向了云杉，只见自己身前呆楞的人儿身着明黄长袍显得有些宽大，墨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黑色的瞳眸墨染的纯粹，仿若那一池秋水，明明深不见底，却澄澈映人，心思全写在那双似水的眼眸里，似不染人间烟火杂尘般。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晃了晃心神，将目光从云杉身上收回，又看了看画上的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四句诗句，字体简洁娟秀，既有女子的柔美，又具男子的不羁，程司彧像是低头思索着又像是确定什么，过了一会。方才开口道：“确是好诗！离筑，此画就赠予这位公子罢。”
　　云杉听着近在耳畔清冷低沉的声音，回过神来，顿时脸颊发烫，太丢脸了，竟然会为色所迷，嗷呜，还要不要见人了。陆云杉在心里好一阵恼火忏悔，市集人来人往，初春微寒料峭，微风轻拂，吹散了女子脸颊的红晕，也吹动了那一汪心湖，伸手无意识的接过离筑递过来的画，未想画没拿住，随即飘向了空中，只见眼前的男子飞身一跃将画带入手中，停在了云杉面前。
　　“姑娘，小心！”
　　骤然放大的俊颜惊使云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好不容易消散的热度此刻竟是蠢蠢欲动不自然的爬上了脸颊，慌忙接过程司彧手中的画，耳边浮现的竟是那轻微的戏谑声，待平复心绪，回想刚才的称呼，便只觉得郁闷异常，道了声谢便拉过墨儿快步离开了画摊。
　　这样也能被认出来，我的化妆技术有那么差？今天确实不适合出门，云杉不由一脸黑线。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
　　“哦！”

　　“主子有发现？”望着视线仍停留在远去的身影，嘴角还留有刚刚恶作剧似轻笑的程司彧，离筑顿时觉得阴风阵阵，毛骨悚然，那嘴角的弧度是什么，怎么看怎么地触目惊心。
　　“咳，我们收摊吧！”收回视线，程司彧扯了扯嘴角，掩下一闪而过的精光。离筑顿时三条黑线，默默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