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姝歪传》楠乡

3、埙声

　　椒房殿内烛光摇曳，芈姝站在门口，裙摆旖旎。
　　月光似流水泄在庭中的枝叶上，又似一道清婉的细纱笼在她朱红色的衣服上。
　　“王后，小心着凉！”玳瑁姑姑拿了件披风披在芈姝的身上。
　　“姑姑，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芈姝的耳中传来缥缈的乐声。
　　“似是笛声，也不知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吹笛子。”玳瑁姑姑道。
　　“姑姑听错了，不是笛声。”芈姝似是被这乐声吸引，“不知是什么乐器，我竟听不出。”
　　只闻那曲调清新悠扬，宛如溪水丁零，却又婉转缥缈，恍若夜空下有落花漫天飞舞，在诉说情话，让人进入梦境一般。
　　“是埙。”门口的婢女低声道，“埙是秦国特有的乐器，王后未听过道也不足为奇。”
　　“埙？”芈姝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乐器，不知它长什么样子。也不知是谁在吹埙，那人定是有个不得相见的爱人，是以吹埙以寄相思。
　　“王后，不早了，进屋休息吧。”玳瑁姑姑道。
　　芈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荡儿还在，为了他，她是要好好休息。
　　椒房殿外，樗里子见院墙内的宫灯灭了，手中的埙也放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椒房殿外驻足吹埙，那种感觉很奇妙。他笑了笑，眼前仿佛浮现了那个穿着粉衣莞尔一笑的少女。他顿了顿，随即转身离去。
　　芈姝躺在床上，听着婵婵的埙声，那埙声却戛然而止，让人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姐姐！”一大早，芈月便来看望芈姝，她觉得有些事情要向芈姝解释清楚。
　　“妹妹，怎么来得这么早？”自芈姝重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芈月。
　　“姐姐，我今天来其实……”芈月欲说下去，可是有娇羞的地下了头。
　　“你是不是想说，你本不想侍寝的，你本来同大王是分榻而睡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又睡在一起了？”
　　“是……”芈月看向芈姝，“姐姐怎么知道的？”
　　“姐姐猜的，妹妹不是同姐姐说过不想侍寝的吗？”芈姝微微一笑。内心却冷笑了一声。大王愿意和她分榻而睡必是不想勉强她，她和大王同榻而眠，必是她心甘情愿，又怎会不知？
　　“姐姐可会怪我？”芈月的眼里满是无辜。
　　“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妹妹忘了，姐姐之前一直希望你侍寝的。只是不知黄公子……”芈姝没有说下去。
　　“子歇已经死了。”芈月道。提到子歇，她的内心又浮起了点点涟漪。
　　“你可有见到他的尸首？”
　　“并没有。但是当时大王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没有找到啊？”
　　“妹妹，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没有见到尸首，你怎么能断定黄公子死了呢？那悬崖下面是村庄，你可有到那村庄下去找过？”
　　芈月摇了摇头，她开始动摇，或许子歇真的没死，可是她已经和大王……
　　芈姝看着芈月恍恍惚惚离开的背影，嘴角一扬，心想，这只是刚刚开始。